117、Chapter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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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朔节的上午, ‘丘比特’踏着晨光，带着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敲响了我的房门。」</p>

如果玛丽写日记，可以在1873年5月1日的那页如此记录。</p>

可惜她没有日记习惯, 而且出现在客厅里的‘丘比特’只是在街舞游行时扮演那个神话角色。</p>

“马修阁下，上午好。”</p>

玛丽认识这位大英政府高层, 当然不是指马修的丘比特扮相, 而是四月初的某场晚宴上见过一面。“您的到来, 顿使蓬荜生辉。”</p>

“您客气了。允许我说提前说一句很抱歉，我打扰了您的五朔节庆住安排。”</p>

马修没有寒暄，紧急突发事件当前, 必须省去那些繁文缛节。</p>

“恕我直言，此次希望您帮忙调查一件事。今天早上七点多, 大本钟发生了高空坠亡事件。死者是白厅高级职员，男性，但死亡事身着新娘婚纱跳楼。”</p>

光天化日, 伦敦市中心国会要地之侧, 居然发生了这样耸人听闻的事？！</p>

“您在担忧今夜的新闻头条。”</p>

玛丽当即懂了马修的顾虑，“男性穿着婚纱跳大本钟，很容易被联想成同性恋者求爱不得而自杀。这会成为白厅的严重丑闻事件。”</p>

马修连连点头，”明顿先生，您说得非常对。那些小报的品性不佳，绝不会放过一个爆点。想必您也深有体会, 三年前您的罗曼夫人的绯闻事件，正是由那些媒体大肆歪曲的，不是吗？“</p>

好端端的，为什么提及旧闻？</p>

这是试探！是猝不及防地试探！</p>

玛丽目不斜视，根本没有去看迈克罗夫特, 第一次在人前非常明确地否认了明顿先生与罗曼夫人的关系。</p>

“上帝啊！马修阁下，您真是洞若观火。其他人都人云亦云，鲜少有像您这样的智者懂得绯闻终究是绯闻。我与罗曼夫人只是挚友，有的关系却在传闻里失了真。”</p>

为什么玛丽要坚定地否认？</p>

理由当然是不能让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沾染麻烦。</p>

罗曼夫人的身份是假的，一定是有人最初制造了那个身份，制造者非常清楚迈克罗夫特曾经男扮女装的事实。</p>

根据马修在大事件发生后就来找迈克罗夫特的做派，几乎可以断定罗曼夫人曾经的上线是谁。</p>

面对马修，如果还坚称绯闻是真，他有可能会怀疑迈克罗夫特的性向有问题。</p>

今天有一个疑似同性恋的白厅高级职员当众穿着婚纱跳楼。在如此风口浪尖，玛丽更不能露出任何端倪。</p>

有的事可以偷偷地做，但绝不能表露于人前，至少此时此刻不能迈克罗夫特的上司有所察觉。</p>

马修闻言，果然非常欣慰地点头。明顿先生的话，与迈克罗夫特曾经汇报工作时的陈述对上了，M&L恋爱故事只是杜撰的故事。</p>

那样就好，他不用担忧最看重的下属假戏真做，走上犯罪之路。是不信任，实在是明顿先生颇具人格魅力，万一理智的迈克罗夫特想不开真被吸引了呢？</p>

那么，他作为想要早点退休好好享受生活的上司要怎么办？是帮忙打掩护呢？还是帮忙混淆视听呢？</p>

太残忍了。</p>

那样高强度的会死一批脑细胞的活，对于明争暗斗半辈子的中老年人来说太残忍了。</p>

然而，告发是不可能告发的。</p>

原因很简单。</p>

马修有一个小目标，再干几年，顺顺利利退休就好。以后白厅的这个破烂摊字就扔给福尔摩斯先生了。</p>

嘘！</p>

真心话绝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p>

当下，马修表情严肃，义正词严地谈着大本钟坠亡案件。</p>

“明顿先生，既然您曾经亲身感受过新闻报纸的胡说八道威力，想来不必我赘述此次的死亡事件有多麻烦。”</p>

马修也想冷酷地斥责巴里·鲍尔德死也不挑时间地点，但他并非那样无情的性格，最先思考的是鲍尔德是不是自杀？会不会是被人构陷了？</p>

“目前，尸体被运送到了特定停尸房，已经找来了口风紧的医生为其验尸。”</p>

马修直截了当地问，“现在，您能够立即动身与福尔摩斯先生一起去调查清楚大本钟坠亡事件的内情吗？”</p>

“当然可以。马修阁下，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p>

玛丽爽快地应允了，也没多问为什么找她帮忙。根本不用问，因为她出色，理由就是那样简单。</p>

然后，玛丽对迈克罗夫特微笑致意，似乎一本正经地说，“福尔摩斯先生，合作愉快。”</p>

迈克罗夫特：不知道为什么，从明顿先生这句公式化的‘合作愉快’之中，他居然愣是听出几分「偷情愉快」的潜台词。</p>

“合作愉快。”</p>

迈克罗夫特泰然自若地回应，仿佛根本没有奇奇怪怪的内心戏。“如果可以，我们尽快去现场走一趟。”</p>

有关巴里·鲍尔德的档案材料，马修留下这些基本资料就先行离开了。</p>

话不多说，两人快速用过早餐就准备出发。</p>

饭后，迈克罗夫特先将档案袋递出。</p>

“我已经看过了，巴里·鲍尔德，单身，没有婚姻史。1861年，大学毕业半年后入职白厅。</p>

1866年，鲍尔德的母亲病逝，三年后父亲病逝。有一位年长他四岁的长姐，而姐姐在1860年嫁到了英格兰西北部的利物浦市。十二年以来，鲍尔德就一直在伦敦过独居生活。”</p>

仅从档案资料来看，巴里·鲍尔德的人际关系简单。</p>

玛丽快速翻阅着，鲍尔德的工作范围也很固定，不似某人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职业时期。</p>

鲍尔德毕业后，一直呆在白厅的财政部，稳中有序地升职。是脚踏实地，也是按部就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