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Chapter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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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工作评价，最初两年记录过几次失误，但并不严重。后来，他没有再出现过被记录在册的失误，但也没有过令人惊艳的贡献。</p>

“看上去，这是一位安于生活现状的白厅职员。”</p>

玛丽翻到了鲍尔德的住址在十二年里有过三次变动，从与人合租变更为在环境尚佳处独自租房，也符合他的工资涨幅变动。</p>

换言之，鲍尔德的生活几乎一眼能望到底。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做不出穿着女士婚纱爬到大本钟上一跃而下的举动。</p>

——如果真是出于自愿，那简直能用魔鬼附身去形容。</p>

不过，不是所有情况都会记录在档案上。</p>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的人精于伪装，可以瞒天过海骗过非常多的人。</p>

玛丽合上了文件夹，“福尔摩斯先生，您与死者都在白厅工作，以前认识吗？据您所知，鲍尔德有没有不可言说的小秘密？“</p>

“如果所谓的认识是坐下来聊天吃饭的那一种，我和鲍尔德并不认识。”</p>

迈克罗夫特与鲍尔德甚至算不上点头之交，仅仅是同在一栋大楼，认识对方的脸而已。</p>

但，对于一位福尔摩斯而言，不认识并不代表不了解对方。</p>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鲍尔德单身的原因并不是他是独身主义者，而是因为他尚未获得所爱慕对象的青睐。“</p>

迈克罗夫特提起年初的一次书店相遇，“我记得鲍尔德买了一堆《令您求婚成功的49种好方法》、《如何讨女士欢心》、《淑女喜欢你的一百个理由》等等。”</p>

“这真是一目了然书中内容的一串书名。”</p>

玛丽不怀疑迈克罗夫特的记忆力，却以略带戏谑的眼神打量了他几眼。</p>

没说话，眼神的意思很明显，「有点小好奇呢，福尔摩斯先生有没有也购买了类似的恋爱指导书籍？」</p>

「我没有！」</p>

迈克罗夫特非常坚定地回视，他怎么可能买那些蠢到令人发笑的求爱指南。</p>

能对谁使用？对明顿先生吗？只会被嘲笑是蠢货。</p>

而如果世上有谁可以写出『教您如何追求明顿先生，成功率99%』的书籍，那个人的聪明程度就到极度危险的地步，必须怀疑是不是犯罪专家。</p>

迈克罗夫特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不仅是如今流行的恋爱指南，鲍尔德还买了偏方类书籍，比如《历史上成功的恋爱巫术》。情人节那天，我注意到鲍尔德随身携带了一块羊肚子的皮毛，该庆幸的是羊皮没有血。 ”</p>

那就有点惊悚了。</p>

玛丽也难免惊讶，“那是什么求爱巫术的诡异手段吗？“</p>

“事后，我特意去查了。“</p>

迈克罗夫特当时也觉得颇为怪异，于是他买了一本《历史上成功的恋爱巫术》。</p>

“据说此法出自古罗马著名的军事将领与国务活动家，阿古利巴曾经说过一种羊肚皮毛的求爱方法。”</p>

大致操作是用羊肚子毛打成结，将它藏到心爱之人的房屋顶上，就能诱发对方产生强烈的爱恋之情。少女会被放置羊毛结的求爱者深深吸引，然后两人可以非常迅速地结婚。①</p>

玛丽听了这番简述，先是对于旧时风俗的一阵无语。</p>

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山羊被视作恶魔的象征了，是有羊肚子毛被用到了迷惑人心的巫术之中。</p>

“等一下。”</p>

玛丽很快想到了关键点，“把羊毛结藏到屋顶上需要攀爬技术。如果不是打扫烟囱工或清洁工爬屋顶，而换成了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那个场面非常古怪。”</p>

从爬屋顶到爬大本钟，两者之间的难易差距非常大，却也可以理解成有一就有二。如果鲍尔德有爬别人家屋顶的前科，很难说他有没有衍生出其他的攀爬行为。</p>

当时，迈克罗夫特并没有关心后续情况，他懒得成全自己的好奇心。“我不能确定的鲍尔德最后怎么处理那块羊肚子皮。也许，他请了烟囱工人帮忙呢？也许，他买羊肚子皮与此求爱巫术没有关联，只是一个巧合。”</p>

什么样的巧合会让鲍尔德在五朔节当日高空坠亡？</p>

那些在他身上发生的可疑迹象，在他离奇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能用巧合去解释了。</p>

从蓓尔美尔街步行至大本钟，大约十五分钟左右。</p>

两人抵达现场，距离鲍尔德坠亡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围观人群却迟迟不曾散去。</p>

今天是五朔节，大多数的人都休假。</p>

据悉各类庆祝活动仍未取消，但比如街舞游行往后推迟，因为要稍稍改变一下路线，不能再从大本钟附近通过。</p>

“看样子，总有一些人对坠亡事件的兴趣大过欢庆节日。”</p>

玛丽看着苏格兰场的警员辛苦维持秩序，不让人群冲入坠亡地点。警员们能拦得住人们的步伐，却拦不住他们的好奇心。</p>

迈克罗夫特看了看地面的拥堵情况，而后仰头望向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大本钟表盘。</p>

“地面上，努力一番总能穿过人群。不过，要知道鲍尔德究竟怎么摔得血肉模糊，关键还是在半空中。”</p>

鲍尔德是不是唯一个人爬到表盘上的人？他是自己跳下来的吗？有没有什么隐情？</p>

要解答这些疑问，必须实地查个究竟。即，必须去几十米高的表盘上瞧一瞧。</p>

重点来了，两个人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高空作业。</p>

“接下来要做的事，令我想起了当年的波士顿热气球事件。”</p>

玛丽笑着说，“当年有罗曼夫人相伴，我对热气球飞行没有产生有丝毫恐慌情绪，而颇为享受难得的高空之行。如今我身边的人是您了，福尔摩斯先生，这真是宛如昨日重现。”</p>

迈克罗夫特：是谁在40分钟前，坚定地否认与罗曼夫人有过密的关系？现在竟然又重提往事。</p>

“明顿先生，我们并不会坐热气球上去，是需要从上方楼层的小窗口钻出，徒手爬到表盘附近。”</p>

迈克罗夫特纠正了一下两件事的差异。随后，他像是为了缓解高空勘查风险所带来的紧张感，似玩笑着问，“您不妨可以想一想，罗曼夫人与我，谁更能令您颇为享受呢？”</p>

作者有话要说：　　①旧俗出自《如何给狮子剥皮》，【英国】克莱尔·科克·斯塔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