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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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和柯奕臣驱车来到西庭镇, 因昨晚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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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里的主路还好，再往里走, 不是路旁随便停着的三轮车挡道, 就是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土狗和大白鹅，耀武扬威地挡着车前。加上昨晚下了雨, 道路泥泞不堪，柯奕臣的商务车车轮差点陷在坭坑里没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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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入西庭镇半个多小时，连两公里都未开到, 两人干脆弃了车, 腿着往山上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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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此行是来找梅鲚鱼的货源, 不去湖边，反而带他往山上走，柯奕臣有些?奇怪, 但也没开口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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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着，两侧的林地散发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虽还未立春，竹林已然翠绿, 碗口大的竹竿形成自然的屏障，越发衬得这个小镇与世隔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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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光顾着看前面的路, 没注意踩到了湿滑的青苔, 好在柯奕臣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 才避开了摔个狗啃泥的悲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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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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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管刮风下雨，我都满山遍野地跑, 现在在城市里住久了，倒有些?不习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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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宁静和风景，是城市里比不了的, 能在这样美丽又淳朴的地方长大，我很羡慕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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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奕臣的话不似作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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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带他来之前还有点担心，以为像他这样的少爷，来到乡下会很不适应，嫌弃这里的山路不好走，嫌弃这里网络信号差，嫌弃这里种地还用原始的肥料，以至于空气里也飘着淡淡的气味……诸如此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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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会这么说，鱼莜想起他应是很喜欢自然风光的人，之前在温泉山庄，他不小心掉进雪坑里，也多亏了他随身带了的登山绳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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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萌生了一个小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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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就到了鱼莜以前居住的镇?上，在乡路溜达的大黑狗看见鱼莜来了，先是一愣，然后以八百迈的速度奔上去，对着他激动地又跳又?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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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你还记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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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大黑狗响亮地汪了一声，以作回答。然后两条前腿作拜年状，讨食之意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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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它记得鱼莜，不如说是记得鱼莜煮的肉骨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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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身上没有带吃的，回头再来喂你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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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狗好像听懂了，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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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带着柯奕臣穿过乡路，没有去自已的院了，反而先去了隔壁周婶?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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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家里有一条渔船，两口了靠打渔为生，院了里堆成山的渔网，散发着淡淡江水的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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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在忙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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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了的门没关，周婶?正坐在马扎凳上，修补渔网的松动之处，听到有人叫他，抬眼一看，惊喜地说：“鱼家丫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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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鱼莜身后还站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更意外了：“还带了男朋友回来啊，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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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鱼莜刚要解释，就听见柯奕臣礼貌问好：“周婶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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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真懂礼貌，快进来坐吧，”周婶?忙起身招呼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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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我这次回来是有事?要办的，对了，今年打渔的收成怎么样，鱼货好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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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鱼莜这么问，周婶?叹了口气：“收成别提了，往年还好，最近两年捕上来的梅鲚鱼太多了，其他值钱的像白鱼，白虾，产量越来越少了。今年捕上来的梅鲚鱼，除了晒成了鱼干的一部分，就没卖出去多少，全臭掉了。最近，政府也在管，放流了不少白鱼来管控梅鲚鱼的数量，可是却也不太顶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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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鲚鱼是太湖盛产的湖鲜，在明朝，被称作贡鱼，其肉质鲜美，但缺点是刺多肉少个头又?小，处理起来极为麻烦。更别说将其剔肉制作成馄饨这样繁复的做法，只有人手多的大饭店会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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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鱼一离开水就会死，梅鲚鱼虽然产量多，但因为刺多，本地人都不爱吃，偶尔会在捕鱼季买几斤新鲜的回家熬汤喝，绝大部分的梅鲚鱼都被晾晒成了鱼干，方便储存，也更容易销往外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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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莜记得市场上，梅鲚鱼是十元一斤，而梅鲚鱼干一斤就要近百元，五斤鲜鱼就可做一斤鱼干，鱼干的利润是鲜鱼的好几倍，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市场上新鲜梅鲚鱼供应少，而鱼干多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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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么说，做鱼干反而比鲜鱼赚得多，鱼莜问周婶?：“为什么不干脆把鲜鱼都晒成鱼干卖，这样既赚得多，也不怕鲜鱼腐烂浪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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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婶?苦着脸：“说哪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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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