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每个人都该有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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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周回到客栈换了身衣服，趁着夜幕还未落下又去往药房，买了需要的草药。</p>

一路上，他注意到巡街的侍卫少了很多，途径的拳馆和镖局也都紧闭着大门。</p>

整座齐郡城的味道都变得极其沉重，似乎有暗雷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p>

谢周明白是齐郡侯府出了问题，暂时却没有过去的打算。</p>

君子不立危墙。</p>

以他现在的状态，若是遇到蔡让或者内廷司的宦官，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p>

他带着伤药返回客栈，处理胸前的伤口，之后又煮了一碗药汤喝下，忙完这一切，已是亥初。（晚9点）</p>

天色已全黑。</p>

住在隔壁的燕清辞还是没有回来。</p>

谢周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p>

其实他心里明白，以燕清辞的身份，无论是内廷司还是齐郡侯府都不会为难于她。</p>

但他还是没由来的有些担心。</p>

短暂的迟疑过后，他还是出了客栈，不多时便来到了侯府后面的街道中。</p>

放在平常时候，侯府前后两条街道都会有侍卫巡逻，虽然不多，但警惕性十足。</p>

然而今天晚上的街道异常安静，一个人的影子都看不到。</p>

谢周心生不安，还没走进侯府，便闻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浓重血腥味。</p>

侯府的气氛压抑得宛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声音，也没有半点生息。</p>

谢周在黑暗中沉默片刻，不再隐藏身形，直接跃进了侯府。</p>

举办宴席的地方。</p>

死尸遍地。</p>

不请自来的黑衣楼死士，白天放歌纵酒的老卒，孟君泽、孟原……还有府里的女眷、曾经同行的老卒、前几天给他们送银子的管家、府里的厨娘仆役……他们都死了。</p>

其中包括孟君泽在内的一众侯府人员，他们甚至是以一种跪地的姿势被人处决，身首异处，死无全尸。他们的尸体也无人怜悯，就这么抛弃在血水酒水还有剩饭残羹碎桌碎瓷的废弃中，死不瞑目，死状极惨。</p>

谢周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眼神沉重而又肃穆，脑海里回荡着老卒们的声音。</p>

“谢公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家有个闺女……”</p>

“去去去！”</p>

“小郎君别听他胡说，他那闺女，长得比他自己都寒碜！”</p>

“我倒是有个妹子，那叫一个……”</p>

“咳咳咳！”</p>

“我那妹子……”</p>

“咳咳咳咳咳！”</p>

“如果小郎君不介意，等到了齐郡城……”</p>

“咳咳咳！咳咳咳！”</p>

“关少侠，你一直咳什么，嗓子不舒服？”</p>

“……”</p>

老卒们带着善意的调侃。</p>

孟君泽一路上的长者风范。</p>

管家给他们递银子时的慈祥笑容。</p>

历历在目。</p>

谢周喉头发紧，从鞘中抽出紫气东来，剑柄握得很紧。</p>

他又想起今天王侯对他说的话。</p>

“孟君集曾是皇帝老儿手下的第一走狗，当年就是他带头，也是他手下的折威军布下重重防线……他用王谢两家上百族人的头颅，换来了升官加爵的机会。”</p>

王侯说这句话时，神情冷漠。</p>

所以……</p>

这就是黑衣楼的复仇吗？</p>

谢周的神情复杂而荒谬。</p>

当年王谢两家的惨状，如今在孟家重新上演，将来或许还会上演许多次。</p>

可是。</p>

这真的就是正确吗？</p>

……</p>

……</p>

郡城西南的某处庄园。</p>

王侯坐在院中冥想。</p>

不多时，谢淮从外面走了过来，脚步声由远及近，</p>

“开始了？”王侯睁开眼睛问道。</p>

谢淮嗯了一声，说道：“孟君集对内廷司动手，驿站被折威军围了起来。”</p>

王侯随口问道：“你觉得哪边会赢？”</p>

“内廷司不是对手。”</p>

谢淮不假思索地说道：“城中共有五千多折威军老卒，太监们没有任何胜算，即使李大总管亲至也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