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回 大半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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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晴柔本就是预备着去瞧瞧杨蒋氏的。</p>
毕竟是多年的姐妹,怎会没有情谊在?</p>
当初算计杀害蒋怀赋,是为了嫁祸赵嫤,并不曾料到会害了杨光壁。</p>
这么久以来,她对杨蒋氏心里头是有愧疚的。</p>
但怎么说呢,事情已经那样了,她也无力改变,更没有胆子去承认此事。</p>
这么些日子,她提心吊胆的,只盼着赵嫤不要到杨蒋氏跟前去挑拨离间。</p>
好在,赵嫤不曾发现她的小动作,并未在杨蒋氏跟前说什么。</p>
这些日子过得也算是有惊无险。</p>
如今,杨蒋氏下了大牢,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p>
以后,赵嫤就再也不能威胁她了。</p>
她正打算等赵文俊从朝中回来,商量一下怎么打通关节,到牢里去探望。</p>
却不料牢里倒先给她送了消息。</p>
说杨蒋氏是死罪,且很快便会执行,临终心愿是见一见她这个妹妹。</p>
朝廷出于仁义,也是准许的,叫她预备一下去大牢探望。</p>
蒋晴柔喜出望外,忙命人去会仙酒楼买了些好酒好菜,去给杨蒋氏送行。</p>
到了大牢,瞧见杨蒋氏的凄惨情形,再想起杨蒋氏从前的风光,蒋晴柔忍不住泪洒当场。</p>
“大姐……”</p>
她哽咽着唤了一声。</p>
“小妹!”杨蒋氏激动的站起身,忍住了眼底的恨意:“你来了!”</p>
“我来看看大姐。”蒋晴柔隔着铁栏杆看着她泪流满面。</p>
“你不要哭,这都是命。”杨蒋氏没有落泪,只攥紧了衣摆。</p>
“狱卒大哥,我能进去吗?”蒋晴柔转而望向带她们进来的狱卒。</p>
她方才是塞了银子给这狱卒的。</p>
狱卒本就得了周彧的吩咐,要放蒋晴柔进去,蒋晴柔主动提起,他自然乐意。</p>
“只能你一个人,闲杂人等出去。”狱卒看向跟着蒋晴柔一道进来的陈嬷嬷。</p>
“好。”蒋晴柔连忙答应,接过陈嬷嬷手中提着的食盒,吩咐道:“你去外面等我吧。”</p>
陈嬷嬷应下。</p>
狱卒开了牢房,将蒋晴柔放了进去,粗声粗气地道:“半个时辰,我来开门。”</p>
他说罢了,锁了牢门,带着陈嬷嬷一道出去了。</p>
“大姐,我给你带了些酒菜,先来用一些。”蒋晴柔招呼杨蒋氏。</p>
“摆这儿吧。”杨蒋氏伸了伸手,吩咐她。</p>
蒋晴柔听她的语气,心里很不舒服,她又不是杨蒋氏的奴婢,好心好意的来探望,杨蒋氏这是什么语气?</p>
但转念一想,再有两日,杨蒋氏就要人头落地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p>
又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p>
她俯身,将食盒里的酒菜一样一样取出来,摆在那一片还算平整干净的地上。</p>
这里连个桌子都没有,只能这样了。</p>
杨蒋氏直接席地而坐。</p>
蒋晴柔左右瞧了瞧,那草席似乎比地下还脏,她想了想,也提着裙摆坐在了地上。</p>
就这一回,回去换了衣裙就是了。</p>
“来,大姐。”</p>
她倒了一盏酒,递给杨蒋氏。</p>
杨蒋氏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将酒盅又递了回去。</p>
蒋晴柔也不好说什么,知道她心中苦闷,又倒了一盅酒给她。</p>
杨蒋氏连着吃了三盅酒。</p>
蒋晴柔才开口劝道:“大姐,单吃酒容易醉,吃点菜吧。”</p>
杨蒋氏一言不发的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p>
蒋晴柔看她这样,自然没什么胃口,就在边上陪着。</p>
来时一路上所想的什么“姐妹情深”、“抱头痛哭”,通通都没有出现。</p>
不过,她也理解杨蒋氏。</p>
毕竟都要死了,什么样的表现都算是正常的。</p>
杨蒋氏酒足饭饱,拉起袖子擦了擦嘴,这才开了口:“小妹,我问你,大姐这一辈子可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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