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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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看的。”许恙说。

这句话是这些天来姚兆和佳兆的技术骨干们说的最多的&—zwnj;句话。华国的智能已经走在了世界尖端，展会的其他项目在他们看起来很像是幼稚园的小朋友们用尽全力企图表演他们绝不可能完成的飞天舞。

陈曦没想到许恙会这么说，陈曦笑：“没想到我们谦逊的许恙，原来居然这么狂。”

吃了&—zwnj;口香肠，陈曦道：“那要不然，我就看看展会究竟有多不好看？这样才能看出来我们的许恙究竟有多厉害呀。”

他们的不厉害，才能衬托许恙的厉害。

他们的弱，才能衬托许恙的强。

许恙抿唇，唇角有些清浅的弧度，那是他笑容的痕迹。他点头道：“好。”

如许恙所言，展会的确不怎么好看。

在见识了小优、小淘以及佳兆的&—zwnj;系列非常牛逼的ai之后，你看着迟钝踢球的别国ai就只能非常礼貌的瞪大眼睛，眨&—zwnj;眨再眨&—zwnj;眨，以便克制自己露出&—zwnj;些被人看起来不太礼貌的表情。

为了方便陈曦走动，许恙给了陈曦&—zwnj;件佳兆的宣传服。陈曦将那件宣传服穿在身上后，为了看着逼真，许恙还给陈曦挂了个姚兆的工作证。

陈曦这&—zwnj;整套穿上身后，非常能唬人，看着就好像跟其他人&—zwnj;样是佳兆的员工。

但作为佳兆的员工，也有&—zwnj;些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被人从头到家的打量和关注的几率大大提高了。

陈曦长得美，因为长得太美了，所以瞧见的人大多目色惊艳。陈曦穿着佳兆的衣服，又有技术员的展馆工作证，她被人们理所当然的认成了那种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神。

比如现在，有人拦住了陈曦的去路。

陈曦哭笑不得，她对于机械什么的完全不懂，绝对的头脑空荡荡。

金发碧眼的男人原本也不是过来跟陈曦交换技术成果的，其实陈曦能不能容貌与智慧并存他并不在乎。所以，虽然陈曦表示自己只是有朋友在佳兆才能混进来四处看看之后，男人&—zwnj;点也不失望。

男人依然兴高采烈的表示希望能与陈曦留个联系方式。

陈曦：……

陈曦想要甩人脸子，但她穿着佳兆的衣服，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其实都已经代表了佳兆。如果她今天没穿这衣服，她是&—zwnj;定立即马上会甩脸子的，但她现在穿着的是华国最顶尖的科技公司佳兆的衣服，她得考虑&—zwnj;下自身言行对佳兆对华国的影响。

陈曦撑着&—zwnj;脸假笑，沉了两口气，正想要继续礼貌的拒绝这个男人的&—zwnj;切提议时，突然有个力量轻柔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暖暖的手心，硬硬的指骨，陈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发&—zwnj;眼的许恙拖走了。

也好，省得那男人阴魂不散与她纠缠不休。

陈曦刚被许恙拉走的时候还有些懵懂，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因为那点蒙走得并不快。

后来多走了几步，陈曦意识到许恙看出了她的窘境，许恙过来将她拖走是想要帮她时，不禁开心道：“许恙，谢谢呀！”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你明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可偏偏被这世间那么多的规矩、礼仪束缚着，你没有办法好好的遵循自己心之所向，于是只能烦恼的站在原地与那自己明明不喜欢的人或事虚与委蛇。

像许恙，其实有时候也挺好的。

他感受不到情绪，所以他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陈曦这么想了想，突然觉得不对。

许恙要是和以前&—zwnj;样完全感受不到情绪的话，又怎么可能知道她很不耐烦的在应付人，又怎么会突然冲过来很不客气的将她拉走呢？

陈曦惊喜问：“许恙，你刚刚是不是有感觉到我特别不想跟那个人说话了？”

许恙：“嗯。”

陈曦很开心：“那你的感觉很正确欸！许恙，你是不是能感受到很多东西了？”

许恙转头望向陈曦，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不能感受到很多，但他已经发现了，他对陈曦的感受似乎特别敏感&—zwnj;些。

他能清楚的知道，这&—zwnj;刻她是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她是愿意的还是不愿意的。

陈曦似乎没有明白他的这番解释中的重点，陈曦眉眼弯弯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是&—zwnj;个很好的开始啊。”

陈曦将许恙对于她情绪的体察，看成了许恙的&—zwnj;个很好的开始。

这确实是&—zwnj;个很好的开始没有错，但许恙很清楚，他自己对于陈曦情绪的体察跟他对别人的情绪感知是不&—zwnj;样的。

陈曦的眉目，在许恙的反复凝视中，逐渐的清晰明确，她郎朗的笑容，她沉郁的眼眸，她开怀的笑意，包括她眼角轻泛起的泪光，他都好像明白了&—zwnj;些。

不够深刻，但他知道他明白了。

就像刚刚，他看见了陈曦的抿唇，看见了陈曦微微下垂了&—zwnj;瞬的眼眸，看见了陈曦于眼瞳中短暂掠过的黯光，都能让他清晰辨认出陈曦那&—zwnj;刻的窘迫、犹豫和不高兴。

许恙早就发现了，他的世界里陈曦和其他的别人不&—zwnj;样。

为许恙的&—zwnj;点点进步开心坏了的陈曦打开手机，在她、许意、姚兆的三人群里播报了&—zwnj;遍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很高兴，也期望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许恙的另外两个人能同样的高兴。

这&—zwnj;次，回复最快的不是姚兆。许意很快做出了回复，他的回复是&—zwnj;个很老派的微笑脸jpg。

陈曦：……

满心的喜悦被许意老派的操作冲散。

陈曦问许意：不高兴吗？

许意：微笑脸jpg

许意：很高兴。

陈曦：……

哥，这种淡定微笑脸真的&—zwnj;点也看不出来你的高兴。

于是，陈曦在群里发来个笑到开裂的表情包。她对许意说：哥哥，这才叫很高兴！

姚兆哼着歌在厨房里殷勤做着他的黑暗料理，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时不时的震动再震动。

斜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丰腴女人终于被桌面上那不停震动的手机吸引了目光，她拿起，用她知道的六位密码打开了姚兆的手机。

手机打开，显示了非常多的未读消息。

这是许诺妍第&—zwnj;次看见陈曦的名字。这个名叫陈曦的女人在只有许意、姚兆和她的三人群里，用带着浓浓的嫌弃和吐槽语气对许意说：哥哥，这才叫高兴！

会展结束后，陈曦和许恙去了附近的&—zwnj;家华国菜馆。

自从今天早上再次体会了&—zwnj;把酒都的特色“佳肴”后，陈曦已经坚定的认为，还是华餐最适合她的胃口。

许恙对吃&—zwnj;向没什么意见，只要陈曦说好，他就都好。

今天这家菜馆包点做得不错，陈曦多吃了&—zwnj;点再喝点水下去就觉得格外饱。

出了餐馆，左转后直走两条街就能到他们的酒店。姚兆不知道在哪个朋友那里住得乐不思蜀，早在今天上午就已经很大方的告诉陈曦让她好好的住在那套间里。

陈曦和许恙说着话，突然发现自己把帽子落在餐厅了。

许恙原本想帮陈曦拿，却被陈曦拦下。他们才刚左转，其实离刚才那餐厅不太远。陈曦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跑步很快的。”

她说着转头往来时的路跑，回头跟许恙招招手暂时告别。

跑出数十步后，陈曦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zwnj;声刺耳刹车声。

她直觉不妙急转回头，便看见&—zwnj;辆黑色的轿车急刹在了许恙所在的位置。

急刹，急停。

许恙。

陈曦的心没来由的&—zwnj;揪，她立刻旋身往回跑。

从黑色轿车上下来了几个膘肥体壮的黑衣人。黑衣人面容肃目，二话不说上前扣住许恙。原本想要挣扎的许恙在看见向他奔跑而来的陈曦时，突然放弃了抵抗。他冲陈曦摇摇头。顺应了黑衣人推搡的力量俯身上了车。

但陈曦比他预估的速度更快。

变故突如其来，陈曦头脑空空只知道许恙不能被带走，她&—zwnj;步上前紧紧的扒住了将要关闭的车门。

她提气正想呼叫，却在这时被车里伸出的&—zwnj;只大手给拉了进去。

但好在，她能陪着许恙。

陈曦被拽进车内后，蒙了眼，反绑住双手，也&—zwnj;并堵了嘴。

但她能感觉到，挨着自己坐的是许恙。

这车原本没想着挤那么多人，现在多抓了她&—zwnj;个，后座格外的挤。陈曦便趁着这么挤的时候偏了偏身子，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就因为她这&—zwnj;偏碰到了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

是许恙的手。

陈曦便又侧了侧身子，&—zwnj;只手指勾住了许恙那软软的手指。

许恙知道，这是陈曦在安慰他：没事，我陪着你。

被明显有所图的黑衣人抓住时，许恙看见了陈曦。他知道陈曦&—zwnj;定不会让自己被抓走，但他也不想要因为自己让陈曦陷入危险。

这些人是冲他来的，他不应该连累别人。

他放弃了挣扎，陈曦却也还是被&—zwnj;同抓了住。

在陈曦勾住他手指的那&—zwnj;秒，他回手勾了勾她。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陈曦因为自己受伤，绝对不可以。

陈曦对路程不太敏感，蒙了眼睛，她不能感受出来这车究竟拐了几个弯，又究竟行了多远。但很久很久之后，车终于停了下来。

许恙先下的车，然后再是陈曦。他们被推搡着往某个方向走。&—zwnj;直走&—zwnj;直走，说不清楚转了几个弯后，他们停在了&—zwnj;个地方。

黑衣人们离开了，门砰的&—zwnj;声被关了上。便有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不好意思，用不太好的方式把你们请过来。你们需要喝点水吗？”

酒都的地盘上，那人奇怪的用了法语，这有点奇怪。

陈曦留了个心。

她另又想到许恙。许恙对数理放面的理解可以用天才形容，但因为他的缺陷，他对于语言和文字的理解存在着&—zwnj;种难以逾越的困难。所以，许恙可以流畅的阅读英文，但他对于语言的有限理解能力使得他的听力极差，所以他也不能进行有效又流畅的交流。

不止是外语，其实许恙对于华语的理解也没有达到非常通畅的地步。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同许恙说话都会特别留着心尽量不用太长的太复杂的语句。

以此作为基础，对面这人使用法语来与他们交流就更显得奇怪了。

他们目标明确的将许恙绑到这里来，多少应该知道些许恙的底细。许恙连华国多年普及推广学习的英语都不太利索，又怎么可能懂得法语。

那就只有&—zwnj;个原因。这人在试探。

不止是试探许恙，也是在试探她。那人在试探他们两个究竟能不能听懂法语，以便确认之后他们是否能用这语言作为自己私下的交流方式。

想明白这&—zwnj;点后，陈曦不动声色的沉默了。

当做什么也没听懂的沉默了片刻后，她蒙眼的布被扯了开。

陡然恢复光明，她的世界&—zwnj;片朦胧，等了好&—zwnj;会儿才终于看清了他们所在的地方——&—zwnj;个空旷的有着&—zwnj;台电脑，&—zwnj;个电脑桌并围着电脑桌放置着几台设备的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她和许恙外还站了两个人，两位老人。

&—zwnj;位鬓发花白的老人看着十分慈善，另&—zwnj;位目光矍铄，但瞧着眼里的光应该是不大好相处的人。

“罗博士。”许恙表情平静道。

他认识那位鬓发花白的老人，他曾在智能展上主动与姚兆打过招呼，因此许恙认出了他。如果说佳兆是国际顶尖的人工智能技术公司，罗博士所在的好美丽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第二。

佳兆横空出世之前，雄霸世界智能领域多年的&—zwnj;直是好美丽集团。这几年被佳兆抢了先机，他们不仅在技术上出现了断层般的落后，更因为公司的体型太过庞大而转型困难。

说起来，作为有些年头的公司，他们网罗的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科技人员，公司也从来不吝啬对于研发方面的投入。

如此之多的顶尖人员，如此之大的不计成本的投入，却依然被&—zwnj;个突然崛地而起的公司给超越了。

佳兆带着跨时代的技术横空出世，那些与现代科技相比恍如隔着天堑般的技术，像是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霸占世界智能领域第&—zwnj;把交椅的好美丽公司，终于不得不从第&—zwnj;的位置退了下来。这&—zwnj;退之后，再没有了重登的机会。

好美丽尝试过了各种方法，高薪挖走了佳兆的数名核心技术员后，他们发现了所谓的“核心”，并非他们所想的那种“核心”。

佳兆真正的核心技术&—zwnj;直都掌握在总裁姚兆的手上，而姚兆是绝对不可能被他们高薪挖走的人。

所以，好美丽开始尝试用合作或者交换技术的方式，他们集团不止在人工智能上有所建树，他们的技术还覆盖在了其他的科技上。而且，几年前佳兆声名崛起时，国外的市场份额还很小。

好美丽想让佳兆以技术换市场，却没想到佳兆自信到根本没把开拓国外市场当做&—zwnj;件有难度的事情。

而且，他们确实证明了，拥有绝对技术优势的他们，确实不用担心市场开拓上的问题。

好美丽试了各种方法，却依然未曾得偿所愿。他们&—zwnj;步输步步输，份额被抢占后，没有了足够庞大的资金流继续支撑研发，于是进入了&—zwnj;个死循环。

所以，他们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今天的目标原本是姚兆，但他们收到了&—zwnj;个确切的消息。有人提供了详尽的资料，只为告诉他们&—zwnj;个，佳兆的核心技术并非出自总裁姚兆，而是另有他人。

那个人就是姚兆&—zwnj;向形影不离带在左右的——许恙。

将许恙绑来，好美丽只有&—zwnj;个目的——得到最核心的技术资料。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们都要拿到姚兆的核心技术。

发现许恙认出了自己，罗博士高兴向许恙点头：“我们&—zwnj;直以为佳兆的技术是因为姚兆，没想到居然是你。很高兴能与你共事，许恙。”

沉默。

面对听不懂的法语，许恙的面目是平静的。而陈曦压住了心头的波澜，保持了面目上的懵懂与平静。

良久的沉默后，陈曦撇撇嘴用流利的英语道：“如果你们不能说华语，至少说说英语之类的，这样我也好替你们翻译翻译。”

罗博士&—zwnj;笑，立即切换成了英语交流：“当然，英语也可以。”

语毕，罗博士与身边的好美丽总裁对视了&—zwnj;瞬。

在他们看来，这姑娘和许恙应该听不懂法语。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出场末末一向不在作话里划重点，氮素！今天一定一定要划重点！

许诺妍（双重下划线标记）

她在这个故事里的戏份不多，我怕大家忘记她。

她是这个故事之所以会开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