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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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从清芜院出来，安长卿便去了前院。</p>

他原想找王富贵问问初二各家拜帖年礼的事情，却不料萧止戈先寻来了。王富贵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说待会儿再来。</p>

安长卿只得先放下正事：“王爷有事？”</p>

“今日是初一，长辈该给小辈压岁钱。”萧止戈道。</p>

安长卿满头雾水，没弄明白他忽然说这个做什么。</p>

萧止戈却是从袖中掏出一枚玉貔貅来。玉貔貅用金色长穗宫绦编好固定，那宫绦有些老旧，像是上了年头的。</p>

“这是我满月时，母妃亲手编了给我的。说能驱邪避凶，转祸为福。母妃过世后，父皇说她死得不吉，宫中一应物什都烧毁了，只有这玉貔貅一直被我戴着。便当做是母妃送你的。”</p>

萧止戈难得话多了一回：“若是母妃看见你，也一定很欢喜。”</p>

安长卿接过来，玉貔貅入手温润细腻，显然是常常被人把玩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王爷给我准备了新年礼，我却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p>

“王爷有什么想要的吗？”安长卿睁大眼睛认真看着他。</p>

萧止戈目光一闪，沉吟片刻指着他腰间的双鱼玉佩道：“我见你常带着这块玉佩，不如便将这个送我吧。”</p>

安长卿低头，抓起腰间玉佩摩挲了一下。这块双鱼玉佩是娘亲送他的十岁生辰礼，玉质不算好，却是娘亲省了许久的月钱给他买的。从十岁至今，他从不离身地待了八年。</p>

萧止戈见他低头不语，以为他是不舍得，又或者说……不舍得送他玉佩的那个人。</p>

抿了抿唇，萧止戈脸色沉了沉：“若是你不舍得，便罢了。”</p>

安长卿只是出了一下神，见他误会，连忙将玉佩取下来放进他手心，笑道：“倒没有不舍得，只是我这块玉可比不上王爷的，王爷别觉得吃亏了。”</p>

萧止戈垂眸看着那块玉，阴沉的面色又转了晴，连声音都带了笑意，道：“不亏。”</p>

“那我们这算不算交换了信物了？”安长卿想着，萧止戈的玉佩是他娘送的。他的正好也是娘亲送的。现在互相交换，应该也算是交换</p>

了定情信物了……吧？</p>

谁知道萧止戈却飞快道：“……不算。”</p>

安长卿：“？？？”</p>

安长卿不解地望着他，萧止戈微微抿唇，转头看向了别处：“信物下次再送。”</p>

双鱼玉佩是别的男人送给他的王妃的，虽然如今转送了他，但是要他当做两人的定情信物，他也是不愿意的。</p>

北战王心里暗暗盘算着下次让王妃再送一件贴身用的物件，嘴上却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p>

说着便大步离开，生怕安长卿反悔，又将玉佩要回去。</p>

萧止戈捏着玉佩去了书房，谨慎地关好门，才将手中的玉佩来回仔细看了几遍，玉佩玉质并不算好，倒是穗子打得十分精致。萧止戈心中暗嘲，那个表少爷按说也不缺钱，却拿这么一块劣等的玉送人，显然是没将安长卿真正放在心里。</p>

捏着玉佩走了几圈，萧止戈有心将玉佩扔了，眼不见心不烦。又顾忌着安长卿会问起。到底还是有些不甘愿地将玉佩装进小木匣里，放进了书柜最下层收了起来。</p>

……</p>

安长卿拿着玉貔貅，整个人都是茫然的。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萧止戈到底在想些什么。</p>

难道真的是嫌弃他的玉佩不值钱？</p>

应该不至于……安长卿琢磨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下次再挑个贵重的礼物送他好了。毕竟闷葫芦的心思真的很难猜。</p>

心中有了决断，安长卿便将这事暂时放在了一遍。召来王富贵继续说先前的事。</p>

大邺习俗，从大年初二起，各家便会开始走亲访友。但是如今亲朋好友太多，一家家去或许会顾不过来，各家初一后便会在大门上挂一个福袋。只需要以梅花笺纸裁一封拜年帖，帖上写上主人家府邸名姓，再写上贺词封好，遣下人将其投入福袋中，便可代替主人家拜年。</p>

如此每年春节，除了关系亲近必须亲自拜访的几家，其余各家只需投拜年帖送节礼便可。</p>

安长卿第一次主持此事，便召来王富贵询问旧例。</p>

谁知道王富贵支支吾吾半晌后道：“往年王爷从未让投贴子送节礼。”</p>

“……”安长卿默然半晌，总算明白了北战王府这差到令人发指的人缘是因为什么了。</p>

“罢了。那往年都有哪些家给王府送过节礼？”北战王的身份摆在这，总不至于连年帖都没人送吧？</p>

王富贵松了口气：“那倒是有不少，这是往年送拜年帖的名录，您先过目。”</p>

安长卿接过看了看，确实不少，但是相比出席宫宴的官员，这些人着实算不上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少官员都避开了与北战王府的牵扯。</p>

这拜年帖的事可大可小，安长卿看了一会儿，有些拿不准主意，便干脆起身道：“拜年帖和节礼你先备好，送礼名单我先与王爷商议再拟定。”</p>

王富贵闻言躬身退下，安长卿则往书房去寻萧止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