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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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长卿猜得没错, 萧祁桉已经等不及了。</p>

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太久, 为了这个皇位, 他处处小心谨慎，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的储君, 但即便是这样，安庆帝依旧防着他！宫里赵太后和皇后管着他，东宫里太子妃监视着他, 后来, 就连皇帝也要把他的脸面踩到地上去，他这个太子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p>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萧祁桉换上赶制出来的簇新龙袍，头戴天子冠冕, 展臂在铜镜前转了一个圈。铜镜里映出他张扬的神色。</p>

“朕终于等到这一日了。”</p>

寝宫内的宫女太监无一人敢应声, 俱都是小心谨慎地垂着头。</p>

穿着桃粉襦裙的安娴歌袅袅上前, 跪在他脚边，给他将龙袍下摆抚平, 娇声应和道：“妾先恭贺陛下。”</p>

自安长卿那一日与安家撕破脸，安知恪又重新联系上了萧祁桉。知他有逼宫之意后，为表忠心, 便主动将安娴歌送了过去侍奉。到底是丞相府的小姐，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也能封个良娣，只是萧祁桉起事匆忙，一切从简。安娴歌说是太子良娣, 其实连正经礼仪都未行就直接抬进了宫中。不过她虽然在府中骄纵，但柳姨娘颇会拿捏男人心思，她也跟着学了个十成十，如今继任太子妃还未行大婚之礼，萧祁桉身边不过几个姬妾，反而是她最为得宠。</p>

“娴歌这张嘴就是讨喜。”</p>

萧祁桉意气风发，弯下腰勾起她的下巴，满意地欣赏着她刻意裸.露出来的斑驳伤痕。再次回宫之后，他索性便放开了手脚，不再刻意约束自己。那些姬妾每回都要哭哭啼啼躲躲闪闪，只有安娴歌最懂得讨他欢心。不仅欢好时配合他，连在外头时，也知道怎么叫他满足。</p>

“等朕行了登基大典，娴歌可当贵妃。”</p>

安娴歌一喜，又放柔了身体靠在他腿上，柔声道：“妾谢过陛下。”</p>

萧祁桉拉起她，顺势搂住她的腰肢，克制不住地在她脆弱脖颈间咬了一口，方才恢复了正常神色：“走，爱妃陪朕去看看父皇。”</p>

安娴歌脖颈间剧痛，却不敢皱眉，柔顺地露出一个笑容，颈间犹带着咬出的血痕，便任由他搂着上了銮驾，一起去看望安庆帝。</p>

整个皇宫的防务如今都是卫尉寺在负责。而卫尉寺卿蒋玉忠已经效忠萧祁桉，可以说整个皇宫尽在萧祁桉掌握之中。他爱极了这种掌握一切的感觉，等不及安庆帝的死期，便先用上了帝王规制的仪仗。</p>

安庆帝中了蛊毒，如今已经是在苟延残喘。经常昏迷一阵清醒一阵。但不管他昏迷还是清醒，在萧祁桉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为此，他甚至迫不及待地将重病的安庆帝挪出了皇帝寝殿，搬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去。而原先安庆帝居住的寝殿，则被他用了。</p>

二人过去时，皇后也在。只不过安庆帝在里头咳嗽，她却在外间吃着冰镇果子——不过是做样子罢了。</p>

瞧见一身明黄龙袍的萧祁桉过来，皇后眉头一蹙，挥退了下人，不赞同道：“你父皇还未殡天，你该收敛些。也不急这一时。”</p>

萧祁桉却笑了笑：“这位置早晚都是朕的，早一些又有何妨？”</p>

察觉他态度上的轻慢，皇后不悦地放下茶盏：“太子！”</p>

萧祁桉却未像以前一样认错示弱，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安娴歌的一双玉手，笑道：“母后，你该叫我陛下了。”</p>

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皇后一阵气恼，脸色也难看起来：“这便是你对母后说话的态度？”</p>

“朕乃九五之尊，受命于天。理当万人朝拜，便是母后也不能例外。”萧祁桉脸色微沉，声音又阴又冷：“朕已经不是母后与太后掌心的傀儡了。”</p>

说完又侧脸对怀中的安娴歌道：“爱妃，朕带你去看看父皇。”</p>

之后也不顾皇后脸色如何难看，径自搂着安娴歌入了内殿。他并不怕赵家敢做什么。赵皇后只得他一个儿子，赵家也只有支持他一条路。除非赵家敢做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否则，唯有效命于他。他们早就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p>

内殿，安庆帝躺在床榻上，太医刚刚为他施了针，他方才有片刻清醒。</p>

瞧见萧祁桉穿着龙袍来见他，气得瞪大了眼睛，又是一口血喷出来。口中直骂“孽子”。伺候的太医吓得跪伏在地，没得到萧祁桉指示，也不敢上前去替安庆帝诊治。</p>

倒是萧祁桉先开了口：“愣着干什么？没见父皇吐了血，可千万别叫他现在就死了，朕还要他亲眼看着朕登基呢。”</p>

那太医面如死灰，抖着手上前替安庆帝诊治。</p>

萧祁桉在一旁看够了安庆帝的狼狈，方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回宫后，恰逢蒋玉忠来求见。</p>

蒋玉忠不喜安娴歌，萧祁桉便挥退了安娴歌，叫她去后头待着，单独见他。蒋玉忠是来汇报北战王府的动静的。</p>

如今安庆帝已经是鱼肉，三皇子和舒家一个不剩。他唯一的威胁，便只有萧止戈了。</p>

萧止戈虽人在西边，但雁州都是他的人，萧祁桉如今不再轻敌，势必要赶在他得知消息反扑时，拿住他的软肋。他原本还有些没底，担心萧止戈弃了王妃儿女也要与他对上，还是安娴歌特意告诉他——安长卿是北战王的心尖尖的人。</p>

只要捉住安长卿，北战王必定会投鼠忌器。</p>

萧祁桉不太信，他知道萧止戈是喜爱这王妃的，但若是江山与美人选一个，他以己度人，觉得萧止戈多半会选江山。</p>

但是安娴歌却笃定地同他说：北战王一定会选安长卿。</p>

她说话时神色怨毒，萧祁桉忽然觉得这女人的直觉或许是对的。便命令蒋玉忠带人包围了北战王府，势必要生擒安长卿与萧止戈一双儿女。</p>

蒋玉忠回禀说北战王府这些日子无人进出，内里防备森严，或许早有准备。</p>

萧祁桉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不以为意道：“那就强攻，其他人不论生死，北战王妃务必要生擒。”</p>

蒋玉忠领了命，便下去布置。他走之后，安娴歌从后头出来，跪在他脚边柔声道：“若是生擒了安长卿，陛下可能将人交给妾处置？妾从前在相府，可受了不少委屈呢。”</p>

“倒也不是不可以。”萧祁桉神色奇异，见她展颜，顿了一顿才邪笑道：“等朕先处置过了，再送给爱妃。”</p>

安娴歌笑容一僵，转瞬又毫无破绽地笑起来：“谢陛下恩典。”</p>

***</p>

蒋玉忠领命后没有一刻耽搁，当晚加派了人手，将北战王府围得水泄不通。</p>

街巷之中被火把照得如白昼。</p>

蒋玉忠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一卷明黄圣旨宣读，一条条都是北战王之罪状，读完后振臂一呼：“罪臣安氏，还不开门伏罪？若是再负隅顽抗，就莫怪刀剑无眼了。”</p>

王府内院之中，四百雁州精锐披坚执锐，分散守住各处突破口。又有一百精锐拿着最新研制的火铳，埋伏在树冠屋顶阴暗之处。</p>

安长卿一袭黑色劲装，长发利落束起，护卫统领带人跟随他左右。</p>

蒋玉忠的喊话从门外传来，他不屑嗤笑一声，高声道：“北战王戎马十年，逐北狄，平民乱。以血肉之躯守大邺疆土，赤诚之心，皇天可鉴！他何罪之有？我又何罪之有？”</p>

“尔等乱臣贼子沐猴而冠，陷害忠良颠倒黑白，也该问问北战王府答不答应！”</p>

他话音方落，就听府中将士以枪杵地，震声齐喝：“不答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