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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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江怀允只是淡淡地“嗯”了声，转身带着他离开天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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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没有询问进展，谢祁却主动坦白道：“大理寺卿咬定了甘松香出自花满楼，不肯开口。我审问再三，估摸着他当真是不知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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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走投无路地叹了声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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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瞥了江怀允一眼，对方一脸平静。这样的不为所动在他意料之中，谢祁温和笑道：“今日劳摄政王白跑一趟。”在心里估摸了下时辰，又道，“恰巧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城中有家暖锅店，风味甚好，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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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似乎将牢狱里的失态全然抛之脑后，江怀允打断他的话，淡淡喊了声：“谢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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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怀允头一遭喊他的名字，谢祁话音骤停，侧头望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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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眉心仍如来时一般蹙着。微蹙的眉宇，落在平静淡然的面庞上分外违和，惹得谢祁鬼使神差生出一种想要伸手抚平的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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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语调平静，细究之下，隐约带了三分警告：“你同大理寺卿说的动他妻儿的那番话话，本王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嘴上功夫，劝你趁早歇了这份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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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含的警告让谢祁没来由生出抗拒，心底滋生地恶意压过方才无端生出的冲动，他在沉默半晌后，掀开赖以掩饰的面具，露出一角尖锐：“正是摄政王太正人君了，才让大理寺卿有恃无恐，不把你放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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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獠牙刺过去，却没刺到江怀允分毫。他神色平静道：“朝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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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轻而易举地读懂他的暗含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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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之所以关押大理寺卿，是因着大理寺卿主动趟了这池浑水。他若不反击，就要受制于人，所以他先下手为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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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理寺卿的妻儿却是无辜。他们身处后院，既没出力，也没故意招惹介入，所以江怀允不动他们。不仅不动，甚至不屑于拿他们的安危作口头威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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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心绪翻动，闭了下眼，还是没忍住嘲讽：“如此光明磊落，真不愧是当朝的摄政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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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对他的讽刺无动于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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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谢祁分外火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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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被大理寺卿言语羞辱，还是如今被他嘲讽，江怀允都是这副平静到极致的模样。这些冷嘲热讽，落在别人身上，能轻易让人震怒；落在江怀允身上，却只是不痛不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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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给自已周身筑了一圈铜墙铁壁，将所有的伤害都隔绝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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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不无恶意地想，倘若攻破他的壁垒，江怀允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是惊慌失措，还是震怒难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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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程路谁也没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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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天牢大门，江怀允径直朝坐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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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在身后叫住他：“摄政王留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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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顿住脚步，侧头看向跟上来的谢祁。对方牵唇一笑，温文尔雅地道：“方才情急失态，还望摄政王勿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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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谢祁嘴唇翕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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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洞悉他的意图，冷目扫了他一眼，先一步开口，淡淡道：“大理寺卿既然不知甘松香来路，你再纠缠本王也无济于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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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笑容一滞，萌生出不好的预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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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允声无起伏道：“如无要事，不必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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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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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停在原地，望着江怀允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面色变了几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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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在府里焦急地等着，视线里出现谢祁的影了，忙不迭迎上去：“王爷！”瞥见谢祁不虞的面色，忐忑地试探，“可是大理寺卿不肯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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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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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大理寺卿已经如实招来，康安松了口气，正要细问情况，听得谢祁沉声开口：“他压根不知这香的来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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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错愕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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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祁走了两步，忽然停住，吩咐道：“派人去刑部大牢将盯梢的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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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到什么，康安又问，“可还要继续派他跟踪摄政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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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谢祁不假思索，面色愈冷，“今日之后都不必再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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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一句寻常的话，硬生生让谢祁说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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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眼明心亮，心中有了猜测。思虑再三，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盛怒，可是因着同摄政王闹了不愉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