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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手撑在下巴上昏昏欲睡,猛地听到乔北心的声音,他吓了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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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啊!你吓死我了!”程望摸摸胸口,松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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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觉得自已已经尽量放低声音了,万万没想到还是吓到了程望。他摸摸程望头顶,问:“又在打瞌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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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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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坐到他旁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这样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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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意袭来前,程望正在订正英语试卷。他本想重新掐着时间做一遍阅读和作文,可刚做完一篇阅读,眼皮就开始打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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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拿过他的试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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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习惯在原文中标出每道选择题的答案,方便之后讲评试卷时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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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又仔细看了他的批注,歪头看他,问:“你这不是答得挺好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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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五个选择题都做对了,每一题指向原文的位置标注也是正确的,就连不正确的选项错在哪里都清晰写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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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挠挠头,说:“时间够用,我能仔细看原文……之前考试时实在是没那么多时间一点一点仔细看,所以错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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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考试时没那么多时间,自然是因为程望又在打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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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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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程望说:“小乔,我这次应该考不进前三十名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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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带着浓浓歉意这么说,可怜兮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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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对我感觉到抱歉的。”乔北心无奈道,“考试又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你自已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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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说没错啦,但之前不是说好了吗。”程望双手撑着下巴,闷闷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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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三个字像一片小羽毛一样刮过乔北心的心底,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被程望当作是两人之间的约定一样认真遵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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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结果没有想像得那么完美,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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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看着程望,伸手抚平他眉毛中间皱起的小山川,说:“压力不要太大,我再帮你看看作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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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作文书程望确实看了也背了,只是其中几句话前后衔接的逻辑生硬,再加上一大堆拼写错误,又拉低了分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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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用手指夹着钢笔,下意识地转了两圈。作文的遣词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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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该让程望先背单词还是先背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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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一看,程望又在打瞌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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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着乔北心的目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眼中一片水色,困得眼神都不聚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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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放下手中的笔和试卷,又起来关了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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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现在给你讲什么估计你都听不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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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揉揉眼睛,摇头说“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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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站在他前面,脱了自已的校服叠成一个方方正正的方块让程望枕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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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买个枕头吧,至少能睡得舒服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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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着程望的头,让他枕到自已的衣服上。从侧面看过去,程望的侧脸被压得扁扁的,嘴巴都被挤得撅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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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嘟嘟囔囔地说:“你好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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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的衣服香香的,有股茉莉花的味道。程望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吸了一大口,问:“小乔,你的洗衣液也好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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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视线飘忽着挪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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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一直在寻找程望用的洗衣液,奈何跑遍了家门口的超市也没找到,还带回了好几桶开封后只用了一两次的洗衣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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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节俭,偶尔多花些钱也不会被教育,只是梁以蓝会望着堆在家里的洗衣液,疑惑地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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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心用手掌盖住程望的眼睛,语气生硬地说:“睡你的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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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程望虚虚握住他的手,语气紧张,“我就眯一会儿,十分钟之后你要叫醒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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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害怕,只能又重复一遍,“十分钟,就十分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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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过来,程望大概知道,十分钟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时间段。但这点休息时间对他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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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时间很快就到了,乔北心轻轻握着程望的手腕,很规律地隔几秒捏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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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睡得不踏实,没过多久就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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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噩梦 ,但是睡眠很浅,醒来时头很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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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后本来就有些懵懵的表情,这下显得更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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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眼里朦胧的水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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