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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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玉楼今儿过乞巧，那么多人去看热闹，咱们去看看怎么了。又不是真正进到他们花楼，只是在外头的乞巧楼棚就近看看，那位水盈姑娘，到底是何风姿如此引人，并不为过。且咱们坐雅间里，隔着屏风，无人会发现的。”白敏敏说得信誓旦旦。</p>

“你这是让我去向那位水盈姑娘学如何勾着夫君？”明檀迟疑问道。</p>

白敏敏：“……”</p>

领略得稍微直白了些。</p>

她委婉道：“我的意思是，可以观摩一下她为何引人，也可以观摩下她是如何与男子相处。”</p>

这一说辞，明檀稍稍能接受些。</p>

她们这些姑娘家本就少见外男，见着了也难说上两句话，遑论相处。高门大妇从来也只教导如何执掌中馈，如何让夫君敬重，倒无从得知如何与夫君相处，如何才能与夫君培养出感情。</p>

嗯……明檀竟然被说服了。</p>

况且，只是在外头看看热闹而已。</p>

明檀是被说服了，有些意动，可周静婉是死活都不愿去的，且她身子骨弱，白敏敏也就没拉着她一道折腾-</p>

七夕入夜，上京城里华灯簇簇，人潮涌动。位于显江北岸的别玉楼外，新搭的乞巧楼棚摆满了奇巧物件儿，别玉楼的姑娘们手执团扇，言笑晏晏，行走间飘逸袅袅，瞧着都觉得，恍若会带起阵阵香风。</p>

明檀和白敏敏戴着帷帽，远着人群低调下轿，又径直绕向乞巧楼棚的后处，由着小厮引进了楼中雅间。</p>

“哪位是水盈姑娘？”明檀悄声问。</p>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位娉娉袅袅的美人团扇遮面，缓步沿阶而上，她每一步都迈得矜持而又风情万种。那种风情，于一众姑娘间格外显眼。</p>

想来，这便是传闻中的水盈姑娘了。光是这般娇而不俗的情态，确实就足以引人。</p>

水盈出现，便有不少人自雅间屏风后出，上前与其热络，带着白敏敏和明檀前来的白家二表哥也是一样，迫不及待地起身而出。</p>

白家二表哥与水盈确实相熟，水盈也卖他面子，始终是柔柔地笑着听他说话。</p>

“……我妹子，还有我表妹今儿也是特意为瞻你风采，随我一道前来的。”白家二表哥笑道。</p>

表妹？</p>

水盈稍顿。</p>

做她们这行的，对京城达官贵人的家眷关系那是了如指掌，这位白家二少爷亲戚可多，表妹应也有好几位，然在京城的，可不就只有那位……水盈忽然笑了。</p>

她这一笑，今夜皎月似都失色，白家二表哥看呆了一瞬。</p>

水盈轻声慢语道：“小姐们年纪小，还是天真心性，正是率真活泼。”她又浅笑，“如此，奴家少不得要为二位小姐添杯果酒，多谢抬举才是。”</p>

白敏敏和明檀坐在屏风后，正在窃窃私语，小声分说着这位水盈姑娘的情态，哪成想这位水盈姑娘忽然就着人上了壶酒，亲自绕到临时以屏风相隔的雅间为她俩添酒了！</p>

两人连摘下的帷帽都没来得及戴，满脸惊愕，心想：我哥（二表哥）到底和这位水盈姑娘说什么了？</p>

而水盈看到明檀半张正脸时，更是确认了之前对其身份的猜测——主上被赐婚，他们这些下头的人总不能连未来主母都不认识，明家四小姐的画像，早早儿就传到了大家手中。</p>

现下一看，人倒是比画还要美上三分。</p>

至于备嫁的姑娘跑来花楼看热闹为的是什么，水盈都不必猜就知晓得一清二楚。</p>

大户人家的大妇明面都自持端庄，但心底也很清楚，光是端庄还不够能讨夫君喜欢，怕自家姑娘嫁过去之后吃下头妾室的亏，这些年私下请她教出阁姑娘情事的人家也有不少。</p>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位未来主母与众不同，是自个儿上门悄悄观摩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