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记第二十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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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病，手术一台一台做，再往后，还能怎么样？</p>

换心？</p>

换了又能坚持多少年呢。</p>

玩世不恭，混着一天又一天，很好啊。</p>

他也不想给谁的人生、留下浓墨重彩的笔画。</p>

但是林岁岁不一样。</p>

和所有人不一样。</p>

她像是个受了伤、误闯雪山的小鹿，从陆城捡到她助听器那一瞬间，与她对上视线，他就很清楚。</p>

小姑娘孱弱、无助又乖巧。</p>

陆城把这十几年所有的善心都给了她。</p>

自己已经走不出这座雪山。</p>

但林岁岁还可以走出去。</p>

所以，他不能给她任何希望——他也不懂，到底怎么样，才能守护一只小鹿。</p>

没有人教过他。</p>

-</p>

周一清早。</p>

张美慧将林岁岁叫起来。</p>

她的病在周五就已经痊愈，咳嗽症状也全数消退。</p>

张美慧陪了一周，耽误了不少工作。</p>

“年末了，公司那边事情太多，我这几天还是没空回来。给你请了个小时工，每天来三个小时，帮你打扫做饭。”</p>

林岁岁向来没有意见，讷讷地应了声“知道了”。</p>

张美慧收拾好东西，飞快地化了个妆，说：“我开车送你去学校，早饭就路上随便买点吧。”</p>

“嗯，好。”</p>

……</p>

时间尚早。</p>

林岁岁第一个走进教室。</p>

她手上拎了豆腐脑并一根油条，慢吞吞地解了塑料袋，开始小口吃饭。</p>

冬日，气温太低。</p>

没一会儿，豆腐脑就没了热气。</p>

同学们陆陆续续到达。</p>

她将早餐扎紧，顺手丢到后头垃圾桶里。</p>

翻出作业本，开始对答案。</p>

薄倩就是这会儿来的，张望几秒，立刻锁定目标。</p>

她笑着喊人：“林岁岁学姐。”</p>

林岁岁抬起头，愣了一瞬，倏地庆幸、自己已经吃完早饭。</p>

要不然，估计再吃不下去。</p>

薄倩冲着她招手，“有点事，你可以出来一下吗？”</p>

“……”</p>

走廊人来人往。</p>

两人下了一层楼，绕到高一教室。</p>

楼梯旁边就有一间空教室。</p>

等到没人处，薄倩再没法维持表情，忽地，整个人都变得凶神恶煞起来。</p>

“你跟陆学长说什么了？！”</p>

一整周。</p>

足够人做好心理建设。</p>

林岁岁面不改色，轻声作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p>

薄倩狠狠地瞪着她。</p>

半响，冷嗤一声，“我们分手了，你满意了？”</p>

“……不关我的事。”</p>

薄倩：“你可真是有够白莲的！之前我的提醒还不够吗？偏要我把话说得难听？林岁岁，你少装可怜了，占了个同桌位置，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特别人物了？艺术节上台就耳聋，让陆城众目睽睽之下来哄你，是不是得意的很？送本什么酸诗，很撩人嘛！有种你就表白啊！我不怕你来明抢，就怕你这种人，暗搓搓搞小动作。恶心。”</p>

林岁岁嘴皮子没薄倩溜，一通冷嘲热讽下来，将她砸得头晕目眩。</p>

重重咬着唇，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这种事。”</p>

薄倩气上头，一把抓住她手腕，逼迫林岁岁直视自己眼睛。</p>

“还说没有！怎么样，感个冒还去陆城面前卖惨，是不是说我怎么你了？害得你病情加重了？叫人跟我分手？你可真是使得好心机啊。我听说，你成绩差得很，还是花钱硬塞进我们学校的，原来脑子都往这种地方使了！”</p>

“没有！……”</p>

“这么小就会当小三了，恶心！”</p>

“……”</p>

天旋地转。</p>

“小三的女儿以后肯定也是小三！”</p>

“看着模样乖乖巧巧的，指不定和她妈一样有心思呢！”</p>

这些画面和语句，仿佛已经成了心魔。</p>

时时刻刻，叫人痛不欲生。</p>

林岁岁眼睛发烫，强撑着同她对峙，“你胡说！”</p>

想到苏如雪同她说得那些话，再见林岁岁这般刻意娇弱的模样，薄倩实在难以冷静。</p>

苏如雪早有了新男友，又何必骗她。</p>

既然，林岁岁能哄得陆城甩掉苏如雪，自然也能叫他甩了她。</p>

她咬牙切齿。</p>

手上不自觉用了力。</p>

林岁岁感觉手腕上一阵刺痛，皱起眉，“啊”了一声。</p>

这双手，是拉琴的手。</p>

本来就瘦得弱不禁风，平常也要精心保护，不能受一点点伤，影响手感。</p>

脆弱得要命。</p>

薄倩不知轻重，只重重一捏，就叫林岁岁眼眶噙了泪珠。</p>

“装什么啊，我是打你了还是怎么你了？握了一下手腕而已，哭个屁！绿茶婊就是你这样的……”</p>

话音尚未落下。</p>

教室后，传来一道声音。</p>

“松手。”</p>

两人都吓了一跳。</p>

齐齐回头。</p>

一个男生从最后空地上，慢慢坐起身。</p>

身下，还放了一张粉色瑜伽垫，显然是用来睡觉用。</p>

有桌椅挡着，进来时，谁都没有发现他。</p>

男生揉了揉眼睛，看向林岁岁。</p>

两人对上视线。</p>

他模样生得唇红齿白，头发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看着很是狂放不羁。</p>

扬了扬眉。</p>

男生开口道：“快点松手，吵架就吵架，打人就说不过去了。而且，薄倩同学，你不知道吗？艺术家的手，比生命还珍贵呢。”</p>

“……”</p>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p>

这章憋了我四个小时，大家一定要慢慢看QAQ</p>

千万不要四分钟看完，我会哭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