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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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站好位置，董学义跑去放音乐，旋律一起，五个人瞬间变了眼神。</p>

他们准备的舞台叫《Animals》，是一首侵略性很强的歌，舞蹈概念有两方，一边是象征纯洁的白羊，另一边是象征邪恶的黑狼，白羊位是董学义，他一开始的舞蹈动作轻盈活泼，像在草地欢快吃草奔跑的小羊，随着旋律拔高，恶狼追逐，他的舞步逐渐变得沉重，粘滞，与恶狼周旋，被四头狼卷入狂欢。</p>

最后的Ending动作是沈应把董学义扛在肩上，白羊像失去生命般挂在恶狼身上，象征彻底沉沦。</p>

“OK！”元姣大喊一声，宣布结束。</p>

董学义从沈应肩上跳下来，捂着肚子：“沈哥的肩膀咯死我啦！”</p>

“怎么样怎么样？”所有人围过来，想看看效果。</p>

日渐中午，元姣提议：“去会议室吧，我给你们点吃的，边吃边看。”</p>

“真的吗？吃什么呀？”和壁一听吃饭就来劲了。</p>

“想吃什么吃什么。”元姣拿出手机：“奶茶要不要？小龙虾？炸鸡？”</p>

“今天不控制体重了啊？”董学义瞪着大大的眼睛：“元老师你真好！”</p>

“偶尔吃一次，沈应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元姣捏了下沈应的肩，朝董学义说：“真的很咯啊，你辛苦了。”</p>

“我被沈哥顶得肚子都青了。”说完他撩起T恤，露出白白嫩嫩的肚子。</p>

董学义年纪最小，长得又白又嫩，单眼皮，笑起来非常灿烂，标准的小奶狗类型。</p>

“有那么夸张吗？”沈应朝他肚子袭去，董学义嘻嘻哈哈跑远了。</p>

“好了，别跑圈了，来点餐。”</p>

所有人都围在一起研究吃的，季景胜站在人群外压腿，元姣抬头：“季景胜，你要喝什么啊？”</p>

季景胜回头：“我，啊，柠檬水吧。”</p>

“吃的就紫菜饭团就好了。”</p>

“季哥减肥呢。”董学义靠在元姣身边：“没有柠檬水，青桔柠檬好不好？”</p>

“可以。”</p>

说罢，季景胜又继续练习了。</p>

最后，六个人点了六杯饮料，两份炸鸡，两锅小龙虾，一个牛蛙锅，还去街口的24h便利店搬了一箱快乐肥宅水，花了元姣近800元。</p>

银行扣款短信如期而至，元姣看了眼几乎没变化的余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p>

果然有钱才是最棒的！</p>

五人超级热情，丹尼尔跟和壁回去换了耐脏的T恤，沈应跟董学义跑进跑出拿纸巾，矿泉水，开空调。</p>

元姣拉上遮光帘，打开会议室的多媒体：“都准备好了吗？”</p>

“好了！”五人吃饭的吃饭，喝奶茶的喝奶茶。</p>

屏幕变暗，音响开启，人像出现在屏幕上。</p>

“啊啊啊！！”董学义尖叫。</p>

“我怎么会这么胖？”</p>

镜子里看自己和镜头里看自己是两回事，跳的时候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觉得非常帅，一看第三方镜头每个人都被雷成了焦土状。</p>

董学义觉得自己太胖，和壁忘动作，季景胜慢一拍，沈应表情管理为0，连唯一主舞的丹尼尔都出现了人撞人，并且没有一个看镜头的。</p>

两个字形容：稀碎。</p>

和壁嘴里的炸鸡咽不下去了：“我总算知道我们为什么被信美刷了。”</p>

“我也知道了。”季景胜附和。</p>

“我再也不偷偷骂大严总有眼无珠了呜呜呜。”董学义边哭边喝了一口啵啵奶茶。</p>

“就我们这个水平，踢馆就是去丢脸的吧？”</p>

他们本来就是被淘汰的“残次品”，好容易有重新上架的机会，每个人都分外珍惜，尤其是丹尼尔，他年纪大，长相也是五人中最不出挑的，这几日天天练到天亮，睡两小时继续练，此时听董学义一说，每个人都沉默了。</p>

果然么，次品就是次品，再努力都没有好品相。</p>

会议室的气氛忽然低落了起来，每个人面对麻辣鲜香的小龙虾都没有胃口了。</p>

元姣握着手机，声音明朗清晰：“怎么丢脸了。”</p>

“我觉得很好啊。”</p>

会议室里窸窸窣窣，和壁正想说元老师不用安慰我们了，元姣退了几十帧：“不信你们看，”</p>

“董学义的表情管理就很好啊，作为白羊他一直在笑，被恶狼追逐神情慌张、着急，最后绝望、认命，表情非常到位！”</p>

“丹尼尔的动作干净利落，和壁你真的太帅了！只要看镜头就是killing part！”</p>

元姣的声音坚定清亮，让人忍不住相信她，被这么一说，大家觉得好像真是这么回事。</p>

“董学义那个表情太杀了，你小子什么时候藏了一手？”和壁揪着董的领子直晃：“你不能藏私啊，教我们！”</p>

董学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是我们表演课的基本功。”</p>

元姣这才知道他是南影在读的学生，十分惊讶：“那是很难考的学校，小羊你好厉害啊！”</p>

“厉害什么啊，不都是糊糊。”</p>

“我们都是糊糊，我这个糊还不如你呢。”和壁揽着董学义，一副哥俩好的样子。</p>

“大家既然知道自己的问题了，那就要针对性地展开训练。”元姣说着，忽然灵光一闪：“你们想不想上真正的舞台彩排？”</p>

-</p>

在家看书的路司予接到了元姣的电话，疑惑了一下，才发现她出门了。</p>

“秀场？”路司予想了下：“这周没排秀。”</p>

电话那头的元姣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求爷爷告奶奶，只恨不得隔着手机给小舅舅磕个头：“我知道很难办，但是求求小舅舅了，我们不会乱动秀场东西的。”</p>

Bros的秀场非常高级，承办过几个知名时尚周在国内的秀，平时各奢侈品牌季度上新也会选择在Bros开发布会。</p>

那里面的摄像、舞美、道具、服装全是一流中的一流，据说光仓库里的服装就值九位数呢。</p>

“你在哪？”路司予边问边放下书，站起来。</p>

元姣知他答应了，忙不迭报了地址：“啊啊谢谢小舅舅！”</p>

半小时后，元姣接到了路司予的电话：“租的什么破巷子，走出来。”</p>

元姣看了眼被撂的电话，后知后觉，他估计开车来了，永年街是步行街，肯定是被拦在外面了。</p>

“孩儿们，准备好了吗？”元姣跑进宿舍，招呼：“走，去看看国内顶尖秀场长什么样！”</p>

顶尖秀场还没看到，五个大男孩先见到了世界顶级的越野车。</p>

“我去，骑士十五世啊！”丹尼尔发出一声怪叫，几步小跑冲了上去，痴迷地看着这个黑色的大家伙。</p>

“居然是真的骑士十五世啊！”</p>

沈应也见过几分世面，也忍不住上手碰了下崭新的车子：“这个车落地至少要两千万吧？”</p>

“两千万？”季景胜失声：“两千万，就买这么个车？”</p>

“买房不香吗，能增值，以后还能卖出去！”</p>

骑士十五世是装甲越野车，黑色，外线条是菱形元素，给人强硬、彪悍的印象，在城区到处是紧凑型小轿车的街道上，它就像一头误闯了羊圈的雄狮。</p>

车窗被放下来，元姣惊讶：“你自己开车？”</p>

路司予出入都是司机开车，宾利、卡宴、劳斯莱斯换着坐，元姣一直以为他跟自己一样不会开车呢。</p>

“新车，拉出来见见风。”</p>

路司予摘下墨镜，看向窗外：“这么多人？”</p>

刚才还在闹腾的男孩们顿时安静如鸡，看对方年纪也不大，居然开得起这么贵的车。</p>

“搭不下吗？”元姣探头看了下，这个什么骑士十五世，看着大，加驾驶位才四个位置，怎么都塞不下他们七个人的。</p>

“你上车。”路司予示意元姣：“司机在后面。”</p>

果然，主道上出现了路家的银灰色宾利，司机探出圆圆的笑脸：“小姐，先生。”</p>

男孩们这才对“豪门”真正有了概念，什么人家动辄出门就是开几千万的顶级豪车啊！</p>

可是再贵的宾利也是四人座，意味着路司予的车上至少得再搭两个人，男孩们你看我，我看你，不太敢上。</p>

元姣拉开后座：“丹尼尔，沈应，你俩来吧。”</p>

丹尼尔非常喜欢这个黑色的大家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沈应向主人道了一声谢，也上车了。</p>

路司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沈应，哦，那天跟元姣走在一起那个小男孩。</p>

元姣爬上高高的座椅：“去新桥广场那个秀场吗？”</p>

“嗯。”路司予见她扣上安全带，一脚油门，凶猛的装甲越野飞了出去。</p>

“哎呀！”元姣勒得胸口都疼了：“你……慢点开！”</p>

自她出车祸后，对这种咆哮着的车都有阴影了，根本就是钢铁野兽啊。</p>

路司予翘起嘴角，放缓了车速：“胆小。”</p>

“谁跟你似的。”元姣顶嘴，望着路口的红臂章：“这次是真的有交通劝导，你要被抓走了，我不会去赎你的。”</p>

这是回敬他昨天的话，路司予笑意更浓了：“胆小还记仇。”</p>

元姣抱胸：“哼~”</p>

-</p>

新桥广场，到了。</p>

周六，秀场没什么人上班，非常空荡。</p>

开门进去，先是长长的展示走廊，地板和天花板装着白灯，两旁小射灯照着橱窗里历年获奖秀品，左边是展示男士服饰，右边女士。</p>

尽头的荣誉墙上，四面都是各大明星、超模、名媛绅士前来看秀留下的合影、签名，非常震撼。</p>

负责人给他们开了门，对路司予说：“总监不让我把大场开出来，下个月有一场视觉秀，正在调试彩灯。”</p>

路司予没说什么，环视了小场的规模：“够大了。”</p>

负责人交了后台钥匙：“有需要您叫我。”</p>

小场不到大场三分之一的面积，但也有电影院那么大，座位一行行，一排排，冰冷且安静。</p>

离舞台较近的地方是导演区，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机器、摇臂、音控台静静地矗立在那，按下全场总控，暖黄的大灯照亮了整个场子。</p>

“哇——”</p>

练习室和真正的舞台有着天壤之别，这群少年就像第一次上台一样紧张。</p>

“别紧张，先上去熟悉舞台，呐，定位贴。”元姣鼓励道，手里提着他们的水和小风扇。</p>

沈应接过来，第一个上台：“走吧，找位置。”</p>

舞台很大很大，人在其中一不小心就偏了主镜头，所以需要定位贴。</p>

驻场的摄像导演开了六个摄像头，全方位拍到了所有人。</p>

路司予站在监视器后面，时不时抬眼看他们的进度。</p>

元姣全部都看不懂，只觉得五个人有点偏了，问：“他们是不是偏了？”</p>

摄像点头，拿起麦克风：“全体往左边十公分，绿衣服那个，你不是中心位吗，怎么跑出去了？”</p>

董学义挪了一下：“这边对吗老师？”</p>

“好，记住你们现在的位置。”</p>

贴好定位贴，五人准备好开场pose，摄像导演一按音乐，被吓得一激灵。</p>

回头：“老板，音控那边……”</p>

元姣睁眼——什么意思，导演是让路司予去音控台吗？</p>

路司予没说什么，走向了不远的音控室，不一会儿，音乐重新响起，很快调好了适合的音量和混音比例。</p>

“是半开麦还是全垫音？”导演问。</p>

元姣不好意思道：“还没录音，先定镜头好不好？”</p>

“可以啊。”摄像导演调整好各镜头的角度，再次拿起麦克风：“我再放音乐就是来认真的了。”</p>

“好！”男孩们高声应。</p>

震耳欲聋的音乐再次响起，原曲就是韵律感特别强，让人想跟着蹦迪的风格，元姣不错眼珠地盯着导演的操作，根本没注意路司予回来了，坐在她身后不远，膝上放着笔记本，十指飞快。</p>

一曲结束，导演实话实说：“不怎么样啊。”</p>

“镜头是可以剪辑，可以把30分拍成60分，可30就只有30，不会因为剪辑就变成业务能力及格啊。”</p>

“我知道的。”元姣点头：“我们还有很多不足，非常谢谢您的意见。”</p>

导演见她谦虚，又是大老板带来的，多提点了几句：“到时候在节目组里，多争取一次彩排。”</p>

“镜头能切个人就别切群舞，跳得稀碎啊。”</p>

“绿衣服的镜头拍他的表情和笑容，高个子的镜头拍身材，那个最帅的，一定要找个人教他抓镜头——”</p>

说着说着，导演真诚发问：“你为什么不找个助理呢？”看这寒酸的规模，五个艺人才配一个经纪人，看着都心酸啊。</p>

“助理？”元姣发出疑问的声音，这是她从没设想过的道路啊。</p>

“是啊，像老板身边的高秘书，李总助，还有集团里的秘书室，不然那么多事，一个人哪能全包揽了？”</p>

导演失笑：“市面上滥竽充数的人太多，你要想找真正有能力的人，还是请猎头吧。”</p>

“虽然贵，但是物超所值。”</p>

元姣“嗯嗯”点头，一副受了大教的样子，贵点怕什么，她不缺这个钱啊。</p>

少年们一共录了三次，个个意犹未尽，镁光灯打在身上非常炙热，也非常明亮，可是站在舞台上尽情展示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鹰，可能现阶段还飞不好，只是一只瞎扑腾的土鸡，可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p>

“录完了吗？”路司予抬头，推了下金丝边眼镜。</p>

元姣“啊”了一声：“录三遍了，有三盘母带。”</p>

“试试这个。”路司予拔下外接硬盘，递给摄像导演。</p>

“这是什么？”摄像导演翻了下，黑色硬盘上刻着烫金大字：</p>

插进电脑的一瞬间，所有音乐停止，灯光“啪”地一下全部熄灭。</p>

“灯怎么灭了？”黑暗里传来男孩们的呼声。</p>

“啪！”一声，灯光亮起，所有摄像头自动调整数据，摇臂上下测试准确度，音箱齐齐奏响恢宏的交响乐，一个温柔的女声伴随音乐响起：</p>

「阿瑞斯第二代人工智能：皮拉，很高兴为您服务。」</p>

路司予看向舞台上的男孩们：“起来，再录一遍。”</p>

摄像导演下意识去掌镜，路司予将他拉起来，按了下蓝牙耳机：“皮拉。”</p>

「好的。」</p>

所有人耳机里多了皮拉的声音，她提醒他们：「３、２、１……」</p>

董学义立刻看向三号机，工作镜头下有一个闪烁的小红点，代表当前主镜是它，老练的艺人会根据这个红点判断主镜在哪里，所谓的镜头妖精就是这样拍出来的。</p>

但那小红点非常小，像他们这样的新手根本无法从几十台机器里迅速、准确地找出当前主镜，所以国内大部分练习生舞台镜头感都非常差。</p>

董学义后面是丹尼尔的part，他迅速看向了五号机，皮拉提醒他主镜已经切到了这里。</p>

一曲结束，所有人都被时不时出现的皮拉弄得心惊肉跳，董学义哭丧着脸说：“完了，我到处找镜头的样子一定很蠢！”</p>

“谁不是呢，皮拉虽然提醒了，可是我没找到四号机！”季景胜是个近视眼，镜头又多，好几个提醒都错过了。</p>

“皮拉还提醒我抢拍了呢，你们有吗？”和壁问，其他人都摇头。</p>

“母带出来了，快来看！”元姣招呼他们，少年们全部围到了监视器后面。</p>

开场，董小羊快乐地舞动自己，镜头完美地跟到了他可爱的微笑和活泼的动作。</p>

“……”所有人都沉默了。</p>

董学义的活泼可爱、丹尼尔利落的关节动作、沈应的眼神杀、还有和壁那张帅气到让人尖叫的脸，全部完美无缺地记录了下来。</p>

连号称错过好几个镜头的季景胜也比前几次自然了许多，有几个镜头甚至还有些“欲”。</p>

拍得也太太太好了吧！</p>

“我忽然有信心了。”丹尼尔愣愣道。</p>

“我也是我也是！”其余人附和。</p>

连元姣都被成像效果惊呆了，这个舞台质量，在以往「Super新人王」的唱跳舞台里，起码排前五！</p>

“小舅舅！”元姣回头——这就是阿瑞斯的AI，这就是路司予一手创造的奇迹，皮拉？</p>

路司予心情不错：“不错，手还没生锈。”</p>

他的得意之作，他三年前的心血。</p>

作者有话要说：　　20-22号三章都是0点更，23号上夹子，所以晚上再更新，24号恢复早9点更新，</p>

谢谢大家支持，评论区有小红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