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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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让我有了这次直播的机会，真的谢谢大家~”</p>

云煦本来就是拥有一千多万粉丝的网红，这些天又接连上了几个高位热搜，直播间观看人数很快就破了百万，留言刷得飞快，时不时就弹出几条礼物消息。</p>

直播没什么主题，主要是让粉丝们看看自家小哥哥，因为他们在节目组内是不能带手机的，与外界全无联系。</p>

“我瘦了？没有吧，一顿能吃三碗饭呢，这里的食堂太好吃了！”</p>

“主题曲啊？可以啊，我给你们跳一段。”</p>

工作人员用播了一小段，云煦就在镜头前跳了几个动作，坐下后，他读了几条留言：“受伤？你们说我手啊。”</p>

“没事……就是早上，不小心和人碰到了。”</p>

“真的没事，不要乱猜，什么霸凌、欺负都是没有的事，我们……我们的关系都很好，真的。”</p>

“不要乱猜了哦。”</p>

云煦虽然一直强调不要乱猜了，但是好事的网友从截图里找到了蛛丝马迹——他的胳膊有大片的擦伤，嘴角也隐隐有淤青的样子。</p>

联想前几天的热搜，他的粉丝顿时又炸锅了。</p>

直播只有30分钟，结束后一个热搜“嗖”地登上了热搜榜：#云煦 我没有被霸凌#</p>

粉丝晒出云煦直播时种种不对劲，矛头直指厂内练习生，比如稍早前因为过激言论被鞭尸的董学义。</p>

原本因为董学义受伤，舆论略有扭转，这下云煦也伤了，间接坐实了两人有矛盾。</p>

不止如此，这次的舆论矛头还突然刺向了元姣。</p>

蚕瓣扒出元姣和董学义隶属于同一家公司，博涛文娱——这甚至不用扒，看过她走红视频的人都能认出来，董学义就是五人中的一个。</p>

因为他的口碑滑铁卢，也影响到了元姣。</p>

不少路人纷纷表示：「不能接受天使妹妹跟这种人是朋友。」</p>

元姣寥寥数几的微博下汇聚了几千条评论，顶得最高的几条赫然写着：「从她走红我就觉得不对劲，长相也蛮普通的，半个月上了三十多个热搜，背后没人推我都不信。」</p>

「强捧遭天谴望周知。」</p>

「这女的天天上热搜我都烦死了，屁大点的事都要上热搜，占社会公共资源好意思吗？」</p>

「英雄枯骨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呵呵。」</p>

元姣的粉丝后援会则忙着反黑：「你同事犯罪了你是不是也要一起进去啊？」</p>

「又不是姣姣要上热搜的，某些yxh在姣姣走红时跪舔的截屏我还留着，血吸够了现在反过来骂戏子了？你皮下死了！」</p>

「狗公司还不发公告澄清？？？你的摇钱树爸爸要被人骂死了！」</p>

……</p>

深夜，鹿岛下起了小雨。</p>

盛凯嘴里叼着叉子，双手捏着泡面，蹑手蹑脚走进了技术室：“饿不饿？要不要给你泡一个？”</p>

“不。”路司予简单拒绝，三台电脑同时工作，金丝边眼镜倒影里全是一串串没有尽头的编码。</p>

技术小哥在旁边给他打辅助，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我没想到真能同意你们协助调查。”</p>

盛凯用一本书压住泡面：“嗨呀，我也没想到度假还要被抓来敲代码。”</p>

路司予十指翻飞，甚至不怎么看键盘，技术小哥羡慕得直流口水。</p>

“哥，你听过程序员圈一个段子吗？”</p>

盛凯翻开泡面搅了搅，竖起耳朵：“什么段子？”</p>

“就是说，当你看见一个程序员噼里啪啦敲得行云流水时，他可能在跟甲方扯皮谈条件，也有可能在跟美女聊天，如果你看见他一脸便秘呆坐在电脑前，半小时写不出一行，不用怀疑，他开始编程了。”</p>

“哈哈哈哈哈！”盛凯笑得直拍大腿，后知后觉：“但我从没见过他一脸便秘写不出来的样子。”</p>

路司予眼镜上的精光一闪而过，默默在心里给两人记上一笔。</p>

“要不人家怎么能进阿瑞斯工作呢。”技术小哥托着腮：“我做梦都想进去，听说你们那17薪，一年两次公费旅游，不用996，公司包吃包住，还给找媳妇。”</p>

盛凯“嗯嗯”听着，最后一呛：“谁传出来的谣言！”</p>

大老板坐在这，单身。</p>

二老板坐在这，也特么单身！</p>

有媳妇还轮得到你们！？</p>

技术小哥委屈：“业内都这么传啊？”</p>

“路哥这么帅，家里媳妇很漂亮吧？”</p>

盛凯将他的肩一揽：“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提路司予单身这件事。</p>

就凭这点，孩子，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进阿瑞斯了啊！</p>

“啊？什么？我没有想不开啊。”技术小哥一脸天然呆。</p>

凌晨两点，程序终于走到了99.9％，路司予盯着电脑屏幕，默默倒数：7、6、5……</p>

旁边，盛凯和技术小哥已经趴在电脑前睡着了。</p>

3、2、1……</p>

红色进度条变成绿色，屏幕上逐渐吐出对方的原始编码。</p>

这个程序经过了层层伪装，光是破译这些垃圾掩码就用了一天一夜。</p>

路司予用定位软件查了一下，低声：“果然是你。”</p>

小雨轻轻拍打着玻璃窗，窗帘被吹出一个大鼓包，路司予将证据打包收集，先用特殊算法加密，再传输给警方。</p>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手机，给元姣发了条消息：「睡了？」</p>

每日新闻推送忽然跳出来，标题赫然写着【人造的“天使初恋”并不天使，看完这些她还是你的初恋吗？】</p>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众号，细细扒了很多元姣的过往，事件起因当然是董学义的事了，这把火烧到元姣身上后，有越来越多人加入扒皮行列。</p>

一张张哥特烟熏妆容的脸，或在酒吧或在赛车场，偶尔晒几张自己的画。</p>

元姣这个人，经不起深扒。</p>

她5岁学画，12岁拿全国大奖，年少成名。15岁混迹酒吧名利场，17岁以优异成绩考入大学，19岁修完全部学分后，就不太在学校出现了，成天跟一群男男女女到处玩。</p>

她画画的功底很深，但画的内容却叫人不寒而栗，满屏黑线跪在中间苦苦挣扎的少女、被十字架扎穿腹部的孕妇、惨死在街头的残疾小猫……</p>

这些东西，在她广受好评的时候，大家只觉得这是大触，是反差萌。</p>

在她风评反转的时候，这叫心理变态。</p>

「啊啊，半夜看完起鸡皮疙瘩了！」</p>

「好恐怖啊，你们看那个猫的眼睛，太吓人了，什么样的人才能画出这种画啊？」</p>

「她可能有点心理疾病，那些黑线的源头都在少女胸口，证明了这是她的心魔，最后全扎回少女身体里，隐喻她已经快被自己的心魔折磨死了，建议去看心理医生！」</p>

……</p>

元姣很快回了信息：「还没，在场馆。」</p>

还有一天就是公演了，一切都进入了最后筹备阶段。</p>

路司予一个字一个字看完了那篇公众号文章，打开私人电脑，回了条语音：「十五分钟后过去。」</p>

「等我。」</p>

……</p>

深夜，场馆外空无一人。</p>

元姣站在屋檐下，像个等待家长来接的小朋友。</p>

伸出手，凉凉的雨丝打在手心里。</p>

远处，有人踏着夜色而来。</p>

路司予抬起伞∶“怎么不在里面等？”</p>

元姣皱了皱鼻子，小跑到他伞下∶“他们都回去了。”</p>

“就你一个？”路司予递了件外套给她。</p>

“嗯。”元姣也不矫情，接过来穿上。鹿岛一整天都在下雨，气温骤降了十度左右。</p>

“我留下来善后嘛。”动了动鼻子，元姣侧目∶“你抽烟了？”</p>

“没有。”路司予否认，元姣越看越不对劲∶“你身上这衣服……盛哥的？”</p>

路司予把外套给她了，然后自己穿着盛凯的衣服，那个老烟枪把衣服都腌入味了。</p>

“嗯。”路司予没有否认∶“我不能感冒。”</p>

“……”靠，好精致的boy。</p>

他的衣服对元姣来说有些太大了，她边走边低头玩长长的袖子。</p>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路司予问∶“热搜看了？”</p>

“啊？嗯……看了。”元姣点了下头∶“没什么，只会让我坚定，这个圈子果然不能进而已。”</p>

盯着她毛茸茸的头顶看了好一会，路司予说∶“数据打包发给警方了，明天，最晚明天就会有结果。”</p>

元姣躲避着地上的水坑∶“好啊，正好明天是公演……啊！”</p>

水坑边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她整个人忽然朝前扑去！</p>

路司予左手拿伞，右手一把捞住元姣的腰∶“好好走路，别蹦蹦跳跳的。”</p>

元姣是没受伤，但是脚上的帆布鞋打湿了，袜子湿哒哒黏在脚上，很不舒服。</p>

她懊恼地蹲下身查看，地上到处都是雨水，脏兮兮的。</p>

“算了，没事，我们快走吧。”</p>

前面不远就是大厂入口，有粉丝在那24小时蹲守，万一被她们发现就不好了。</p>

路司予把伞塞进元姣手里，作势∶“我背你？”</p>

“还是算了吧。”元姣推辞，就他那身子骨，没准还不如自己呢。</p>

“鞋湿了而已，我回家换就好，哎……”</p>

路司予抓住元姣的手腕，低笑了一声∶“嗯……所以不保证能把你背到家。”</p>

“要不要我背？”</p>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