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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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枭声音低沉：“再不放开家主大人, 小心我将你捅个对穿。”</p>

背心肌肤传来一丝寒意，那是剑尖刚好刺穿了衣服。手稳成这样，显然是个很厉害的高手。</p>

花仔回头朝他笑了笑：“要不要赌赌看, 到底是我先被你捅穿，还是你们家主的脖子先被我拧断？”</p>

“花仔！”姜安城抓住花仔的手，用力对她摇了摇头，“这是我父亲, 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他。”</p>

他的额角都是方才疼出来的冷汗，鬓角湿漉, 花仔感觉得到他指尖上的凉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这样打你，你还认他这个父亲？”</p>

大约是因为疼痛，姜安城的声音微带喘息, 每一个字都有些吃力，但声音调依然稳定, 他紧紧抓着她的和, “父亲便是父亲，我一身骨血皆是父亲所赐, 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花仔，不得伤他。”</p>

花仔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她是师父带大的, 师兄也算带了一半吧，但不管是师父还是师兄, 只要敢揍她, 她一定要全盘揍回来。</p>

“我没打算真拧断他脖子，我就是想替你好好教训一下他……”</p>

“听话。”姜安城深深地看着花仔的眼睛，温润的眸子在灯光下看起来像是含着一丝水光, “住手。”</p>

花仔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姜原。</p>

姜原神情温雅，看着两人，眼神里倒还有一丝玩味。</p>

“那你先让那家伙把剑撤了。”花仔向姜安城道。</p>

夜枭是暗卫统领，只听从家主一人之令。姜安城望向姜原，恳求道：“父亲……”</p>

姜原轻轻摆了摆手。</p>

夜枭慢慢撤回剑，花仔也一点一点收回手。</p>

姜原从花仔手底下脱出来，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脖颈，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p>

姜安城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晃了晃。</p>

花仔连忙扶住他，这一扶才发觉触手之处一片湿漉，他后背的衣裳竟然全部被血湿透了。</p>

花仔这下真的想捏死姜原了，她怒道：“姜原，他当你是父亲，你有没有当他是儿子？！”</p>

“但不单是我的儿子，还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姜家的少家主，是大央的半个主人。”姜原道，“若不是如此，我用得着这么费心教导吗？”</p>

“把他打成这样就算教导？！”花仔狠狠瞪着他，“要不要老子来教教你怎么给人当爹的？！”</p>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姜安城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推开了她。</p>

他还很虚弱，这一推的力气并不大，但花仔不忍心让他费力，自动松开了他的手。</p>

“夫子……”</p>

姜安城吃力道，“我是你的尊长，我父亲更是，你……不得对他无礼。”</p>

“可他——”</p>

“住口。回房去，写你的兵论。”</p>

“可——”</p>

姜安城声量没有抬高，但神情已经严厉起来：“你不听我的话了吗？”</p>

“你……你这个白痴！”花仔又急又怒又恼，“好吧，让他打死你算了！”</p>

她猛然起身便走，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转身，手指点住姜原：“姓姜的，你敢再伤我夫子，小心我弄死你。”</p>

她说完，转身要走，脚还未迈出门槛，姜原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站住。”</p>

“留就留，怕你啊！”这可正中花仔下怀，本来她就怕这家伙真把姜安城打出个好歹来。</p>

她大步回来，照旧挡在姜安城面前：“有老子在这里一日，你就一日休想动他！”</p>

“父亲！”姜安城在她身后跪下了，声音微微发颤，“父亲，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还望父亲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她的无礼吧。”</p>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便显得眼眸极黑，整个人像是随时都会倒下。</p>

“外人？”姜原轻笑，“你这别院，除了你妹妹，连我都难得进来。现在有人住进了这里，还能说是个外人么？”</p>

“我呸我要他饶——”</p>

“住口！”姜安城大喝一声，牵动伤势，眼看一口血就要吐出来，刹那间他脸色更白了，却生生把这一口血咽了回去。</p>

花仔一直知道他是个死脑筋，但没想到已经死成这个程度，她简直想敲开他的脑壳，把他那套忠孝礼义之类的玩意儿全掏出来喂狗。</p>

可她从来没有见姜安城这样生气过，他那张平静温和的脸现在竟有几分扭曲，她不由自主便道：“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p>

“外人？”姜原轻笑了一下，“这位小公子是位小姑娘吧？她既然和你有了婚姻之约，怎么能算是外人？姑娘，既是自己人，不妨留下来说话。”</p>

花仔十分意外，上下打量姜原两眼：“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讲道理……只是打儿子干嘛这么狠？”</p>

“爱之深，责之切，还望姑娘体谅。”姜原说着，望向姜安城，“都已经定下终身了，还不准备跟为父介绍一下么？”</p>

“我姓花名花，不过大家都叫我花仔——”花仔十分好说话，“等我嫁给夫子，咱们确实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许你再这么打夫子，否则就算你是我公公，我一样跟你——”</p>

但父子俩好像都没有听她说话，姜原的目光一直落在姜安城身上，姜安城缓缓抬起头，迎向父亲的视线：</p>

“父亲看到了，花仔性子跳脱，不知人事，只不过是个孩子，她的话，当不得真。”</p>

还是个孩子？！</p>

花仔不满：“喂，我十九了好吗！”</p>

父子俩的视线胶着在一起，还是没有分给她一丝眼神，花仔有点想揍人。</p>

姜原道：“她可是豁出性命要护着你呢，如此情深义重，你不领受？”</p>

姜安城道：“请父亲借夜枭先生与我一用，一试便知。”</p>

“行吧。”姜原朝夜枭一点下巴，夜枭走到姜安城面前，“听凭少家主吩咐。”</p>

“你们叽叽歪歪有没有说完？”花仔愤怒了，“有没有人听老子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