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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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稍安勿躁。”</p>

姜安城的视线终于看向她，这让她觉得稍微舒服了些，方才那父子俩说话的样子让她觉得好奇怪，明明每个字都懂，但合起来偏偏就好像他们商量的是她根本不知道的事情。</p>

“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她忍不住问。</p>

“你曾经问我是怎么学的剑法，我现在告诉你，我十五岁后才正式开始学剑，因启蒙太晚，练正统剑法已经来不及，所以我学的是刺客之剑。”</p>

姜安城稍稍平定一下呼吸，清晰地道，“教我剑法的人便是夜枭先生。”</p>

花仔眼睛一亮，看了看夜枭，再问姜安城：“所以他比你还要厉害？”</p>

“自然，你可以试一试。”</p>

花仔喜不自禁，但转即想到：“可打架违反家规……”</p>

姜安城：“不妨事，这一次我准了。”</p>

“好勒！夜枭师父等我哈！”</p>

花仔快活地取了刀过来，夜枭已经在屋外等着。</p>

上次同姜安城打，没等她细细品味，一场架就打完了。这回跟夜枭动手，她留神细看，果然两人的招数如出一辙，一样都是剑走偏锋，每一个角度都十分诡异，让常人难以想象。</p>

当初她原以为姜安城是靠左手剑营造出这种效果，没想到这一套剑法走的就是这种奇诡飘逸的路子。</p>

姜原和姜安城一起站在屋檐下观战，姜原微微一笑：“跟夜枭动手还能分神，这小姑娘有几分意思。”</p>

姜安城没有说话。</p>

胜负很快就见了分晓。</p>

和上一次一样，花仔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剑尖就抵在了她的咽喉处。</p>

不同的是，上一次姜安城还付出了一点代价，而这一次，夜枭身上的衣摆都没有乱一分。</p>

花仔：“！！！！”</p>

花仔：“再打一场！妈蛋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输的！”</p>

夜枭却已经收起了剑，回到姜原身边，重新低眉顺目，看上去比任何一个路人都要路人。</p>

“夫子，你这师父真神了！”花仔眼睛发亮，“你让他再跟我打一架吧！”</p>

“不管打几次，都是你输。”姜安城看着她，声音平静，“你知不知道为何我和夜枭先生的剑最终目的都是你的咽喉？因为咽喉才是人体最脆弱的位置，心脏有层层血肉包管，咽喉却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剑锋只要轻轻一划，血液喷涌而出，人便必死无疑。”</p>

“所以，你懂了吗？我们的剑术，不是用来比武的，是用来杀人的。”</p>

“拼力气拼刀法，我们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若是比杀人，你一定会输。”</p>

花仔想想，好像还真是，他们的真气与剑法未见得有多高明，但出剑的角度刁钻诡异到了极点，她根本是防不胜防。</p>

“所以，不要再说谁打败了你你就嫁谁的傻话，可以打败你的人很多，你一个人嫁得过来吗？”</p>

姜安城的声音平静，神情温和，就如同平时给她上课的任何一日，并且也像平时上课那样，他又一次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她明白了他想要她明白的东西。</p>

“所以，夫子你不打算娶我是吧？”</p>

姜安城道：“我早已说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儿戏。”</p>

花仔还想再努力一下：“真的不能娶？没得商量了？”</p>

姜安城缓缓摇了摇头：“没得商量。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娶你。”</p>

花仔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p>

月光淡淡地从天上洒下来，给她在脚下投出一道纤长的影子，影子斜斜地停在阶前，就在姜安城面前不远。</p>

仿佛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p>

心中也有一股强烈的愿望，想去碰触一下这道影子。</p>

因为这影子看起来是如此单薄，如此纤细，如此脆弱。</p>

不管她有多么洒脱放达，毕竟也是个姑娘，姑娘家将一腔心事放在他的身上，他能给她的却只有回绝。</p>

她……一定……很伤心吧？</p>

姜安城的手在袖子里紧紧团成了拳，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p>

然后，他看到这影子动了。</p>

它迅速向檐下靠近。</p>

姜安城心中涌起巨大的震动，抬头望见花仔大踏步过来，正朝着他的方向。</p>

“夫子，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要嫁，还是得找打得过我的，打不过我的，嫁起来着实没什么意思。”花仔认真地看着他，“这点主意我不能改。”</p>

她认真的眼神像小小的明亮太阳，几乎要将淡蓝色的天幕照亮。</p>

姜安城的心脏刹那间紧缩，猛烈地跳动起来。</p>

然后，花仔擦着他的肩膀走过，笔直地走向姜原的身后，停在了夜枭面前。</p>

“夜枭师父，”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知道你今年多大年纪，家里可有老婆？”</p>

夜枭无情无绪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的惊愕的表情：“……”</p>

姜原也愣住了：“……”</p>

“唔！”</p>

姜安城之前那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鲜血，猛地翻涌起来，溢出嘴角。</p>

作者有话要说：　　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