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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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拳头紧紧地握在袖内。</p>

“小姜大人！”徐文正急步进来，“这次送文书，花公子也去了？！”</p>

姜安城语气如常：“对。”</p>

“哎呀，这可怎么行啊？前面几拔人皆是有去无回，万一花公子——”</p>

这位花公子跟小姜大人同吃同睡，显然不是一般人，如此冒险的事，怎么能让花公子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小姜大人同他算起账来，他拿什么赔？</p>

“若她回不来，军中便没有人能回得来。”姜安城声音镇定，“她是最合适的人选。”</p>

“可是……”</p>

“没有可是。”姜安城道，“等到她带着消息回来，我们便要准备攻上苦牢山。徐将军的军队需要好好操练了。”</p>

他的声量并不高，语气也不算严厉，但还是让徐文正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威压。</p>

这种感觉，徐文正曾经在家主大人身上体会到过。</p>

姜家的主人，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的，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能力。</p>

徐文正再也不敢多说一句，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p>

帐篷里再度安静下来，静得让姜安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p>

是的，她是最合适的人选。</p>

武力最强。</p>

对阵法也有所涉猎。</p>

天下间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她。</p>

所以她一定可以平安地回来。</p>

道理显而易见，条条分明，脑子里清清楚楚，身为将领，把最合适的人选派往最合适的地方，原就是本分。</p>

可身体好像就是听不进去。</p>

握紧的拳头无法松开，指节发白。</p>

*</p>

花仔带着十人队进了苦牢山。</p>

队员中赫然有韩松。</p>

花仔有点意外，韩松舌头打颤：“徐徐徐将军说进山有赏格，每人二百两，还还还给记头功。”</p>

“所以你就来了？”</p>

“不是，我是听说花哥你带队，所以才来的。”</p>

花仔点头：“放心吧，别哆嗦了，哥怎么把你们带进来，就怎么把你们带出去。”</p>

韩松安心了不少。</p>

但其它士兵只见花仔还不到自己肩头高，小身板风一吹就能倒，都不是很有信心，一人沉声道：“事情办成了，有赏格和头功，办砸了，也有头等的抚恤，咱们确实不用怕，当兵么，本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p>

花仔拍拍他的肩：“兄弟，我欣赏你，你叫什么名字？”</p>

“严阿刀。”</p>

“好名字。”花仔点点头，“要是能对你花哥多点信心，那就更好了。”</p>

山中的天气比城中寒冷，林间背阴的地方积着薄雪，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鸟兽仿佛都绝迹了，一行人走了半天，连只兔子也没有遇见。</p>

当然更没看见山匪。</p>

花仔掏出季齐交给她的苦牢山地图。</p>

地图是姜安城画的，每一处都标得仔细明白，还绘出了上山的路线。</p>

按照图上所示，他们走了这么久，该到半山腰了。</p>

但放眼望去，他们好像依然身处深谷，周遭便是森森的树木，遮天蔽地，挡住了视线。</p>

阵形往往根据地形而设，姜安城设想过这里可能会被布置出来的几种阵形，都一一画在地图的背面。</p>

花仔尝试着用破阵的法子去走，可绕到天色将黑，周遭还是莽莽山林，看不到山峰，也看不到出路。</p>

可糟糕的是，他们看到了一条树枝上绑着的红布条。</p>

那是韩松绑来做标记的。</p>

“鬼、鬼打墙！”不知是谁喊了出来，队伍里顿时一阵慌乱。</p>

“光天化日，哪来的鬼神？”严阿刀在他们当中显然颇有威望，喝住了众人，然后望向花仔。</p>

花仔才是头儿。</p>

虽然他本人并不看好这个瘦不啦叽的小毛头。</p>

“这这这这怎么办啊花哥？”韩松也哆哆嗦嗦往花仔身边靠，“要不，我们回去吧？”</p>

花仔把洒夜明珠粉的任务交给了韩松，韩松做事最细致，每一处拐角都洒了些许，此时回头隐隐可以看见一条断断续续的萤光带，足够把他们带回军营。</p>

“来都来了，不干点什么怎么能回去？”花仔把地图往怀里一揣，四下里看看，觉得全是这些树碍事，“火折子拿来。”</p>

韩松：“干、干嘛？”</p>

“老子要放火烧山。”</p>

韩松吓一大跳：“花哥你别忘了咱们自己还在山上！”</p>

狠起来连自己都烧吗？！</p>

严阿刀等人的目光也充满了狐疑，看花仔的目光已经从“一个来混军功的小公子”开始转向“天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的臭小子”。</p>

花仔一笑，拔出了背上的陌刀。</p>

“都站开些！”</p>

暮色降临，刀光连闪，“喀啦啦”的巨响中，眼前的树木倒下了一大片，整个山谷仿佛都在摇动。</p>

严阿刀等人目瞪口呆。</p>

这还没算完，花仔一脚一棵，将这些倒地的大树揣得远一些，给中间腾出了足够大的一片空地，确保无论火势怎么都不可能烧到这里来，然后朝众人一点头：“烧吧。”</p>

作者有话要说：　　花仔：杀人放火，我是专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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