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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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怎么说呢？</p>

简单来说, 就是不小心亲了你又不小心让你求亲？</p>

但这种话敢说出口，她不要钱了吗？</p>

“呃……明明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问我？你自己不记得吗？”</p>

花仔咕哝, 开始扒拉被子，打算装晕以避此劫。</p>

“我确实不记得了。”</p>

姜安城的声音飘落，花仔一下子抬头看向他。</p>

他的神情平和，眸子沉静, 不像是说谎。</p>

花仔：“当真不记得？一点儿都不记得？”</p>

姜安城道：“每个人入噬心阵的反应皆不同，我出阵后便忘了阵中的事。”</p>

哈哈哈哈, 不记得了！</p>

竟有这等好事？！</p>

但是等等：“方才你还说，只要我喝药，你就不追究我在阵法里做的事……”</p>

姜安城淡淡道：“噬心阵影响心神，我若在阵中心智失常, 你若是不做点什么才奇怪了。”</p>

花仔：“……”</p>

嗯，不要算得那么准嘛。</p>

不过, 他居然什么都不记得, 花仔心中狂喜，为了把笑意压下去, 嘴角都快抽搐了。</p>

姜安城看着她：“看来你记得，不如跟我说一说。”</p>

“咳咳咳，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夫子你在阵中变回了十五岁，我呢……呃……我好歹比你大一些, 所以就教导了你一些东西。”</p>

“比如？”</p>

“比如……”花仔找到了灵感, “教你练剑，教你刀法，还给你讲故事了。”</p>

姜安城的声音低沉了一点：“什么故事？”</p>

“就……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快活过日子的故事, 哈哈哈，都是我瞎编的。”</p>

花仔说到后面有点心虚，因为姜安城看她的眼神太深沉了，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满得要滴下来似的。</p>

“那一定是个很好的故事。”姜安城轻声道。</p>

花仔立刻重拾自信：“那可不？我听了这么多年书，自己也很能讲的。”</p>

姜安城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让花仔有一种错觉——他好像要用目光将她刻下来，深深烙在脑海中。</p>

她不自觉又有点心虚了：“夫子……你，确定是不记得吧？”</p>

“我若记得，为何要问你？”</p>

姜安城说着，垂下了眼睛。隔住了那似海一般深沉的视线，花仔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然后就听他问，“那你呢？你在阵中看到了什么？”</p>

“嗐，别提了。我在阵法里遇见无数的对手，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厉害，可一动手，没有一个能打的，没几招就打趴下了，气死我了。”</p>

姜安城：“这就是你最恐惧的事？”</p>

花仔：“这还不够吓人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一个都没有！”</p>

姜安城：“……”</p>

他算是明白的她为什么破除心魔了。</p>

她的心和她的眸子一样明亮纯净，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在上面留下过阴影。</p>

“……真好。”他的声音极轻极轻。</p>

“好什么？”花仔没听明白。</p>

“没什么。”姜安城整了整衣袖，便要离开，衣袖却再一次被花仔一把抓住，他回头。</p>

花仔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夫子，糖葫芦哪儿买的？还有没有？”</p>

姜安城：“今日没有了。”</p>

花仔眼睛一亮：“那明日有吗？”</p>

“也许。”姜安城淡淡道，“看你肯不肯吃药。”</p>

花仔连忙点头：“肯的肯的肯的。”</p>

姜安城略一颔首，算是把这事儿说定了。</p>

然而抽了抽衣袖，抽不动，花仔依然没有松手。</p>

“还想吃什么？”他问。</p>

“不是，夫子你的伤怎么样？我记得在阵法里头，你好像吐血了，伤哪儿了？”</p>

当时山崩地裂，一片混乱，她忙着应付倾倒的大树，只模糊记得他好像是背上撞得吐了血。</p>

“我有麒麟铠护体，些许皮外伤，早已无碍。”</p>

“真的？”花仔不大相信，“你脱了衣服，给我瞧瞧。”</p>

“……胡闹。”姜安城神情微微有些不自在，再次抽了抽衣袖，“我还有军务，还不快放手？”</p>

柔软的衣袖抓在手里，里衬是厚实的狐裘，抓在手里是满满的一把，就像抓个一个大果子一般，让人觉得很满足。</p>

花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放手，反正，就是不想这么快放。</p>

一放夫子就走了。</p>

夫子走了……好像就有哪里空空的，不大好。</p>

她抓得也并不是很用力，姜安城知道自己若是再使点力气，自然可以将袖子抽出来。但一来不想牵动她的伤处，二来……这一刻的花仔仰脸看着他，他竟在她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依依不舍。</p>

不过花仔到底还是放开了手——再怎么也不能耽搁夫子的正事不是？</p>

衣袖从她手中滑落，轻轻荡回姜安城的衣袍上。</p>

姜安城的心微微顿了顿，仿佛被衣袖荡上的不是衣袍，而是心脏。</p>

花仔原以为她都松手了，姜安城自然是要离开，哪知她都换了个姿势躺下，那截深青色的衣袍还在床前。</p>

花仔一愣，视线顺着衣袍往上，落在他脸上。</p>

他在看她，目光又开始觉得深沉，就是之前那种有什么东西要满溢出来的目光。</p>

“还有事？”花仔问。</p>

姜安城回神：“没有。”</p>

“那你还不走？”</p>

“……”姜安城，“这便走了。”</p>

他转身，这一次衣袖再没人扯住，心头却泛起淡淡的失落。</p>

“夫子。”花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他不自觉停下脚步，需要用一点力气克制，才没有回头。</p>

“那个……你军务多么？”</p>

“怎么？”</p>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p>

姜安城抬脚便走。</p>

“夫子！”</p>

花仔再次唤住他。</p>

姜安城再次站住：“有话直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