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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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立刻, 花仔拉着曹嫂闪到墙后。</p>

姜安城的视线望出去，只见几株光秃秃的大树后，一只麻雀停在院墙上，转瞬又飞走了。</p>

风婉兮注意到他的视线：“怎么？”</p>

“无事。”</p>

方才觉得好像有人在看这边, 大约是错觉吧, 曹嫂是个市侩的妇人，最是爱财, 花仔现在有伤在身, 应该挣不过曹嫂。</p>

“接下来呢？”姜安城问。</p>

“接下来便是放进盆中腌制便可。”</p>

厨房里的两人继续接着忙碌，花仔则僵硬地缩在墙后。</p>

奇怪！她为什么要闪？！</p>

然后就对上了曹嫂愣愣的视线，曹嫂盯着她, 眼珠子好像快要掉下来似的。</p>

花仔立刻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理由：“看我对你好吧？你放心, 他没看见咱们, 你的钱不必扣了。”</p>

曹嫂喃喃道：“你这么辛苦过来，不是去找他们？”</p>

花仔被问住了。</p>

现在的她每走一步震得伤口疼，这一条路走得确实十分辛苦，可为什么要过来, 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p>

大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吧，姜安城下厨, 多么稀奇的事，自然要来看个热闹。</p>

但这个热闹实在不咋地, 看完全然没有一丝开心。</p>

曹嫂看着她一脸沉思的表情, 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花公子, 你……不会想去砍了他们吧？”</p>

“我疯了么？”花仔朝她翻了个白眼, “他们做的是烤全羊，给我做的。”</p>

不砍人就好，曹嫂的心放回肚子里, 且因为保住了银子的缘故，人也跟着放松下来，生出了一丝八卦之魂：“那你想不想跑开？再也不要看见他们俩？”</p>

花仔：“……”</p>

有那么一个瞬间，想。</p>

但为什么想，花仔不明白。</p>

于是她沉思了一下，发现了原因——因为现在的羊肉还没烤好，她对生肉没什么兴趣，想跑开也很正常。</p>

“走吧。”花仔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像要把这奇怪的念头从脑子里一口吐尽，“回去等吃的喽。”</p>

从厨房到西跨院，好像十分漫长。</p>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姜安城和风婉兮有说有笑一起烤羊肉的画面就像粘在了脑海里，撕都撕不下来。</p>

她重重地拍了拍脑门。</p>

现在她一动手，曹嫂就紧张：“花、花公子怎么了？”</p>

“无聊。”</p>

韩松几个不在，姜安城和风婉兮在一处，一个能陪她的人都没有。</p>

想来想去，花仔让人请了个说书先生来。</p>

于是当姜安城回来的时候，西跨院里十分热闹，左右没执事的下人丫环都来了，满满站了一屋子，那先生说得声情并茂，讲的是一对有情人被双方父母棒打鸳鸯，年轻一点的丫环红了眼睛，抽咽着擦眼泪。</p>

姜安城：“……”</p>

她倒是会给自己寻乐子。</p>

然而一走近，就见花仔靠在床头，眼睛也是红红的。</p>

虽然没有泪，但她眼眶那点红却比旁人所有的泪加起来都更触动他的心，他冷声吩咐：“都下去。”</p>

“别。”花仔拉着他的袖子，“让他讲完。”</p>

声音软软的，带着重重的鼻音。</p>

姜安城没有办法，在她身边坐下。</p>

每一个说书人大约都会几本这样的故事。一对男女自小定有婚约，长大情投意合，但男方家道中落，女方父母嫌贫爱富，定要退婚，这对小情人拼死抵抗，双双奔赴黄泉。</p>

讲到这对小情人一起投河的时候，屋子里哭了一大片，花仔的眼睛也含着一包泪，却是看着他。</p>

待人都退下去，姜安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都是假的，哭什么？”</p>

花他有点哽咽：“夫子，要是你不能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会死么？”</p>

姜安城道：“当然不会。”</p>

“真的？”</p>

“自然。人活在世上，有许多东西原比情情爱爱更重要。因情轻生，最愚蠢不过。”</p>

花仔抽了抽鼻子，觉得安心了不少。</p>

姜安城把手帕递给她，不觉有丝好笑：“花二当家听人说书，都是这么上心的么？”</p>

“他讲得太好了，那两个人也太倒霉了。要我说他们干脆就私奔，走得远远的，管那几个老头子老太婆去死。”</p>

姜安城神情一动，声音微微低沉：“花仔，血脉亲情哪能说断就断？家族责任也不能说丢就丢。”</p>

花仔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叹息和苦涩，忍不住问道：“那如果你想跟郡主在一起，你爹偏偏不同意，你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