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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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姜安城不讲义气，但她得讲，当然要替他保守秘密。</p>

“这你们不用管，反正不是我，你们这些天躲屁躲。”花仔说着，摸了摸下巴，“芙蓉酿在哪儿？泡什么温泉？”</p>

三人卸去了心理负担，立即来劲了，告诉花仔南山酒楼的芙蓉酿最正宗。且他家不单酒好，后院还有温泉，据说源自西山，女子泡了能美容养颜，男子泡了能威武雄壮，老人泡了能返老还童。</p>

招揽客人嘛，吹得玄乎一点也在情理之中，花仔表示可以理解，她在郑家宅了这么久，可以说从记事以来就没有这么安静过，这会儿被勾得蠢蠢欲动，“还等什么？去啊！”</p>

其实这些天三个人时，因为花哥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此时也跟着十分兴奋，说走就走，只有韩松一个人保留了理智：“姜夫子回来发现你不在怎么办？”</p>

“没事。”花仔抱起双臂，“我来安排，包管夫子满意。”</p>

*</p>

姜安城回来时，花仔的屋子里一如既往亮着光。</p>

有些事情做着做着好像就会变成习惯，就像每天晚上回来看着窗子里那一扇光，心就会变得很温暖，笑意也会不自觉浮上嘴角。</p>

姜安城回头从季齐手里接过几本兵法书，挥手让季齐下去休息。</p>

这几天花仔没有牌局，晚上的时间全用来学兵法，这几本是他派人从京城取来的，今晚正好用得上。</p>

然而一踏进屋内，他脸上的笑意就顿住了。</p>

“小姜大人。”风婉兮起身行礼，腰肢如柳枝般柔软。</p>

“郡主怎么在这儿？”</p>

“花公子邀我来的，说是临时有事走开一会儿，让我在这里等一等。”</p>

花仔的原话是：“那个，其实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郡主你这么好，夫子又这么喜欢你，我一定会帮你们。今晚你就在我屋里等夫子，静悄悄的绝没人知道。”</p>

姜安城眉头微皱：“花公子呢？”</p>

风婉兮道：“我来时还在的，后面就出去了。”</p>

“去哪儿了？”</p>

“这就难说了，兴许是出去走走，一会儿便回来吧。”风婉兮说着，将一盏茶捧到姜安城面前，“小姜大人才从外面回来，喝杯热茶祛祛寒吧。”</p>

姜安城就像是全然没有看到这杯茶，抬脚走到屋外，高声喝道：“曹嫂！”</p>

“曹嫂好像不在。听说是家里有点事，下午便告假了。”已是寒冬，但风婉兮身上穿的却是胭脂色的薄绡，即使披着狐裘，也挡不住屋外的寒风，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听上去楚楚可怜，“小姜大人，外头冷，回房等花公子吧。”</p>

姜安城抬起头，天上一轮明月，光芒皎洁，今日是个难得的清朗冬夜。</p>

花公子，等是等不回来了。</p>

“郡主请回吧。”姜安城搁下兵书，头也没回地离开了。</p>

*</p>

南山酒楼是通州最大的酒家，后院引入的温泉被分隔着一个个雅间，木质的托盘浮在乳白色的水面上，有酒有菜，还有有专人服侍。</p>

风长健、姜钦远、韩松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风长健更是这里的常客，每回来看外祖必要来此处的，因此被奉为贵宾，服侍的人格外卖力。</p>

三人在这里如鱼得水，宽了衣舒舒服服里泡进温泉里，花仔只宽了外衣，穿着里衣就下了水，且因为肩上的伤，没办法像三个人那样嬉闹，只靠着池壁，特意坐得高些，不让伤口浸着水。</p>

泉水温暖，小菜可口，酒更是一壶一壶往下灌，花仔喝得醺醺然，感觉魂儿都在往外飘。</p>

花仔赞道：“这酒确实不坏。”</p>

韩松提醒她：“花哥，泡汤时喝酒原就容易醉，你悠着点。”</p>

花仔对此嗤之以鼻，就算是烧刀子也很难灌醉她，何况这点子芙蓉酿？</p>

但不知是温泉的热汽浸人，还是这酒的后劲足，花仔很快就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p>

风长健闹累了，头上顶着块布巾，划到花仔身边边，大着舌头道：“花哥你怎么不脱衣服？”</p>

花仔一本正经道：“当然不能脱，我可是个女的。”</p>

风长健呆了呆，然后发出疯狂的爆笑。</p>

姜钦远和韩松也没憋住，韩松道：“我也是女的！”</p>

姜钦远道：“我也是！”</p>

风长健道：“我可不是——”</p>

话没说完就被两人按住：“快打出去，臭男人来泡女汤了哈哈哈哈！”</p>

花仔拎着酒壶看着三个人打闹，脸上带着笑。</p>

终于可以出门了，还喝上了好酒，照理说心情应该很好才是，可脑子虽然有点晕，心里头却明明白白有一个地方像是坠了个什么东西似的，微微往下沉。</p>

是什么呢？</p>

她困难地开始思索。</p>

姜安城愿意天天跑回郑家，为的不就是郡主么？她把郡主约过来陪他，又可以掩人耳目，他应该很开心才是吧？</p>

他和郡主在郑家开心，她和韩松他们在酒楼开心，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好吗？</p>

水面上热汽蒸腾，花仔仰头再喝一口酒，倒了半天却倒不出半滴来，她疑惑地晃了晃。</p>

“姜、姜夫子！”</p>

耳边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花仔一面懒洋洋晃着酒壶，一面口齿不清地道：“姜夫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才不会来这里呢……”</p>

“花、仔！”</p>

这两个字咬牙切齿，每一个字好像都是在嘴里用力嚼烂了才吐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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