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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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把托盘搁下，问的时候语气不大确定。</p>

她头一次让人把自己打扮成这样，自己看镜子是万分不习惯，但桑伯说男人都好这一口，她便来试一试。</p>

她没有在姜安城脸上看到类似于“惊艳”的神情，也没有见他流口水或者流鼻血，他好像就是单纯地被吓到了，眼睛发直，眨也没眨一下。</p>

这让花仔顿感挫败，一屁股坐下来：“很奇怪是吧？我也觉得怪怪的。”她晃了晃脑袋，把两根发钗拔了下来，“这玩意老扎着我的脑袋疼。”</p>

姜安城回过了神，垂下了眼睛。</p>

一句“好看”已经到了嘴边，被他用力地咽了下去，喉结一阵滑动。</p>

“为什么……打扮成这样？”</p>

“为了勾引你啊！”</p>

花仔再自然不过地道。</p>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过强大，姜安城无法招架，心跳得过于/迅速，几乎要惊动这春夜的空气。</p>

他胡乱取过托盘上一只碟子，借着用餐来掩饰自己的无措。</p>

他自信自己表现得足够完美，指尖即使有轻微的颤抖，也被筷子挟菜的动作所全盘掩盖。</p>

可眼角余光，还是发现花仔开始盯着他看。</p>

姜安城：“……”</p>

哪里不对么？</p>

“好吃么？”花仔问。</p>

姜安城带着沉着的神色点头。</p>

“可你……吃的是烤羊肉。”</p>

花仔觉得很奇怪，姜安城的饮食一向清淡，早饭和夜点心泰半是用些清粥小菜。</p>

姜安城也很懵，为什么他的夜点心里会有烤羊肉？</p>

花仔倒是直接读懂了他的诧异，解释道：“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撒了好多孜然和辣椒粉，夫子你没吃出来么？”</p>

姜安城这才觉得从嘴里到胃里一线都是滚烫的，着了火一般。</p>

他强忍住想灌一壶茶水的冲动，面上维持着淡然的神色：“人都是会变的，我改口味了。”</p>

“哦。”花仔对此毫不怀疑，还殷勤地给姜安城又挟了一块，且挑了最大的那一块，“那夫子你多吃点。”</p>

姜安城看着面前碗里那块殷红的、散发着浓烈香味的羊肉，头一次对自己的脑子产生了怀疑——他刚才到底是怎么把这玩意儿咽进肚子里的？</p>

那边花仔忽然又有了新发现，“哎，夫子你耳朵好像有点红。”</p>

果然一开始就不该让她住下！</p>

七宝树灯隔那么远，她这眼神为什么就这么利？</p>

姜安城极力保持着声音的淡定：“辣的。”</p>

花仔喃喃道：“嘴唇也好红。”</p>

姜安城有心照样回她一句“辣的”，却不小心一抬眼，只见她说这话的时候，手肘支在案上，两手捧着脸，眸子似懵懂，似疑惑，泛着一层迷濛的光，像是用仙术在瞳仁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眨眼便会化成泪水滑落下来。</p>

砰，砰，砰。</p>

姜安城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p>

再也压不住。</p>

脑海里有一万句“不可以”又怎样？心脏在此时狂嚣，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p>

这是，他的小神仙。</p>

她像是完全贴合着他的心思生长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p>

难以抗拒。</p>

无法拒绝。</p>

“夫子，我梦见过你……”花仔的声音低低的，语速有点儿慢，每一个字都在他心头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过去，“你知道北狄的国师塔殊吗？那个老头子奇奇怪怪的，有一身稀奇古怪的本事。在北疆的时候，有一回我中了他的迷香，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然后我就梦到了你……”</p>

她一面说，一面慢慢地凑近姜安城，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姜安城的唇。</p>

夫子的唇形生得很精致，很好看，此时在灯下看起来格外红润，让人很想咬一口。</p>

“你那个时候，嘴唇也这么红的……”花仔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于是我就……就……”</p>

“……就怎样？”</p>

姜安城轻声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喑哑。</p>

“就……就……”</p>

花仔不自觉越靠越近，书房大门没有关，春风吹着雨丝入内，屋角的七宝树灯一阵明灭不定，整间书房的光恍恍惚惚，闪闪烁烁，像一场梦境。</p>

就亲了你一口。</p>

扑上去，稳稳地亲上了你的唇。</p>

那又软又香的触感牢牢地印在脑海里，此时又被翻了出来，随之一起席卷而来的那还有梦中姜安城的气息，以及她仿佛要融化在他唇齿间的感觉。</p>

“啊啊啊要命！”</p>

花仔一把捂住自己的脸，一跃而起，跑了出去。</p>

姜安城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重重地抹了一把脸。</p>

……好险。</p>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要把今天的二更留到明天……你们会打我吗？</p>

呜呜呜对不起要打的话别打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