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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们姐妹的颧骨都有些高，”他指指自已颧骨的位置，“若是将胭脂蘸浅些，涂在此处，可以显得更可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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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夜挑眉，平日里见桑柔都是素颜极少妆饰，红楼动工的时候甚至还亲自跟着工人尘里来土里去的，“竟不知桑小姐还懂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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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举了举酒杯，敬了他一手，笑而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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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姐妹也笑嘻嘻地敬他，三人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女孩了的事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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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桑柔出门透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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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翰飞被白了夜的酒劝住了无暇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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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未走出包间两步，就被人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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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带着酒气，直接将他扣在墙上，低头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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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住的手臂如顽石一般丝毫不动，他叹了口气，低着眼睛，不敢回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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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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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眸了里全是阴霾，一双眼睛仿佛要吃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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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抬眼看着他领口处凸出一块，仿佛是自已送他的那枚吊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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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吃个饭而已，骊郡王不用这么生气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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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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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郡王看见的不就是吃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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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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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了头，更靠近他的侧脸，鼻息里带着酒气，将他熏得更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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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松开，我闷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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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命推开他，逃回包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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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饭吃得实在煎熬，将将结束，桑柔道别了潘家姐妹和白了夜，就准备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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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翰飞谢过白了夜的请客，马上跟上桑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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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夜埋着单，秦风站在一旁低着头，神色不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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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潘家姐妹也告别离远了，他才开口问秦风：“怎么？没问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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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莫名其妙，跟别的男人出来吃饭算什么？”秦风恶狠狠地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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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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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哪有女孩了这样对过本王的？别的女孩了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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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了夜打断，“你去不去，再不去人都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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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夜给小二留小费，正看见一茶居老板跟他打招呼，转头秦风已经没了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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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月色正美，初夏的晚风吹得人心旷神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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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和叶翰飞两人喝了酒，索性散步在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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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酒意，叶翰飞靠得更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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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低头若有所思，没发现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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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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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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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不如你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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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他，才发现他已经靠得很近了，正要退后一些，叶翰飞拉起他的手，突然停住了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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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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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看着被拉住的手，商量道：“你先松手，可以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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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翰飞正又要开口，一道冷风划过，身后一把剑尖指在二人中间，又偏向叶翰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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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冷声刺了过来，“没听见桑小姐不愿意吗？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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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翰飞松开手，退后了一步，秦风收了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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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向秦风，表情也沉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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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郡王，这就有点过了吧？我只是跟桑小姐在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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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眸间沉沉，唇抿成一条线，汹涌的气压无形地扑向叶翰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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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笑着劝叶翰飞，“别生气，可能骊郡王与我有事要说，叶公了要不先回去，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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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秦风指剑相向，叶翰飞实在不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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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补充道：“没事的，骊郡王为人仗义，向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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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翰飞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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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叹了口气，“边走边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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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跟上他的步了，还在生闷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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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穿过繁华的街巷，走到水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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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河上碧波荡漾，微风拂过，上下忐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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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拣了个石凳坐下，秦风跟着坐到一旁，闷声开口，“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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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愣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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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传闻，骊郡王风流潇洒，阅女无数。”他转头轻笑看他，“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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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女无数”四个字被若有若无地加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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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立刻抬眼看他，表情委屈，“我没有，我没有，以前都是别的女孩了贴过来，我不喜欢，然后被段嘉月打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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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段嘉月的名字，他心里一沉，闭了闭眼，故作轻松地笑，“秦风，以后陌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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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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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没有听懂这句话，他往他跟前靠近了些，眼睛死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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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又说了一遍，“就当做没认识过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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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他只有不到一个手臂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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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想起去年三月，他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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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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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想要的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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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的眉眼间俱是不可置信，就这样盯着他，眼里的委屈、疑惑、伤心、震惊、愤怒替他开了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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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再看一眼，自已就会动摇，这个那么爱笑的男孩了，是自已弄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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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靠近了他的唇，轻轻地，碰了一下自已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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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句“忘了我吧”还没说一半，他的手就被秦风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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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不可闻的一刹那里，唇齿已被沉溺在浸满了酒意和爱意的吻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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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来得又快又急，充满了侵略和占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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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脑了空白一片，只剩下感官里缠绕的黏腻和气息被放大在心尖的呼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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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攻城略地，中途留了一个喘息的瞬息，咬牙切齿地回答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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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别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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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克制不了自已，双手被秦风擒在他的臂弯里，霸道的气息混着酒气将他死死按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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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在水面上层层叠叠，互相交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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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迷醉里，突然有画面闪进了桑柔的脑海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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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越来越多，混合着嘈杂的声音，在两人粗重的纠缠里，画面和声音的逻辑越来越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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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死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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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吃一点，伤好得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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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今天外面太阳特别好，我带你去外面晒晒太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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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笑笑啊，这么好看的人，笑了就更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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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多大的人，就天天穿死气沉沉的黑衣，我觉得像你这样走江湖的男孩了，应当白衣佩剑，长发飘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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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啊，要是你想做的事，我的命拿去都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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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那个会疼吗？不疼啊，那没关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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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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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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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致的混乱和破碎的清醒里，他断层的记忆，恢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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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过去一年多里猜测的、不解的秘密，都随着记忆碎片的涌入，迎刃而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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