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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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从一开始就是全力以赴，一刻也不曾轻敌，但在使出浑身解数后，摆在面前的敌我差距仍是如此遥不可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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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生是落羽穷尽最大灵力做出的竭力一击，这一击之后不管结果如何，胜负都已是昭然揭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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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是没有想过会敌不过，相反的，在第一眼见到狛戈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浓郁魔气之时，落羽心里就清楚自已与他相斗不过是螳臂当车。但当苦心修炼两月集全身之所长修成的致胜杀招，真正就在他眼前被如此轻易地挡下之后，于自身意志上的打击，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得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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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气么？不免会有，狛戈甚至到现在都还未用出一招术式，仅凭灵力加持下的体能便轻松将他压制得喘不过气来，又招招留有余地，并不下杀手，哪怕落羽能够挡下的招式，仍是巧妙地避开了要害，这如同戏耍驯兽一般的游刃有余之势，饶是他再没有心气，也不大能接受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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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招都出完了么？那便轮到小生了罢，适才耽搁太久，看来还是得让姑娘吃点苦头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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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戈好整以暇地提起银枪，虽面上还挂着笑，但那笑容中的凶意已然凌厉了许多，而后迅电般掠出身形，汹汹朝这边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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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握剑的手因为灵力的匮乏已有些许颤抖，便松了一只手下来，仅以单手持剑，不假思索地迎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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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器碰撞中能感觉到对方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了显而易见的提升，当然也是自身消耗太大导致身体沉重所致。落羽滑步躲开回身奋力一劈，狛戈竟是防都懒得去防，只横手一掌拍在他的肩胛上，阵痛袭来之际，落羽眼见那手回撤，抓住机会把剑刃往上一挑，还未待触及，手臂上传来一阵冰凉的寒意，不知怎么的竟不再握得住那短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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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光轻颤了一下，从手上脱离，为防止短剑跌入水中，落羽慌忙运灵固定住剑下湖面，再想伸手去接它，却发现右手无法使上什么气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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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低头一看，手臂上衣料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好大一块，鲜血从那破损之处洇出来，湿湿凉凉的，染在这素白的衫了上，像是开出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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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戈没有着急发起下一波攻势，只将银枪悬在身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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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来说一般人现下的第一反应怎么也该是闪身后撤，再捂一捂创口检查一下伤势，但实际上在大脑还未做出决定之前，落羽的身体就抢先开始了行动，稳住脚下基础旋身一转，反用左手将那短剑捞了起来，一个突刺又向那微笑站定的男了攻去，对方见状，漫不在意地提枪往他剑锋上一摆，轻轻松松便又将他往后击退了几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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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便已是退至了湖面边缘，再受这一击，落羽干脆在站稳脚跟后又往后跃去，退至那条绕湖而修的山路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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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在湖面上运灵而立，正好在陆地上脚踏实地还能节省出一些余力用以制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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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看了一眼垂在身侧的右臂，应是被挑破了筋骨，已经完全使不上气力了，幸而也因此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先前那朵血染的红花渐渐蔓延到了小臂处，不止住这失血恐怕不妙，落羽只能先将摇光放在嘴边咬住，而后左手就地取材撕下衣摆上一截布料，用力勒紧伤口，堪堪止住血液渗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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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戈飞身跟上，拂了拂衣袖，将银枪顿在土地上，又微微欠身对他笑道：“姑娘还是莫要作无谓的抵抗了，小生手上可没个轻重，若是姑娘顽力相抗，小生一失手伤了姑娘性命，尊上怪罪下来，小生可担当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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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语言罢，落羽不免心中一沉，眉头也紧紧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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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此人背后还有大魔存世，潜藏在地底世界中暗暗搅弄风云，他口中这位尊上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从狛戈实力如此强大仍对那人心存敬畏便可知那人身份之可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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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戈如今认定他已是强弩之末，完全无力与之抗衡，话里话外都是极尽的自负狂妄，自不用对他谨言慎行，也不介意透露多少信息给他，左右于他而言，眼前的龙女已经与一只待宰的牲畜无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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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消是一个好机会，落羽于是沉声问道：“你们对无奚究竟有何图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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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戈面上云淡风轻，道：“小生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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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又笑道：“姑娘现下可是自身难保，还有闲心操心起无奚大人来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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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腹上震伤还在生生作痛，听他所言又把眉头拧紧了些，到了这般地步，他仍是要守住口风，不肯透露一二，心思之缜密让人无可奈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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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莫要不信，无奚大人是何种身份，尊上又为何如此在意，小生确实不甚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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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戈瞧着他的神情，又站直了身形，黠黠笑道：“其实小生也并非有意趁无奚大人不在才来上门拜访，若是尊上允许，小生倒也真想亲身会一会那位大人，或许不用大费周章，便能为尊上拿下这心头大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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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轻狂，却不似在诓骗，想他视落羽如蝼蚁，也确实没有巧言相骗的必要。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告诉落羽，他与无奚尚有一战之力，实力跟他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劝他不要不自量力多作抵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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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咬紧了牙关，不再开口，料定狛戈不会一招取他性命，左手握剑忍着腹中疼痛，脚下生风扬起地上尘土，几步就冲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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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戈见状微微摇了摇头，敛了笑道：“冥顽不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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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灵力所剩无几，身体已然比先前沉重了太多，又是非惯用手的左手持剑，落羽第一次感觉摇光在他手中如此沉甸，脚下发虚，虽说是狂奔相向，但那步伐中已是有些不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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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对方持枪一挥，随手便挑开了他手中剑刃，而后枪身下潜，再微微往前一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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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好像触到了一处冰凉坚硬的东西，皮肤上的感觉只在一瞬间，下一刻那道冰凉已经入到了体内，再从后腰贯穿而出，有什么温热黏稠的液体正在那冰凉接触之处向外渗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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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羽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涌上，即便拼命隐忍想将那痛苦咽下，但仍是抵不住这由内而外传来的冲击和迟迟生出的翻江倒海疼痛之感，口中一声沉吟，带出一股甜腥赤红温流，顺着嘴边滑滑腻腻地流到了脖颈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