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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郎并没有杀掉剩余的六个人。还让给那个姓周叫做周发财的带头人包扎止血。
杨六郎驱赶那五个没有受伤的人用刀挖了个大坑,把那些死掉的人都一坑埋了。
小沙弥问山一开始不愿意随师父一起给埋在土里的恶人念经超渡,惠和耐心地开导小和尚“生前恶念恶行受了恶果,死后不过一具无知无识的遗骸,和一缕冥蛮的魂魄。众生平等,好人坏人,在轮回中都是煎熬,都应该得一个解脱,所以地藏菩萨才发大宏愿要渡尽地狱。”
问山这才和师父一起,就在坑边给埋在土里的人,将就着念了半天的经咒超渡亡魂。
金刚怒目时,除恶务尽,佛陀低眉时,悲悯众生。
杨六郎指使着几个人,轮流背着石青山,还有一个人找了根绳子,把周发财捆成一只两脚粽子,绳子一头,就拴在自已的腰上。
一行人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废弃的谷仓落脚,烤干衣服,把和尚的干粮都分吃了。
石青山醒了过来,头枕在小和尚的怀里,被小和尚就着葫芦里的米酒喂了两个馒头。
周发财被吊了起来。问山招招手,把找绳子捆周发财的歹徒叫来,石青山对他轻语几句,那歹徒便转身找了一把刀,在谷仓外的空地上,吭哧吭哧轻车熟路地挖起坑来。
挖了一个时辰,坑基本成形,挖坑歹徒回到仓里。石青山睁开眼瞅了一眼仓外的土坑,又收回目光,上下打量着吊起来的周发财,然后艰难地抬手比划一下,讲道“再宽三寸,长五寸,再深一尺。”
挖坑的人再次提刀出去,挖得更加卖力。
夜晚,惠和化缘回来,带了一大袋素菜包子和馒头。
石青山和问山已经成了要好的朋友,因为问山随师云游的路上,攒了许多问题,正想要去好好问一问大山的,身为游侠儿的石青山,正好把这些问题都回答得让人十分满意。比如现在就着火堆烤包子和馒头,就有许多学问在里头,烤馒头,一定要选那些将馊未馊的烤,要烤得焦一点,略带一点酒香和麦面焦香的风味,十分独特诱人。
几个素菜包子下肚,石青山终于能坐了起来。他现在就坐在周发财的前面,正要和周发财好好聊聊房屋的事情。
虽然周发财高高在上,石青山低低地坐在地上,石青山要抬头仰脖才能和周发财对话,但石青山一点都介意。
“你看,我们大家现在都这么狼狈,都是因为一座屋子引起的误会。”石青山不紧不慢的开场白。
周发财虽然早就被吊得麻木不仁,但没有饿着,头脑也很清醒。他不知道石青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被动地点点头。
“我们来聊聊屋子的事情?”石青山有点像在谈买卖时,征求对方意见。
周发财又点点头,但丈二和尚寸半手摸不着头脑。
“那座引起我们误会的屋子,是一个庙宇,对吧?”石青山一本正经地问。他身旁问山的嘴角已经勾起,嗯,这个朋友没白交。
周发财点点头。
“和尚才住寺庙,对吧?”石青山继续问。
周发财继续点头。
“你们不是和尚,我的朋友才是和尚,对吧?”石青山一边问一边伸手欲去摸问山的小光头。小和尚把头侧开,朋友好归好,可也不能乱摸光头。
周发财已经猜到石青山想要干什么了,但只能继续点头,因为石青山没说错。
“所以那座引起我们误会的寺庙倒塌了,是你们推倒的,对吧?因为没有人会傻到在风雨夜把自已的屋子拆了。”石青山说到正题上了。问山已经转过身去,努力地憋着笑。
周发财一脸苦相,急急争辨道“庙宇年久失修,早就朽烂了,在大风大雨中倒塌,那是正常不过的事,真与我们无关啊。”
石青山等周发财说完,一脸的不相信,道“可我明明看见是你用力推倒的。”然后扭过脸问旁边的小沙弥,“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问山认真地说,转回身子,指着高高在上的周发财,“就是这个人,把我和师父从我们的寺庙里赶了出来,然后就喊来了十几个帮手,一起把我们的寺庙给推倒了。”
惠和在谷仓的另一角里低着头,低声念佛,宝相庄严。
“雨急天黑,我们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推倒你们的寺庙呢……”周发财已经绝望了。
“因为你们嫉妒我们的寺庙雄伟壮观,你们还嫉妒我长得俊俏,嫉妒他有一口好刀,嫉妒我那位朋友身材高大有力气,你们甚至嫉妒我师父的脑袋长得又光又圆。”出声反驳的是问山,他一边严肃地说话,一边依次指过自已、石青山、杨六郎和惠和。
惠和再也听不下去,出言提醒小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
谁知杨六郎居然会出声附和“我可以证明,我本来是路过借宿的,也被你们赶出寺庙的,还射了我一箭。然后你们就合力把寺庙给推倒了。”杨六郎似乎想起了身上还插着一枝箭矢,伸手把肋下的弩箭给拔了出来,扔到周发财的脚下。
惠和转身面壁念经,其他人看到杨六郎拔箭扔箭,脸上都浮起了惊恐,尤其是周发财,他很清楚那把军中斥侯专用的制式硬弩的威力。唯有小和尚无知无畏。
谷仓内气氛诡异压抑。
“喂,喂,推倒我们的屋子,是要赔偿啊,你到底懂不懂王法?”问山找根棍子捅了捅惊魂未定的周发财。
“小师父要我怎么赔?”周发财回过神来,换了一种谄媚的语调。
“我们的寺庙地段好,占地宽,用料考察,做工精良……,”问山把李蔫巴先前的说话捡了过来还给周发财,“怎么算,也得值二十万两银子,出家人视钱财如粪土,钱要多也没有用,就赔十万两好了,我佛慈悲为怀,不与你计较。”
“……”
“……”
杨六郎实在听不下去问山和周发财两人胡扯,起身一刀斩断吊着周发财的绳子,提着他走出谷仓外,直接丢到刚才挖的土坑里。
刚才挖坑的看着杨六郎提起周发财走出去,立即全身亢奋,站起来紧跟着走了出去。杨六郎刚把周发财丢到坑里,挖坑的就自作主张,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把坑边的土推到坑里。
杨六郎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挖坑人的状若疯狂的动作,等到土填了半坑时,他才把挖坑人提到一旁。不曾想到,挖坑人抬起头来,脸面上挂满了泪水,面容悲愤扭曲。
坑里一阵挣扎,周发财终于把脸伸出松土外,大口大口的喘息。挖坑人立即换了一副脸孔,凑到坑里,对周发财满脸堆笑,道“周头儿,你可别怪我啊,我挖坑埋人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学艺不精,你担待些。”
杨六郎一脚踢掉挖坑人手中的匕首,又一脚把挖坑人踢得滚开五六步远,挖坑人趴在地上,双手插入土地里,把脸贴在泥泞里,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悲愤凄苦。
杨六郎俯瞰着坑里的周发财,道“讲吧,看看我有什么不杀你的理由。”
周发财沉默了一阵,开口“那座倒塌的破庙下面,有一个地宫,我这些年来积攒的财物,都在那里面。”
杨六郎不吭声,也不动作。
周发财面色一变,急忙补充“那座地宫,有很多机关,只有我去了才能打开……”
杨六郎未等周发财说完就拔腿走人。来到挖抗人身边,用脚尖捅捅这个伏地痛哭的可怜虫,道“不过去跟你的周头儿聊聊?”说完伸脚把那柄挖土的刀子拨到挖坑人的手边。
挖坑人先是不敢信置盯着杨六郎上下看了一遍,杨六郎转身走了,挖坑人伸手抓起刀子,一跃而起。
挖坑人跪在坑里双手举起刀子,刀尖向下,用尽全力向下插,直至刀刃全部没入土中。
“知道为什么吗?”挖坑人大声对周发财怒吼,双目赤红,状如癫狂,一只手扳着周发财的脸,一只手还死死按住刀柄,好似生怕刀子会飞掉一般。
“你欺我年少无知,引诱我加入你们,你还胁迫我从家中偷钱供你们挥霍,气死了我的父母,有一次事发之后,你居然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使我在成亲前夕被捕下狱……更可恨的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还当着我的面……”挖坑人坐在坑里,流泪。
周发财的坑被填平填实了,挖坑人擦干脸上的泪水,一身泥垢,来到惠和面前,双手合什,跪伏在地,平静讲道“我杀过人,糟塌过女人,自知罪孽深重,我死前,请大师为我拜忏,愿以后永世不造今世孽。”说完拜了三拜。起身来到杨六郎面前,低头垂首道“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报仇雪恨,谢谢你,大恩来生再报。”然后回过来对着四位蹲在角落里的同伙大声道“兄弟几个,最后一事相求,麻烦等一会给我挖坑盖土了。下辈子咱们再也不见了,见了一准没干人事。”
石青山大声赞叹了一声“好一个从容的汉子!”
问山小声问杨六郎“真要杀他吗?”杨六郎不言不语。
挖坑人站在惠和大和尚面前整整衣领和袖子,转过头面向石青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回了一句“我年少时上了几年村塾,不过书上的道理,都还了先生,实在惭愧。”说完虔诚地跪下来,五体投地。
惠和和尚伸出一手,抚着挖坑人的头顶,轻声地念颂佛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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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山一屁股坐在路边亭子的长凳上歇脚,对着葫芦喝了一口酒,随口问旁边的问山“看了我和姓杨的杀了那么多人,有没有被吓坏啊?怕不怕我,怕不怕姓杨的?”
小沙弥双手合什,双目低垂,一脸庄严肃穆,道“贫僧……”
石青山听了小沙弥开口贫僧二字,一口酒喷出,喷了对面已经起法号问坑的挖坑人一脸一身,问坑微微一笑,就着宽大的僧衣袖子擦尽光头和脸上的酒水。
问山不理会石青山,继续道“贫僧跟师父云游路上,见过溪涧明月、竹桥桃花,也见过大江东流、悬岩深渊,还听过蝉鸣幽林、燕喃屋下……,这些好的,都是贫僧的。至于踩过猪狗粪屎、跌倒在路上泥泞、受过的白眼讥讽、被挡路恶狗追着咬……,这些坏的,都是这个世道的。”
石青山向问山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声“贫僧佛法好高深!”
“出家人不打诳语!”惠和大和尚屈起手指向小沙弥光头敲来,石青山眼疾手快,连忙把酒葫芦递出,啪的一声清响,替问山挡了一记板栗。
问山巍坐不动,心里不禁向石青山竖了两个大拇指,这游侠儿够义气,五六天的路程,酒葫芦已经代贫僧受了十几次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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