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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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过后，天气越发寒冷，柳长希畏寒，这河口村的寒意来得气势汹汹。睡觉的时候，柳长希又不敢把炭炉子放到房间里，怕自己在睡梦中不小心一氧化碳中毒，所以床睡了很久都还是冷的，难以入睡。

最艰难的还是早上，要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洗漱、做早饭。每当这个时候，她是无比的想念家里，冷的时候可以开暖气，热的时候可以开冷气；早上起来，温柔的妈妈已经做好早饭等她吃了。感叹命运多舛！

这时地里没有农活，庄户人家开始闲下来了。为了打磨时间，女人们都喜欢扎堆在一起围着炭炉聊家长里短，绣点女工；男人们则喜欢喝点小酒就花生米，天南地北海聊。

柳长希从来不参与村子的这些活动，一来跟他们没有太多的话题，二来是她真的很怕冷。这里的冷是那种湿冷，冷彻骨头的那种寒意，所以，她很少出门了，每天裹得跟个暖宝宝似的在家舒舒服服窝着看看书。

赵菀娘自从上次吃了柳长希做的蛋糕后，对她也是更多留意了，但是这些天来很少看到柳长希出门，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病了，便打算过去看看。

“姐，你去哪？”赵毅看到赵菀娘打算出门的样子，连忙问。

赵菀娘瞥了眼他：“我去柳大郎家看看，这几天都没怎么看到她。

赵毅一下子蹦起来：“我也去！”怎么感觉自己的弟弟很粘柳长希了。

“砰砰砰”

柳长希听到院子里敲门声响起，心里一阵纠结，裹起棉袄打书房的门，快速地飞奔过去打开门，然后又飞快地跑回屋子的炭炉旁。赵家姐弟感觉一阵风吹来又一下子吹走了，愣愣地看着柳长希的背影。

赵毅乐了；“柳大郎，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又不是鬼，你怕什么？”

“我怕冷罢了！”柳长希搓搓手，问：“你们怎么来了？”

“瞧你说的，没什么事，难道我们就不能来么？”说罢，赵菀娘很不客气地搬了张凳子坐到火炉旁。

柳长希嘿嘿地笑：“那倒不是，这不天寒地冻地，我是怕你们着寒。”

“柳大郎，要不你跟我们讲古吧，上次你说的那个《西游记》，讲到唐僧去女儿国了，接下来呢？”这是赵毅粘着柳长希的原因之一，他觉得柳长希脑袋了装了好多东西，总是给他很多意外的惊喜，所以经常缠着柳长希要听“古”。

看着赵毅那求知若渴的小眼神，柳长希心里一动，便问：“毅哥儿，你可愿读书识字？”

“读书？”赵毅没有想过读书，因为他家穷，交不起束脩，便小声道：“我，我家上不起学。”

“若我不收束脩，你和你姐可愿意学？”不仅是赵毅惊呆了，赵菀娘也愣住了。如果说柳长希愿意教赵毅读书识字那也在情理之中，可她是女子。梁朝民风开放，但还是很少女子有机会读书的，更何况是庄户人家的女子。不对，柳长希也是女子啊，她怎么也会识字？

赵毅一听柳长希愿意免费教他读书，早就开心不已了：“愿意，愿意，我愿意啊！”说着又拉了拉赵菀娘：“姐，你也愿意吧！”赵菀娘看着自己这个弟弟，有点头疼：“毅哥儿，人家柳大郎这般事多，若是还教我们读书，很是麻烦她的。”

“那倒不会，反正天那么冷，我都不喜欢出门的，教你们读书也是小事一件。”柳长希以为赵菀娘不好意思，便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觉得不便，或者帮我纳双棉鞋底？这鞋底穿着脚还是冷的，这样就当是你们的束脩啦，如何？”看着赵毅那期待的眼神，赵菀娘只好点了点头，不过自却说自己不学。

柳长希明白她的顾虑，便开导她：“赵小娘子，你就和毅哥儿一起学吧，一来你们有伴，互相竞争，会进步更快；二来，女子读书识字也不是件坏事，以后你自己就也可以看得懂话本，而不用苦苦等别人讲给你听了。”柳长希知道赵菀娘喜欢听人说话本，以此激励她。

赵菀娘虽然不是很听得懂柳长希话里的意思，但是看到柳长希作为女子却能懂得那么多东西，她也有点心动，想了想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