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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憬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道：“他伤得很重吗？”
这话有点明知故问了。
邢瑜说：“不是你给他安排的医疗团队？他身体什么情况应该是你比较了解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林憬真诚道：“他现在身体情况确实差，所以我更担心的是江寒会不会把他给气死。”
在场的人皆是沉默。
邢瑜定了定神：“不会被气死，一旦情况不对马上就会让人进去。”
“哦。”林憬应了一声。毕竟江寒那张嘴，是林憬亲身体验过的气人，偏偏本人还完全意识不到。
另一边，江寒进去后见谢嘉鄞一直没有说话，自己从柜子上拿了一瓶水，抿了一口，先开口了：“‘做得越少，错得越少’？”
“嗯？”仿佛打哑谜一样的话让谢嘉鄞有了点反应，他抬眼望向江寒：“你终于发现了。”
“说来惭愧。”江寒甚至有点抱歉：“我男朋友发现的。”
“……”
谢嘉鄞缓慢而又沉重的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自己的情绪一样。
那个黑皮的本子，江寒一回家就发现了，随手一翻就发现了撕痕，林憬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他当场就明白了为什么林憬会把这个本子给带回来，果然，没翻几页就发现了不属于他的字迹。
谢嘉鄞平复了心情后才开口：“还以为你自己的笔记会回看。”
“不。”江寒否认：“笔记这种东西我只在高三做过，还是为了应付男朋友，实际上我的大脑比笔记记得更清楚，我根本不需要那玩意，你说的应该是我的草稿。”
谢嘉鄞的指尖微微颤抖。
然后突然想开了一样，笑了出来。
谢嘉鄞的这个笑容不算好看，甚至很丑，他本来是个长相温和，温文儒雅的男人，但此刻的他却是一种扭曲的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见你吗？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过你，现在认识了之后发现，你和我想的真的很不一样。”
江寒：“你不是一直在观察我吗？怎么就不一样了？”
谢嘉鄞没有回答。
江寒突然笑了：“我发现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在心里美化我。”
谢嘉鄞依旧没有话说。
江寒等了一会儿，见谢嘉鄞依旧不打算开口，便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你一样？因为你的继父？”
邢瑜今早上一回来就把查到的资料都交给了江寒。
这次查得挺细的，就差把祖宗往上数十代都查出来了。
“你在十三年前杀了你继父，因为他对你的母亲施以家暴。”
听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谢嘉鄞的表情有片刻的松动，但也仅仅如此。
“这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吧？”江寒问道：“在你刚拿到教师这个工作的那一年，有能力带着母亲彻底离开那个家的那一年。”
江寒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眉头微微蹙起，复又舒展开来：“你的母亲被你继父打死了。”
这件事情，就算是江寒都觉得有些残忍了，但谢嘉鄞表情依旧平静。
江寒继续往下说：“杀了你继父之后，你就开始以家暴审判者的身份，开始对家暴中的施暴者进行审判，顺便一说，你的小号都被挖出来了。”
谢嘉鄞虽然隐藏的很好，这次去找江寒也没想过活着回来，在他离开家的时候就把电脑里的一切痕迹都删除了。
可惜技侦更胜一筹。
“八年前你认识了我继父，发现了我们俩的情况相似，便以为我也和你一样，你想‘救我’？”江寒扯了扯嘴角：“给我留下信息，杀了我继父，你觉得我会找到你，但是我却从来没发现过那一页。”
如果江寒当时真的发现了的话，可能是真的会找到谢嘉鄞。
只可惜，谢嘉鄞对江寒毫不了解。
听着江寒的话，谢嘉鄞原本平静的脸上带了些许赞赏，仿佛是老师对学生那样。
这才是他想象中的江寒。
江寒下意识皱眉：“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
“我看了一下案子里每个死者的大概死亡时间，看来还是学生作业留得少，小学老师的工作太清闲了，才能让你在寒暑假有那么多时间去做这种事。”
谢嘉鄞笑了一声。
江寒果然不负他的欣赏，他说的每一句都对，谢嘉鄞就是喜欢这个样子这个状态下的江寒，如果江寒能和他走上同一条路，那么前景将会多么美好。
谢嘉鄞看着江寒，忍不住想，一个人在这条道路上独行那么久，真的很寂寞。
寂寞到麻木。
所以他在看到江寒笔记的时候会忍不住留下那样一句话，他期待那个少年发现他的存在，主动找到他。
如果可以，谢嘉鄞甚至希望，他是教江寒杀掉他继父的那个人。
“你这个眼神。”江寒忍不住皱眉道：“怪恶心的”
谢嘉鄞的眼神过于炽热，让江寒不适：“你平时这么看你学生？”
江寒知道在谢嘉鄞的心里，自己估计就是这么个地位，便忍不住道：“他们就没有举报过你吗？”
……
另一个房间里，电脑前林憬的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你们看吧”的表情：“我早就说过了，江寒那张嘴是真的能气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江寒：老子终于出来了
：）有些人表面风光，运筹帷幄，天天活在别人的想象里，可实际上回到家还要跪搓衣板感谢在2020-11-0923:51:03~2020-11-1022:4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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