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道心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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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夜夜目光澄澈凝视着青帝。他冰凝的双眸泛着清冷的光芒,在缭绕的水雾映照下仿若通透璀璨的星光，一瞬间让她的心神恍惚。

羽夜夜的手不由自主动了下，手心下坚实的触感顿时明显得传到肌肤上。羽夜夜怔了下,目光缓缓向下移动。她的双手正紧紧贴在青帝宽厚的胸膛上，入目即是未着丝缕的赤.裸胸怀。

羽夜夜抚在青帝身上的手突然之间变得极为敏感。她可以清楚感觉到手心光滑水珠正在缓缓流经肌肤。

呼吸刹那间凝滞，羽夜夜的脸火烧一般滚烫，心不受控制得怦怦乱跳，心脏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总觉得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自己必须说些什么。羽夜夜身体颤抖着,舌头打结，说出的话结结巴巴：“师，师父,你接得好准。”

刹那间,她看到青帝脸色一沉，转过头去避开了自己的视线。羽夜夜的心里顿时透骨的冰凉。她慌忙仰头追过去,紧张解释道：“师父，我绝对不是来偷看你沐浴的。我只是……”

青帝再次迅速错开她的目光。他垂眸注视着云雾缭绕的水面，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严厉：“夜夜，你的衣服呢？”

羽夜夜愣了下,低头看向自己。不着丝缕的人不仅仅是师父一个人，自己也是一样。羞涩顷刻间充满她的全身,让她的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羽夜夜急忙双手抱胸,从青帝的身前向后退去。她的动作太过急促,本就不灵活的双腿顿时打了个颤。她身子一歪，栽到水里，掀起巨大的水花。

青帝听到身边不停翻腾的水声，微微侧目看到羽夜夜在水中慌乱挣扎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修长的手臂伸出，一把揽在她的身上。

他赤.裸的手臂上顿时传来柔软肌肤光滑的触感，手掌触碰到的身体部位比其他地方更加柔软润滑富有弹性，压迫着他。

青帝神情微愣。他反应过来自己碰到的是什么，迅速松开手。羽夜夜刚刚被捞起，又“扑通！”一声再次掉入水里。

青帝收回的手不自觉并拢了下。他望着水面上羽夜夜伸出的手，眸底飞快掠过一抹暗色。下一瞬间，青帝眼疾手快准确握住羽夜夜的手，手腕稍微翻转用力将她从水底拽出来。

“噗！”羽夜夜吐出一大口水，颤抖的身体顺着手上牵引的力量，直接撞到青帝的怀中。

她的眉心立刻紧蹙，低声吐出一句：“好硬。”

与羽夜夜不同，青帝感受到的是紧贴身体的柔软和羽夜夜身体清晰的弧度。他的脸色僵了下，握着羽夜夜的手不由放松了几分力量。

羽夜夜察觉到身体又在向下沉。她心中一慌，另一只手连忙伸出想要抱紧面前屹立的人。

“夜夜。”青帝低沉喝止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焦虑。

“师，咳咳……”羽夜夜低着头不断轻咳，伸出的手胡乱摸索着。

“嗯。”青帝蓦得闷哼一声。

顷刻间，清池内响起激烈的水流声。过了好一会，哗啦啦的水声渐渐弱下去，云雾缭绕的池水中再次恢复平静。

羽夜夜整个人全身虚脱般无力地依偎在青帝的怀中。她的脸颊紧紧伏在他微微起伏的胸口上，口中不断轻咳，时不时吐出几口池水。

青帝的双手以环抱的姿势揽着羽夜夜。他的手与她的身体之间隔着空气，月白色的灵力从他的手心缓缓溢出，轻轻托举着水中的羽夜夜。

青帝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池岸上坚硬的石头。过了许久，耳边的轻咳声渐渐变得微弱。青帝不自觉深呼吸几下，低声问道：“夜夜，水都吐出来了吗？”

他静静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怀中的应答声。安静的氛围中，怀中多出来的人的感觉更加明显。

青帝垂眸，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只落在羽夜夜的脸上。她的双眸轻轻阖着，沾染上几滴清水的纤细睫毛微微颤动。她的脸颊因为清池的灼热染上了一层红晕，微张的绯唇间时不时吐露出温热的呼吸，正轻轻落在他的胸口上。

青帝的视线不自觉向下滑落，瞳孔中不经意晃过一片雪白。他迅疾抬眸，看到羽夜夜湿透的头发全部散落下来。几缕发丝温顺地贴服在她自己的脸颊上，还有一些秀发紧贴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

青帝感到胸口有种痒痒的酥麻的感觉。他深深呼吸一下，仰头向上望去。清池笼罩着特殊的结界，头顶总是呈现着繁星闪烁的夜空之景。

可是，今夜的星空看在青帝的眼中，完全没有落在他的心上。他只是维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静静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青帝凝固般的神情微微动了下。他感觉到怀中的人有了一丝颤动。

青帝收回视线，凝视着羽夜夜微蹙的眉心。他用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脑袋上，轻声唤道：“夜夜，醒一醒。”

羽夜夜的眉心越蹙越紧。不一会儿，她被强制唤醒。羽夜夜紧皱着细眉睁开眼睛，满脸写满不悦。当她看到眼前赤身裸体的青帝，心中的不满顿时荡然无存。

睡着之前的事情像是身边的流水，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慢慢回放着。

“师父。”羽夜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青帝沉声问道：“夜夜，你自己站得住吗？”

羽夜夜连连点头。紧接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从青帝的怀中推开。羽夜夜立刻站稳脚步，大气不敢出。

青帝侧过身去，神情陷入沉思。

羽夜夜慢慢将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她的眼睛紧张地盯着青帝，心中宁愿自己刚刚一睡不醒。

“夜夜，除了修炼，为师自觉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的。”青帝神情凝重道，“所以，此事为师也有责任。”

羽夜夜懵了片刻，意识到什么。

青帝顿了下，转头看向羽夜夜，正色道：“如果你愿意的话，……”

羽夜夜的心神微颤。师父难道是要说负责的话吗？不不不，虽然师父很好看，可是突然和师父结契什么的。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羽夜夜的脸颊不知不觉间红晕更深。

青帝声音冷凝说完后面的话道：“为师可以将你今日的记忆封印。”

青帝的手指微微抬起，月白色的灵力在其上跃起：“绝对不会影响你日后的生活。”

羽夜夜刚刚还通红的脸颊刹那间变得煞白。她急忙向后退去，和青帝之间拉开距离。

“夜夜？”青帝望着两人之间倏忽之间出现的距离，神情微凝。

羽夜夜望向青帝的眸中本能地露出警惕的神色。她郑重摇头道：“师父，我不要封印记忆。”

青帝眸色微暗：“可是……”

“我只是在师父沐浴的时候误入进来罢了，我问心无愧。”羽夜夜挺起胸膛，高声说道。她感到身前有些冷，立刻又将身体向水下埋了埋。

问心无愧。青帝神情微怔。他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

青帝薄唇微抿了下，意有所指道：“事关道心，不可不慎重。”

羽夜夜怔了下，茫然问道：“师父，你的道心乱了吗？”

青帝脸色一沉，声音微冷道：“为师的道心没乱。”

青帝顿了下，沉声道：“夜夜，若是日后你的道心因此动摇……”

“师父，我不喜欢你！”羽夜夜斩钉截铁道，“所以，我的道心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有任何动摇。”

“小事？”青帝眸色一沉，手指之上的月白色灵力骤然一闪，消失不见。

羽夜夜重重点头，神情认真道：“师父，在我的家乡有一种沐浴方式叫作混浴。男女老少都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共处一个浴池内。所以，这完全不算什么大事。”

羽夜夜说完还特意又强调了一遍：“没错，这只是平日生活中常常会发生的一件小事。我们都不必放在心上。”

青帝灵力消散的手不动声色置于身后。他冷声道：“本君从未听说过这种风俗。”

羽夜夜不禁笑道：“我的家乡距离玄天山比较偏远，师父你没听过很正常。”

她的笑容忽然凝滞了下。咦？师父刚刚在自己的面前自称“本君”，而不是“为师”。羽夜夜抬头困惑地望向青帝。

青帝脸色冷沉，声音里含着一丝微不可查的不悦：“你常常与人混浴吗？”

羽夜夜轻笑道：“今天是第一次。我家不开温泉，我很少有机会出门……”

羽夜夜话语一顿，眼中露出茫然的神色。咦？奇怪，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为什么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羽夜夜感到仿佛有一层厚厚的浓雾挡在记忆之上，她试图拨开浓雾。白色的雾气被强硬驱散，她的眼前却陡然出现一片漆黑。

下一瞬间，羽夜夜神情一恍，脚步踉跄了下。

“夜夜。”青帝正要伸出手去扶她。

羽夜夜双手向两旁一展保持平衡。她的身体摇晃几下站稳脚步。她心底深处刚刚浮现的违和感瞬息间诡异地消失不见。

羽夜夜抬头微笑道：“师父，我没事。”

青帝的手浮在空中，手指微拢在一起。

羽夜夜见青帝的脸色依然十分冷沉，再次宽慰道：“师父，我只是看到您的上半身而已，你也看见了我的，我们就算扯平了。你不用担心，扯平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这件事根本不会动摇我的道心。”

“扯平？”青帝默念一句，声音蓦得低沉道，“为师明白了。”

羽夜夜听着青帝的话，莫名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依然不太好。羽夜夜认真思考其中的原因，她的眼眸忽然一亮。

羽夜夜迈步向青帝的身边走近一些，微笑道：“师父，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青帝微拢的手指轻颤了下，他侧目看向羽夜夜浮在水面上的脑袋。

羽夜夜吐了个泡泡，神情恭敬道：“就是弟子对师父的喜欢。你是我最喜欢的师父。”

“夜夜，这边水深，你小心不要再摔倒。”说罢，青帝向水深的地方走了几步，刻意和羽夜夜拉开距离。

羽夜夜望着两人之间流动的温热池水，停下脚步。她不解地微微蹙了下眉心。自己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师父对自己还是有点冷淡。

羽夜夜低头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思索着自己是否不小心说错了话。

浴池内，一时之间再次变得极为安静。

羽夜夜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抬头环顾四周，看到池面上笼罩的水汽更加浓烈。羽夜夜不禁望向青帝所在的方向。她的脸上一瞬间露出失落的表情。青帝所站的地方缭绕的云雾更多，她只能隐约看到那里有人，完全辨认不出对方是谁。

羽夜夜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一些，前方突然传来青帝冷沉的声音：“夜夜，你不是要混浴吗？”

羽夜夜一怔，连连点头：“是。”

“那么，你专心沐浴。不要再看向为师这里。”青帝的声音透过云雾飘过来，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夜夜明白了。”羽夜夜转身正要走。

她的脚步一顿，回首不解问道：“师父，你刚刚看见我在看你了吗？”

云雾的深处久久没有传来应声。羽夜夜已经在心中主动给自己寻找到一个答案。师父果然厉害，自己在这样的云雾中什么都看不清，师父却什么都看得见。

羽夜夜又走了几步，低头望着自己赤.裸的身体，陡然意识到什么。她的脸上一红，飞快再次将身体浸入水下。

青帝感知到羽夜夜的气息远离，他不易觉察地将神识望向岸上挂着的衣裳。他的眸色微沉。虽然夜夜说混浴是她家乡的习俗。但是，这里是玄天山，不是她的家乡。

青帝略一沉思，收回神识，缓缓闭上眼睛。只有等夜夜沐浴好出去之后，自己才能上去。

另一边，羽夜夜将全身浸在水下，只冒出一个脑袋。她感到身上越来越热，脸上滚烫得厉害，呼吸也有些不太顺畅。

好想上岸。

羽夜夜望向云雾深处。虽然有雾气遮挡，可是师父能够看见一切。自己只有等师父沐浴结束离开后，才能从水里出来。

羽夜夜深深呼吸几下，远远望向岸上自己随意丢在一旁的衣裳。她当时一心想跳进浴池清洗一下，完全没有将带来的衣裳好好挂起来。

羽夜夜的脑袋向水中沉了沉。她吐着泡泡，在心中自言自语：“待会师父出去的时候，一定会看见岸上凌乱的衣裳。好丢脸。”

可是，过了许久，云雾之中的青帝没有任何沐浴结束的迹象。羽夜夜仔细倾耳聆听，也没有听到青帝正在沐浴的水流声。

师父难道睡着了？

羽夜夜以己度人，心里有点慌。她现在非常想上岸，却不敢伸出试探的双脚。过了许久，羽夜夜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她拖着泡得快软的双脚慢慢向岸上挪动。

当她终于走到岸边，发现自己的衣裳距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羽夜夜抬头望去。青帝近在咫尺的月白色衣裳正在轻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简直就是对自己赤.裸裸的诱惑。

羽夜夜定力不够，受到诱惑，当下伸手将头顶的衣裳扯了下来。她匆忙将青帝的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脚步踉跄着上岸去捡自己的衣裙。

她伸出的手正要碰到自己的衣裳，身后传来一声冷凝的唤声：“夜夜。”

羽夜夜身体一僵。她缩了下肩膀，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脑袋僵硬地回头望向声音的主人。

青帝站在水中静静望着她，他身上穿着的里衣已经被池水浸湿。

羽夜夜面带惭愧道：“师父，我借用一下你的衣裳。您在这里等着，我立刻去帮你再找一件外衣送过来。”

说罢，羽夜夜双手紧攥着衣襟逃也似地离开清池。青帝的衣裳穿在羽夜夜的身上显得过于宽大，月白色的衣摆随风肆意飘荡，隐约显露出了她白皙的双足。

青帝望着她的身影离开在眼前。他的目光落向地上凌乱的女子衣裙上。

过了片刻，青帝迈步走上岸。他走过去，将地上的衣裳一件一件仔细捡起来。忽然，他的手指在触碰到一根薄红色系带的时候，动作凝滞了下。

记忆中，他曾经亲手扯断系带的画面顷刻间浮现在脑海中。

“啪！”记忆中熟悉的脆响突然在耳边重新响起。

青帝低头一看，眸色骤暗。自己刚刚不小心将手上抱腹的系带扯断了。

青帝沉默了片刻，伸手将断了系带的抱腹单独取出来。

他的眼睑微垂，敛去眸中的一切情绪，踏步离开清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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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夜夜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抱着青帝的外衣向外走去。她刚刚打开房门踏出脚步，身体就重重撞到站在门口的青帝身上。

羽夜夜打了一个趔趄，一只手飞快从旁伸过来扶住她。等她站好的瞬间，青帝又迅疾收回手臂。

“师父。”羽夜夜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

青帝将手中的衣裳递给她，声音平静道：“夜夜，你的衣服。”

羽夜夜伸手接过来。她望着青帝身上崭新的外衣，微笑道：“谢谢你，师父。”

青帝微微颔首，叮嘱道：“你刚刚进阶，这几日好好调理身体。”

羽夜夜点头答应，目送青帝离开。当她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忘了将怀里抱着的外衣递还给青帝。

羽夜夜急忙将手中的衣裙挂回衣桁上。她的手指一滞，动作停顿下来，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

“衣裳少了一件？”羽夜夜埋头仔细又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缺少的抱腹。

“丢在清池了吗？”羽夜夜没有放在心上，抱起青帝的外衣飞快走出房间。

青帝刚刚回到房间没有多久。他扫了一眼桌上薄红色的抱腹，取出自己特意从仓库取出的针线。

没过片刻，他的眉心一蹙，口中不自觉溢出一声痛语。青帝抿了抿薄唇，将被针刺中的手指横在唇边。他的口腔中顿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片刻后，青帝放下手指，忍着刺痛继续修补着自己扯断的系带。

“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青帝神情一凛，立刻放下手上的一切东西。他扫了一眼房间，目光在床榻上多停留了半个刹那。下一刻，青帝走到床边掀开被褥，将修补到一半的抱腹连同针线一同藏在里面。

青帝将被褥仔细铺平，确定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出来之后，这才走过去开门。

“师父，您的外衣。”羽夜夜双手递上衣裳，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青帝神情平静收下衣裳，再一次叮嘱她回房好好休息。

“师父，我落了一件衣裳在清池。我去捡回来之后，就立刻休息。”羽夜夜轻快说着，转身向清池走去。

青帝望着羽夜夜离开的背影，拿着外衣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他感到指头上被针刺中的地方，突然有些疼。

没有任何意外。羽夜夜没有在清池找到自己丢失的抱腹。她苦恼地躺在床上，回忆着可能失落的地方。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好吧。肯定是被风吹走了。”羽夜夜彻底放弃寻找，疲惫得昏昏入睡。

她的手指百无聊赖轻轻撩拨着柔软被褥，迷糊的意识中忽然回想起青帝赤.裸胸膛的坚实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