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九十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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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踝骨折了，行动不便。就算待会打起来，我也不一定会输。”羽夜夜认真思考了一下待会可能会出现的最坏局面。

她的手不自觉探入怀中，指尖触及半块温润的传音玉珏。

“师父。”羽夜夜绯唇微动，轻轻唤了一声。

她蓦得攥紧传音玉珏，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下，长长吐出一口气。

片刻后，羽夜夜睁开眼睛，大踏步向前方幽静的阁楼走去。

她的双眸明亮，蕴含着坚定的光芒。

**

羽夜夜走到阁楼前，轻轻敲了敲房门，凛声喊道：“胧月仙子，我是羽夜夜。”

阁楼内忽然传来风铃般低低的笑容。紧接着，羽夜夜曾经听过的软糯的声音从房间内轻飘飘传入她的耳中：“羽姑娘，我行动不便。你可以自己进来吗？”

羽夜夜的神情微凝。她向门的一侧走了一步，伸出月魄剑试探着慢慢推开房门。

“支呀”一声轻响，门扉缓缓打开。房间内并没有飞出类似暗箭的道具，只有几缕淡淡的幽香随风飘扬出来。

自己警惕过头了吗？羽夜夜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即便如此，羽夜夜站在门边也没有立刻走进去。她侧目看向房内，视野所及之处是女子闺房典雅的布置，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羽夜夜这才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飞快闪身走进去。

当她踏进房内，视野陡然开阔，房间内的一切顿时一目了然。

房中的桌椅软塌一应俱全，各种装饰摆设精致雅观。角落一隅静静燃着一盏熏香，缭绕的烟雾扩散在空气中，将整个房间内染上了浓郁的幽香。

房间深处有一面偌大的屏风。屏风后面置着一张女子的床榻。一个女子纤细的身影映照在轻薄的屏风上。

羽夜夜隐隐约约辨认出女子的动作。她微微抬起身，正隔着屏风望向自己。

“羽姑娘。”胧月仙子轻柔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羽夜夜眉心一蹙，放慢脚步走过去。她正色问道：“胧月仙子，我有要事在身，要赶快回客栈。劳烦你命人送我出府。”

胧月仙子声音含笑道：“这是自然。羽姑娘，我还未正式向你道谢。你可否走近一些？”

羽夜夜很想拒绝。可是，胧月仙子若是不命人送自己出去，自己真的要在这胧府过夜了。这次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羽夜夜越过屏风，一眼看到了胧月仙子身处的床榻。

红色的床帷依然束着，白色的纱幔却悉数垂落下来。一只手从纱幔遮掩的床榻上伸出来，如葱手指轻动。

“羽姑娘，你可否扶我一下？”胧月仙子的声音透过纱幔显得极为微弱。

羽夜夜静静站了一会没有动。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床榻，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床榻上的灵力和气息也只有胧月仙子一个人。

羽夜夜的目光沿着纱幔看向胧月仙子双脚所在的位置。她的脚踝受伤了，这是她的弱点。

羽夜夜的脑海中飞快思虑好这一切，缓缓走上前。她将月魄剑换到左手，右手向胧月仙子探出的手上伸去。

当羽夜夜的手触碰到胧月仙子的手心，刹那间，胧月仙子的手迅疾向前一伸紧紧握住了羽夜夜的手腕。

羽夜夜正要发作，胧月仙子手腕用力一扯，直接将羽夜夜拽向床榻。纱幔骤然凌乱，一声闷响，羽夜夜的后背抵在柔软的被褥中。

与此同时，羽夜夜眼角的余光看到红色厚重的床帷垂落下来。她的耳畔听见不远处的房门发出一声巨响，骤然关上。

“月魄！”羽夜夜的左手高高扬起，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迅疾钳制住她的左手腕。

紧接着，羽夜夜感到身上一沉。她抬头望去，看到胧月仙子正压在自己的身上。光线透过纱幔射在她的身上，形成浓郁的阴影笼罩着自己。

羽夜夜的脸色顿时冷沉。纵然自己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只是短短的瞬息间，自己就被制服了。

这就是境界差吗？即便对方现在残了一条腿，也能够轻易压制住自己。

羽夜夜的脸色愈加冰冷，声音同样低沉道：“胧月仙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胧月仙子居高临下欣赏着羽夜夜冷若冰霜的脸。她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挑起羽夜夜的一缕发丝把玩着，笑靥如花道：“我要和你做一些舒服的事情。”

羽夜夜的心中一沉。她佯装平静道：“我现在一点也不舒服。”

胧月仙子忍俊不禁道：“羽姑娘，你不要着急。我很快就会让你享受到比飞升更棒的至上的愉悦。”

胧月仙子说着，手指顺着羽夜夜的头发缓缓落到她的腰间。

羽夜夜感觉到自己的衣带被轻轻扯弄着。她的脸色顿时煞白。自己虽然喜欢百合花，可是自己根本不喜欢百合。还是说，目前这一切只是胧月仙子故意为之。

羽夜夜努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情，她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夹杂着一丝颤音：“胧月仙子，我们都是女子。”

“那又如何？”胧月仙子一只手拄着脸颊，微笑反问道。

羽夜夜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不禁失声问道：“你不是喜欢帝君吗？”

刹那间，羽夜夜看到胧月仙子的眼中飞快掠过一道明亮的光芒。胧月仙子微微敛目，下一瞬间，她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胧月仙子向下俯身，距离羽夜夜更近了几分：“可是，我也喜欢你。”

羽夜夜被迫近距离注视着她的眼睛。她从胧月仙子的眸中清晰地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欲望与欢愉。

这和师父口中的胧月仙子完全不一样。一丝恐惧腾地在羽夜夜的心底燃起。

“你不是胧月仙子。”意识到的时候，羽夜夜已经脱口而出。

她发现，胧月仙子的神情在刚刚的一瞬间出现一丝微妙的变化。

羽夜夜心神一凛，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胧月仙子玩弄衣带的手停了下来。

羽夜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微微蹙眉，不确信问道：“你是男人？”

无论眼前的人身体多么柔软，外表多么像是女人。羽夜夜都难以相信会有女子当采花贼专门采女子。

“噗。”胧月仙子轻笑出声。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意味深长道：“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摸摸看。”

说罢，胧月仙子一把抓起羽夜夜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羽夜夜惊讶地睁大眼睛。自己手心异常的柔软和圆润浑厚的触感确实是女孩子的胸……

不，不，怎么可能。羽夜夜连连摇头，飞快思索可能的原因。

有些男人的胸确实比女孩子大，所以胸证明不了什么。勉强找到的理由让羽夜夜慌乱的心稍微安定。

她目光不经意向下扫了一眼。经过刚刚的行动，胧月仙子压制自己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松懈了一些。

羽夜夜心中一动的同时，身体也动了。她将自己的腿从胧月仙子的身体下挣脱出来，毫不留情地用力向她的两腿间拽去。

预想之中的剧烈撞击没有出现，胧月仙子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痛不欲生的表情。

“怎么可能？”羽夜夜不解的望着她。

胧月仙子将羽夜夜的腿紧紧夹住，笑容放肆道：“现在你相信我是女人了吗？”

自己被一个百合抓住了！羽夜夜终于彻底认清了自己此刻面对的残酷现实。

胧月仙子的笑容愈加轻佻：“昨夜，我就觉得你很大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主动。”

昨夜？羽夜夜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原来，胧月仙子昨夜没有勾搭错人。对方的目标一直是自己，不是风兮。羽夜夜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与此同时，她心底深处某个地方突然感到几分轻松，隐约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庆幸。

羽夜夜此刻没有余裕去深究这是为什么。她不悦地直视胧月仙子，义正言辞道：“我喜欢男人。”

胧月仙子毫不在乎道：“没关系，我喜欢女人。我会为你打开一个新世界。”

“我才不要去那个世界。你一个人去吧！”羽夜夜放在胧月仙子身前的左手迅疾虚握成形。

胧月仙子露出不屑的笑容：“你难道以为你可以从我的手中逃……”

“月魄！”羽夜夜凝神高声呼唤道。

胧月仙子的话被突兀打断，她的神情顿时一变。

羽夜夜刚刚掉落在床榻上的月魄剑陡然绽放出耀目的赤色光芒，将纯白之色的纱幔映照成一片赤红之色。

羽夜夜虚握的左手骤然收紧。刹那间，泛着森冷寒光的月魄剑近距离横贯在两人的面前。

胜败只在瞬息间。

下一瞬间，她们之间必有一死。

**

阁楼外。

沉纾凌远远躲在庭院一处阴暗的角落里。

他的眉头紧锁，言辞灼灼：“不是我不救。我只是一个孩子，你们分明在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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