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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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的身上落下一片温暖。羽夜夜睁开眼睛，看到青帝正在将他的外衣仔细披在自己的身上。

羽夜夜连忙说道：“师父，不用。我可以灼烧灵力御寒。”

青帝将外衣拢紧，神情不变道：“多穿一件更暖和。”

羽夜夜低头不再推辞，她轻轻嗅了嗅，鼻尖闻到一种类似木叶的清幽香味。这是师父身上的味道。上次偷亲师父的时候，她也闻到了。

羽夜夜身体凑近青帝，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身上熏了什么吗？真好闻。”

青帝给她系衣带的手一滞。他近距离闻着羽夜夜身上的清香，呼吸急促了几分道：“为师什么都没有熏。”

羽夜夜疑惑道：“可是，我明明闻到了。”

她抬起衣袖闻了闻自己，仰首道：“师父，我身上才是什么熏香的味道都没有。”

青帝眸底浮现一抹愕然。他轻轻嗅了下，确认问道：“没有吗？”

“没有。”羽夜夜毫不犹豫道，“之前买过几袋熏香，但是我总是忘记用。”

鼻尖的清香仍在，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有自己才能闻到吗？青帝不由笑了下道：“原来如此。”

羽夜夜好奇问道：“师父，你好像突然很高兴。”

青帝收敛了下笑容，神情平静道：“夜夜，这里是我最初遇见你的地方。你能否记得回家的路？”

羽夜夜一愣。她环顾四周，发现两人早已在空中停留许久。天空早已彻底暗下去，一眼望去，漫天皆是璀璨的繁星。

羽夜夜的眼眸亮了下，宽慰道：“师父，您别再找了。我是路盲，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一个方向。”

羽夜夜顿了下，仰头望着头顶的夜空，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很有可能是在这上面。”

青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神情认真道：“既然如此，我们上去看看。”

“上去？”羽夜夜话音未落，身体突然被紧紧抱住。

下一刻，星落剑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向天上飞去。羽夜夜望着越来越近的繁星，一瞬间恍惚间觉得自己真的要回到原先的世界。但是，这样的话，自己就要和师父分开了。

羽夜夜心头一痛，连忙紧紧抱住青帝，失声喊道：“师父。”

青帝关切问道：“夜夜，怎么了？”

羽夜夜紧抿绯唇，想说又不知怎么告诉他。

青帝仔细想了下，揣摩问道：“夜夜，是不是飞得太高，你害怕了？”

羽夜夜点点头，依然不言语，只是她抱着青帝手更紧了。

星落剑忽地停了下来。

青帝柔声道：“好了。我们不飞了。就在这里看。”

“在这里看？”羽夜夜抬眸，目光随意向四周望去。

刹那间，羽夜夜的心神剧烈颤动。漫天的繁星闪烁，像是耀目的灵石铺就的夜空，覆盖她的视野，让羽夜夜一时之间失了言语。

青帝垂眸望着眼中眸光流转的羽夜夜，又看了看光芒绚烂的夜空。他觉得此时此刻颇为合适。

青帝揽在羽夜夜身上的手紧了下，眸中多了几抹化不开的柔情。他的薄唇轻轻动了动，在心中反复斟酌了许多遍，寻找最合适的言语。

过了许久，青帝望着满天繁星，任由胸口剧烈起伏，低声问道：“夜夜，你是否还想和为师……”

话还未说完，青帝的怀中忽地一沉。他神情微怔，垂眸看到羽夜夜眼皮轻阖像是睡着了。

青帝轻声唤了一下：“夜夜？”

羽夜夜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仰首问道：“师父，你刚刚说什么？”

青帝望着她眼中明显的倦意，薄唇张了张又抿上了。他沉默片刻，手臂将羽夜夜向怀中搂紧一些，柔声道：“没事，你继续睡。”

羽夜夜打了个哈欠，安心地躺在青帝的怀中，不一会儿再次进入了梦乡。

青帝注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正要吐露的真心话顿时全部消散在安静的夜空中。

良久，青帝自言自语般的声音响起：“没有胖。和以前一样轻盈。”

**

羽夜夜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星落峰自己的房间内。她打着哈欠起床，发现早饭已经摆在了饭厅。除了以往的白粥，还多了几道可口的菜肴。

羽夜夜的目光落向一旁的空食盒，上面有山下属城酒家的标记。

青帝神情平静道：“为师在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点吃食。”

“看起来很好吃。”羽夜夜欢快说着，坐下开始吃饭。

两人一边安静吃着饭，什么都没有说。羽夜夜面对熟悉的画面，一瞬间有些恍惚。

师父出关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谈及之前那次偷吻。似乎，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梦。

羽夜夜偷偷看了一眼青帝，见他正在平静地喝茶。她飞快低下头，心中安定许多。这样就好，以后的日子只要继续这样平静下去，她就满足了。

羽夜夜嘴角不自觉扬起，彻底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早饭上。

青帝抬眸望向羽夜夜，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吃得津津有味。

青帝扫了一眼面前的菜肴。特意去买了早饭，真是太好了。夜夜吃得很开心。等她吃完饭，心情开心了，再……

两人吃完饭。青帝还未开口，空中一道残阳之色的传音符箓向星落峰落了下来。

羽夜夜神情惊讶，伸手接住传音符箓。她仔细看了下，上面没有任何留言，只有一封书信。书信上画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和一个女官模样的小人。

青帝看着羽夜夜面对书信发呆，冷声问道：“夜夜，曲逐阳有什么事吗？”

羽夜夜将书信递过去，不好意思唤道：“师父。”

青帝冷冷扫了一眼，冷声道：“夜夜，无功不受禄。你不能拿苍舜国任何人送的礼物。”

羽夜夜想到吃过的美味御膳，在心中挥手告别后，应声道：“是，师父。”

青帝略一沉思，问道：“夜夜，为师上次给你的书都看完了吗？”

羽夜夜心中一沉，愧疚道：“师父，有一本看到一半，我看不懂。”

青帝神情平静道：“你把书拿过来，为师教你。”

羽夜夜面对青帝和以往一如既往的神色，心中大呼不妙。

羽夜夜忐忑不安将书拿过来，双手递给青帝，正要在他的对面坐下。

青帝接过书，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椅子，若无其事说道：“夜夜，坐这里。”

羽夜夜正要落座的动作一滞。她站起身，慢腾腾地挪到青帝的身边坐下。她还未坐下，心立刻就砰砰乱跳。

青帝将书卷翻开，放在两人面前，柔声问道：“哪里不懂？”

羽夜夜手指翻了翻，指着自己做过标记的地方，低声说道：“这里。”

青帝看了一眼，思索了须臾，就开始详细解释其中的内容。

如果是以前，羽夜夜会很开心。可是，现在她坐在青帝的身边，两人距离这么近，她在开心之前，心中更多的是紧张。

羽夜夜偷偷打量着青帝近距离的脸，心乱乱地。她什么都听到了，又什么都没听明白。

过了片刻，青帝停下话语，看向羽夜夜，柔声问道：“夜夜，你听明白了吗？”

羽夜夜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她望着书上的内容，紧咬绯唇，思考要不要实话实话。

青帝看到她和之前一般无二的表情，立刻在心中自我反思了一下。两人之间距离这么近，他有些分心，讲解得不太清楚。

青帝收敛心神，脸色凝重了几分道：“夜夜，为师再重新说一遍。”

羽夜夜望着青帝比之前更加严肃的表情，以为他在为自己的愚笨生气。她立刻决定洗心革面，不去看他让人失魂落魄的脸。

羽夜夜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书卷，表情也认真了许多道：“有劳师父。”

这一天，羽夜夜都在青帝的讲解之中度过。当两人意识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青帝合上书卷，叮嘱道：“夜夜，你今夜多加温习。我们明日继续。”

羽夜夜抱着书卷，点头应道：“好。”

*

当羽夜夜回到房间的时候，立刻就对自己最后那句“好”字后悔了。

“不行。”羽夜夜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明明只要师父不再躲着自己，自己就满足了。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是想要更多呢。”

羽夜夜望着头顶的帷帐，反复念叨着：“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她忽然灵机一动，恍然大悟道：“师父拒绝我的时候，我很伤心，心立刻就不乱跳了。将师父拒绝的画面再回想一遍，一定可以让自己不再心动。”

一夜过去了。

羽夜夜冷沉着脸起了床。经过一整夜自虐的回忆。现在她心中所有的柔情都冻结成冰。

惯例的教学开始的时候，羽夜夜主动坐在了青帝的对面。

青帝望着昨日她坐过的椅子，柔声问道：“夜夜，坐这里。”

羽夜夜冷声答道：“师父，不必了。我坐这里就行。”

青帝握着书卷的手轻轻动了下，说道：“夜夜，你坐在那里看不到书卷上的内容。”

羽夜夜从身后翻出一本和青帝手中的书卷一模一样的书册。她翻开书卷，面无表情道：“师父，我早上去剑室让天问帮我吐了一本出来。一人一本，这样更方便学习。”

青帝注视着羽夜夜冷凝的表情，心中十分不解。夜夜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漠。难道因为自己没有让她去斜阳峰拿吃的，所以她生气了吗？

今日的教学在冰凝的气氛中进行。

这之后接连数日，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被霜冻了一般冰冷。

星落峰似乎也感应到两人之间的冰冷空气，下起了白色的冷霜，覆盖在屋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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