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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拖自己下水,李静玺只得上前一步道:“不错,正是如此。”
景云帝闻言倒有些满意,方才沈陟大大折了他的面子,此刻儿子们总算给他搭了个台阶下。转而向沈陟笑道:“读些书总是好的,小九是大周学识第一人,如此,沈爱卿当可放心。”
见皇帝并不欲管此事,反而一味纵容,沈陟彻底心冷,握紧了拳,却也无法,只得退了一步,仓皇道:“那倒是小女的福分。”
知他委屈,景云帝安抚道:“只是,这拜师礼数还需周全。”说完,便望着李容渊,意思是胡闹虽胡闹,但面子总是要给的。
李容渊自然会意,应诺择良辰之日行拜师之礼。
沈陟知寻女无望,望着李容渊,凄然道:“既入师门,以后小女一切便听凭殿下做主,望殿下……善待于她。”
李容渊淡淡道:“自然如此,之后一应大事,俱不劳沈尚书费心。”
沈陟心中极愤,却拿他无法。
于是经御前裁断,五娘的前途便彻底定了下来,再无回环余地。琥珀得知这消息后哀泣道,娘子怎么如此命苦,阿素却搂着白团子十分茫然。不用回沈府面对奚氏她自然欢喜,然而想到今后李容渊如何待她,再没人能管束,没由来一阵心慌。
转眼便到了除夕,宫中有守岁习俗,赐宴群臣,诸皇子也都携妃入宫,观驱傩。这是一个古老的传统,燃着巨大长明灯的甬道之中,男子们身着红黑之服,头戴狰狞面具,井然有序击鼓跳跃,驱除邪秽,气势磅礴。
阿素前世自也看过这仪式,更多的时候是与耶娘阿兄一同守在家中,待子时的炮竹声响过之后,陛下赐下的珍馐便会分发到各府,普天同庆。所以除夕一向是她过得最热闹的一天,往年都会将大笔的彩绢铜钱散与府中下人。
然而今年,因李容渊入宫守岁,只有琥珀与白团子陪着她,倒成了阿素过得最冷清一年。临近子时,朱雀用一袭雀裘将她裹好,领着她去放炮仗,然而忽然间漫天飘起鹅毛大雪,这计划也泡了汤。
李容渊回来之时,正见阿素裹着被子嘟着嘴,极不开心的样子,倒有几分好笑。他悄悄地走近,阿素察觉到人声,缓缓抬头,睁着雾蒙蒙的黑眸茫然望他。
她今夜原本以为李容渊定不会回来,身上又不太舒服,所以睡在自己那间静室,此时见到他的身影,不由心惊,挣扎着想下榻,然而多饮了些蜜酒,视线模模糊糊,一阵头重脚轻。
李容渊眼疾手快抱住她,阿素扑在他怀中,颇有些恹恹。见她脸色苍白,身上还带着一丝蜜酒的气息,李容渊不由蹙眉道:“偷喝了什么?”
阿素窝在他怀里用手一点点比划,是蜜酒。见她有些醉了,李容渊打横抱起她向外走。
被抱得很高,阿素又有些开心。“去哪里呀。”她靠在李容渊胸膛,拽着他的玉扣小声道。然而她本来翘着唇角,下一瞬忽然滞了一下,表情也垮了下来。
见她神色有异,李容渊停下脚步,阿素紧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李容渊柔声道:“怎么了。”
阿素哀哀道:“肚子痛。”
就在方才的一瞬间,她小腹一阵坠痛,腰肢也酸软的厉害。难受地在李容渊怀中翻了个身,阿素越发不舒服,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李容渊忽然浑身紧绷起来,低头望着她,沉声道:”方才食了什么?”
小腹坠痛剧烈,像是有人拿着钩子在里面翻搅,阿素只觉酒醒了一半,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汪汪拱在他怀中。
见她半死不活的样子,李容渊紧紧搂着她,向身旁之人厉声道:“传尚药局奉御。”
奉御是四品宫官,尚药局奉御只为皇帝后妃诊病,然而朱雀得了令,还是即刻取了腰牌进宫。
阿素只觉得李容渊将她抱在怀里走得很急,如一根崩到极致的弦,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紧张,她想说不要紧,忽然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伴随着疼痛从身体最深处流了出来,身下一片湿润,李容渊似有所感低头,正见她罗裙下露出的雪白小腿上蜿蜒着一道鲜红。
他的手即刻握上她的小腿,似确认般又缓缓伸开,指尖全是血,血腥的气息漫上来,阿素一阵头晕。然而这场景不知触动了李容渊记忆中哪个点,阿素只觉他身上最后一根弦也崩断了,嘴唇颤抖,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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