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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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嫣燃听到她娘竟然来了，这心里忽然“咯噔”一声，不过她倒是不怕，其实她娘也不是个狠厉的人，而且同样对段墨心生怜悯。

只是，今世蔺嫣燃的娘亲并不希望她和段墨来往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段墨是不知道蔺嫣燃心中所想，他更不会知道王爷夫人不喜他同蔺嫣燃往来，所以段墨干脆站起毕恭毕敬行礼，想来他之前尚未与这王爷夫人打过什么交道，他平日毕竟也是不见人的。

蔺嫣燃咬紧牙根去看那门，丁泠退开之时，王爷夫人已然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不过看到自己母亲的表情时蔺嫣燃就松了口气，看起来那夫人今天心情还不错。

“夫人。”段墨彬彬有礼地躬起身子，结果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便已然被这夫人扶起，夫人的手很温柔，段墨一瞬间想到了自己没有任何印象的娘亲。

蔺嫣燃也做出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温温柔柔地挽住她娘亲的手臂，接着弯腰扶着夫人坐了下去：“母亲，您怎么来了？”

夫人的目光游走于段墨身上，她微微抬头不着痕迹地观察段墨的样子，接着便柔和笑道：“我家嫣燃顽皮不懂规矩，这家中有客也不让我见见。孩子，说起来我们之前也有过照面，只是这么面对面说话，也是第一次。别说，我这么一瞧还真是喜欢，你这样貌果然如传闻那样不假，这整个京城的公子爷与你比起来，恐怕都要逊色三分。”

段墨忽然听到夫人此等夸赞，他都有些害羞，接着便连连摇头：“夫人谬赞了，模样再好也不过是皮囊罢了，身为男儿，理应以才干立事才对。小侄说来惭愧，至今每日仍叫家父提心吊胆，都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蔺嫣燃为她娘亲倒茶，但夫人依旧在琢磨着什么，总之一定是与段墨有关。蔺嫣燃放好茶壶后退开去，接着就听夫人开口：“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你内心是怀有远大抱负的。孩子，快别站着了，来坐下与我好生聊聊。”

蔺嫣燃听了这可紧张起来，她不知道她娘要和段墨聊什么，而且有什么可聊的？

不过蔺嫣燃是不会忘记，前世她娘亲见到段墨还是在他们新婚之夜，那时候她与段墨匆匆完婚，蔺嫣燃的娘亲喝了杯二人敬的茶就离开了，那也是蔺嫣燃在前世最后一次被母亲爱护，母亲是为她找好了归宿，哪怕这归宿可能会是守寡。

段墨其实也紧张坏了，这一紧张就就接连咳嗽，但又不想扫了兴，于是就尽可能憋着，整张脸都憋红了。

蔺嫣燃又岂会不知道？她只能在一旁听着，并且希望这尴尬的闲聊能够早点结束。

好在夫人也没问什么，无非就是问问段墨的身子骨，还有他在段家生活的琐事罢了。

蔺嫣燃听着也觉得烦恼无比，于是就在她娘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赶紧打断：“娘，段墨累了，就叫他回去吧，您看，天色也不早了。”

夫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她又岂会不知这是蔺嫣燃有意解救段墨呢？于是她便笑着从袖口掏出一只玉佩，那东西蔺嫣燃都没见过：“孩子，这个东西你拿好，它能保佑你身体健康，不说长命百岁，也一定能平平安安。”

“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段墨可吓坏了，怎的第一次见这王爷夫人就收了个礼物？况且，他与蔺嫣燃也没见过几次面呢，他万万不能收此等贵重物件。

夫人笑着将那玉佩放入段墨之手：“你是嫣燃的朋友，我家王爷又与你家老爷关系匪浅，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要关照你了。好了，我叫下人去备马车送你一程，虽说我们两家离得很近，但今日之风尤其凛冽，你还是小心些好。”

段墨抬手去看那枚玉佩，他又瞅瞅蔺嫣燃，最后只得点头应了：“小侄谢过夫人，他日若有用的上小侄之处，还请夫人开口。”

“你好生修养便是。”夫人被蔺嫣燃扶起，接着嘱咐道：“待你养好身子，我这做长辈的为你寻门可靠亲事，以后可不必再找那什么冲喜新娘了。”

“……”蔺嫣燃深吸一口气，她在一旁连话都不敢说，也不知道她娘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又给段墨送玉佩，又寻亲事的……

不过蔺嫣燃忽然觉得，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娘亲都为段墨的亲事操碎了心，她真想亲口问问王爷夫人，到底是不是这个道理。

待到段墨被下人送走，蔺嫣燃才跺着脚去问那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啊母亲，是你让我离他远点的，这会儿您又把他当亲儿子似的，还送他玉佩，您为什么送他那么贵重的玉佩啊？”

王爷夫人扭头去瞥蔺嫣燃，她抬手拍拍蔺嫣燃额头：“你还知道我叫你离他远点啊？人都到家里来了，我这个做长辈的还不出来看看？这传出去岂不失了礼数？况且……”

蔺嫣燃看看自己娘亲，忽而觉得她娘亲似有什么话想说：“母亲，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呀？”

夫人叹了口气转身抬脚往正房走去，蔺嫣燃赶忙上前扶住她，母女两人在秋日的余晖中显得那么温暖。

夫人走出很多步才继续开口：“其实我并不讨厌那段墨，我叫你离他远点也是怕你真的喜欢上他，他身子骨不好，我是怕你最后会受罪啊。”

“这我知道的，母亲，您放心吧，女儿自有分寸。”蔺嫣燃笑着应道：“您的女儿，早已不是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