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章【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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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仰视着偷偷作恶的郁上校，控诉道：“你偷袭。”

或许是因为才醒，他嗓音很软，还带着鼻音，哼哼唧唧的。

像在撒娇。

郁从渊别过脸。

然后又被深林掐着下巴扳回来。

向来果决冷静的郁上校在这一刻忽然迟疑起来。

他莫名有种预感。

也许，他就要失信于莫高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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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架战机平稳降落在aus联邦的停机坪上。

aus联邦的停机坪设在花房外部的广袤沙滩上，从地下通道直接进入联邦。

进入aus联邦的众人受到盛大热烈的款待，并由联邦统帅奥利弗亲自迎接，带往临时住处。

奥利弗矮小的身材与莫高山高大威猛的身形相比过于袖珍，并无半点统帅的威严，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领袖。

不过奥利弗似乎并不介意这一点，眉飞色舞道：“联邦不愧是仁义之邦，绝不抛弃任何一名弱小的人类同胞，其精神可歌可泣！”

令人意外的是，奥利弗的中文十分流畅，在场的双方翻译官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听奥利弗可劲儿叭叭。

“行了，闲话少说。”莫高山不耐道，“别浪费时间，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既是指天气，同时暗指随暴雨而来的危机。

奥利弗准备讴歌赞颂联邦的长篇大论被打断，哽了一下，接着用更加夸张的语气说道：“来自联邦的尊贵长官，您如此为我们着想，实在令人感激涕零！”

整场围观的齐青轩悄悄凑到郁从渊耳边感叹：“这次任务我只是个副队长，可太好了。”

郁从渊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中途，莫高山为了尽快了解海怪的情况以及aus联邦的诉求，点了三十五人后，与齐青轩等人就地分开。

齐青轩和郁从渊则带着剩下二十五人来到aus联邦为他们安排的临时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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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逼仄。

这是齐青轩对临时住处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则是房间里飘出的海腥味：浓重、腥臭。

领路的人歉意的笑笑：“抱歉诸位，我们半个月前就进入战时状态，为了节约空间，也是为了方便管理和保障居民人身安全，联邦内所有人已迁至类似的避难所。这个避难所是临时开辟出来的，以前放些可食用的未变异海鱼，可能味道是不大好闻，但是……”

“没事，”齐青轩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在你们资源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们的到来反倒是一种负担。”

临时开辟出来的住所窄小，空气晦涩难闻，而且只有二十张行军床，这意味着有七个人必须和其他人挤着睡。

如此简陋艰苦的条件，郁从渊等人并未说些什么，更艰苦的条件他们不是没经历过。

真正的军人从不抱怨条件恶劣。

倒是随队的几名研究员对此十分不满，碍于齐青轩和郁从渊在场，只能私下吐槽两句。

到了分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乌龙事件。

兵团多数人较之研究员体格健壮许多，一个人霸占一张行军床可以做到不留半点余地，无奈，研究员队伍就想着内销。

他们不约而同把主意打到深林身上。

一人道：“深林，你跟我一张床吧？我们俩应该挤得下。”

另一人挤开他：“深林跟我一张床吧，我体型小。”

“跟我一张！”

“跟我！”

深林：“……”

他忽然身子一抖，转过身去，刚好对上郁从渊意味深长的目光。

那眼神暗得他心惊。

他张嘴想说点什么，然而郁从渊只看了他一眼，就侧过身去，和齐青轩商议事情，再没分给他半点目光。

他们抵达aus联邦时正值黑夜。

这一夜，莫高山与奥利弗等aus联邦高层连夜开会商讨，并于凌晨时分带队出海巡视，试图找寻海中巨怪的踪迹。

而郁从渊等人，在分床完毕后，便直接和衣而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睡梦中，郁从渊总觉得自己置身于海浪之上，身体随着波涛起伏。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虹膜中映出涌动不止的蓝色汪洋，其间时不时闪动着细碎如鱼鳞般的光辉。

水的质地是如此轻柔，托举着他的身体，时而向上、时而往下，沉浮飘荡如无处归依的浮漂。

蓦地，一道苍老的嘶鸣遥遥传来。

它呼唤着，呼唤着……

似乎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一刻不停地呼唤着。

郁从渊不知道它在呼唤什么，只知道它的声音低沉温柔，却又悲哀得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