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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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欲言又止,裴宴清使了个眼色，他硬是憋着没有吭声。

目前旬郁还在管家手里，在他没有脱离危险前他们必须安分守己。

罗二虚脱地瘫坐在地上，早先心情低落,以为自己彻底凉了,结果一转身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血压一下子飙升到头顶，跟坐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几人被裴宴清赶上楼，他坚持守在工作间外面。

东葛先生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上,面色阴沉地盯着他,双目通红，想来恨极。

裴宴清冲他微微一笑,从容道：“抱歉,怕是让你失望了。”

东葛先生咬牙切齿道：“你自降san值也要保旬郁，可笑的是明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而旬郁即将成为行尸走肉,这样有意思吗？”

裴宴清淡淡道：“当然有意思。”

他的神情忽地变了,藏在黑暗中的眼神如利刃般锋锐,锁住他一字一句道：“因为——你——会——死。”

东葛先生的瞳孔缩了缩。

裴宴清继续补刀，“你最好祈祷我别被做成皮影,我若成为皮影，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这话把东葛先生气坏了,胸膛剧烈起伏,忍不住咳嗽起来。

裴宴清冷眼瞟他，心思转得飞快，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沈青青是人,她既然是人，为何要躲在神龛里暗无天日呢？

裴宴清隐隐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但需要去证实。

这夜格外漫长，但终究会过去。

待到凌晨时分，管家总算把旬郁修复完成。

剪去线头，擦净血污，丑陋扭曲的伤口重新得到愈合。

强劲有力的心跳重回胸腔，旬郁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的白炽灯不由得愣住。

管家慢条斯理地解开口罩，垂眼道：“醒了？”

旬郁愣怔半晌才坐起身，困惑问：“您救了我？”

管家取下手套，脱下工作服，“是的。”

旬郁颇觉诧异，看着他久久不语。

管家似乎很疲惫，扭了扭脖子道：“那里有件衣裳，你换了出去吧，我工作了一夜，需要休息。”

旬郁默默地换下血衣离开地下室，走到外头时，见裴宴清坐在走廊上，背靠木柱，大长腿随意交叉，闭目小憩。

轻轻咳了一声，裴宴清警惕睁眼，旬郁皱眉道：“你怎么睡在这儿？”

裴宴清笑了笑，眼神异常温柔，“好了？”

旬郁点头，心里面虽然憋了不少疑问，却也没问。

裴宴清起身道：“上楼睡会儿？”

旬郁跟着他去楼上，老许正要下来，见到二人，惊喜道：“六哥！旬哥！”

旬郁逮住他问：“昨晚裴宴清干了什么，管家怎么可能会救我？”

老许欲言又止。

裴宴清解围道：“也没干什么，管家不是喜欢做皮影儿么，我觉得我的皮相还不错，他想做个霸王，那就送他做个霸王吧。”顿了顿，“霸王别姬，名戏！”

旬郁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情绪激动道：“你疯了！”

裴宴清盯着他的手不说话，旬郁用力把他拽进客房，恼怒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跟管家做交易？”

“你知道我是个神经病。”

“我跟你说正经的！”

裴宴清沉默了阵儿，忍不住揉他的脸，“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旬郁甩开他的手，满脸不高兴。

裴宴清怕他急眼了，这才正经起来，解释说：“昨晚的情况危急，我如果不出此下策，你必死无疑。”

旬郁看着他不说话，裴宴清继续道：“你出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没有法子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只好将计就计。”

旬郁几乎能猜到他的作为，不可思议道：“于是你主动向管家献皮？”

裴宴清点头，“说实话，我当时心里头特没底儿，只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去做这件事件情。”

旬郁的心情有些微妙，“管家答应了？”

“答应了，他觉得我的皮相不错，你这个活傀也不错，做成一对儿正合适。”

“……”

“你是知道的，我从不做亏本买卖。昨晚已经是后半夜了，我琢磨着管家杀人应该是有时效性的，所以才敢放心大胆跟他做交易。结果运气好，他今晚才能取我的皮，我侥幸挣来十多小时的生存机会。”

听了这番分析，旬郁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脑回路疯狂又跳脱，明明是危机四伏，但在他眼里却又是柳暗花明，丧心病狂到变态的地步。

旬郁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理解不了他的奇葩思维。

门口围了不少人，裴宴清道：“你们几个别偷看了，昨晚管家忙活了一夜，今早估计没早饭吃了，快去做饭！”

老许高兴道：“我会做饭，我去！”

罗二：“我帮忙！”

人们陆续散去，余景探头问：“旬哥，你没事了吧？”

旬郁无奈道：“目前还能喘气儿。”

余景喜笑颜开，高兴地跑进来道：“昨晚六哥赚了我不少眼泪，看他演戏搞得我身心俱裂！”

旬郁：“……”

余景小声道：“哦，还有，沈青青好像是人，我昨晚不小心看到她的脸了，像被毁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