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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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

“什么时候出现的东西？”

“一年前吧。”

裴晏清缓缓扣好扣子,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年前我从国外留学归来，曾被人绑架过，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一醒来就发现身上有这个东西,怎么都洗不掉。”

“后来呢？”

“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性情大变,喜欢昼伏夜出，并且经常感到饥饿。”

“饥饿？”

“对,我经常吃不饱，味同嚼蜡。”

旬郁半信半疑,试探问：“那你的食物……”

裴晏清舔了舔唇,嗅了嗅他的颈脖，露出痴迷的表情,“很香。”

旬郁的脸绿了。

“逗你的,我又不吃人。”

旬郁放下心来，裴晏清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去附近逛逛。”

“找吃的？”

“嗯,向佛祖借点贡果什么的。”

旬郁就看着他鬼扯,裴晏清开门离去,他一走，旬郁也坐不住了,索性到处瞎逛。

后面的寮房有十多间，宽敞的院坝里种着一棵银杏。

那银杏非常高大,枝繁叶茂的,估计有上百年了。

树干上挂着一只铜钟，旬郁好奇地拉中间的绳索。

铜钟发出古老而浑厚的声音，它慢悠悠地回荡在院坝里,颇有一股沧海桑田的劲儿。

树下摆放着一张桌子，旬郁坐到石凳上，听着蝉鸣疯叫，倒也凉爽。

雪白的墙壁上写着一个偌大的“禅”字，字迹恢弘，苍劲有力，看起来颇有凌驾于凡尘之上的智慧。

旬郁被它吸引，盯着它入了迷。

没过多时，穿着僧衣的老者从走廊上过来，无意间瞧见了他。

老者像发现了什么，顿足看了一会儿，念了句阿弥陀佛。

旬郁回过神儿，那老者虽然枯瘦，却慈眉善目，宝相庄严，须眉尽白。

他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老者由小沙弥搀扶着缓缓走了过来，和颜悦色道：“这位施主看起来是个有福之人，不知从何方而来？”

旬郁回答道：“我姓旬，从江城而来，陪朋友过来参拜，不知大师是？”

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坐下。

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老衲慧净，方才见旬先生盯着禅字入迷，可是若有思？”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旬郁恭敬道：“倒是让大师见笑了，我就是发了会儿呆。”又道，“上清寺的风景很不错。”

慧净看着他，意味深长，“遗憾的是旬先生逗留不了多久便要离去，这一去，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旬郁愣住，心想高僧就是高僧，连他这种由地府官方发放的躯壳都能识别出来，也确实有些本事。

既然对方这么厉害，旬郁不禁生了玩味心，“那大师可否指点一二？”

慧净笑问：“旬先生想指点什么？”

“能否长留。”

慧净的神色微微一变，他凝思片刻，心中千百回转。

眼前这家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是善者也不见得，说是恶人又太牵强，莫名其妙出现在寺庙里，既不好驱赶，又怕他惹事生非。

思来想去，慧净打了个机锋，说了句禅语，“心安便是归处，哪里能让先生安宁自在，那里便是先生的极乐之地。”又道，“这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先生也不必强求。”

旬郁沉默不语。

慧净对他始终不放心，试探问道：“先生的朋友是何人，现在又在何处？”

旬郁：“我的朋友是裴晏清，方才已经送过帖子给大师的。”

慧净细细想了想，恍然道：“啊，是裴家老六？”

“是的。”

“他的情况老衲倒知晓一些，好像是恶疾缠身？”

“对。”

慧净捋胡子沉思，旬郁小心翼翼问：“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可以吗？”

慧净点头，“你打吧。”随即又对小沙弥道，“客人回来了带他们去禅房，我先过去了。”

小沙弥应了声好。

隔了十多分钟后裴宴清才回来了，两人由小沙弥带过去，路上旬郁小声嘀咕道：“慧净大师好像看出我是再生人了。”

裴晏清居高临下斜睨他，不以为意道：“一百多岁的年纪了，见过的世面多，总比平常人牛逼一点。”

旬郁闭嘴不语。

裴宴清好奇问：“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停顿片刻，“我问他有没有办法长留。”

“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