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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太太有喜了?”张问雁和婆子确认,“是请了哪位太医来诊治的?怎么门上没人报给我?”
婆子又凑近些,悄声笑回道:“请的是张太医,是二太太悄悄请的,没走官中,所以没人张扬。”
想到王宜和的年纪,张问雁有些明白,便换过一副笑颜,道:“真是喜事,报给老太太了没有?”
婆子笑道:“去了,都有人去了。”
张问雁便吩咐身边的人预备去看二太太,她往西里间过来,笑道:“走罢,都和我上北院去。元春,你娘有喜了!”
元春等愣了一瞬,皆相视笑了。王熙凤王熙鸾忙对元春道喜。
略收拾一回,张问雁便带着三个女孩儿往北行去。才出了穿堂,便看见贾母从后门出来。婆媳两条队伍相汇,贾母拍拍张问雁的手,笑道:“老二媳妇都这个年岁了,我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张问雁笑道:“老太太一惯疼我们。”
王熙鸾在后面见张问雁贾元春一左一右搀扶着贾母,说说笑笑,当真是一家和睦,仿佛从来没有过几年前两房相争的种种不堪。
及至到了王宜和房内,王宜和也是扶着小腹忙来迎接婆母嫂子。
贾母张问雁都按着她坐了,贾母问:“身子觉得怎么样?太医是怎么说?你这年岁不小了,怀了身子且得当心。”
王宜和忙道:“太医说已有两个月了,脉象倒还稳固,没甚不妥的。”
说着,王宜和又对张问雁笑道:“实是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怕大张旗鼓的请了太医来诊治,再不是身孕,便丢人了,所以悄悄请的太医,没先告诉嫂子。”
张问雁忙笑道:“若换了我,我也不肯没确定之前闹得满城风雨。二弟妹这样稳妥些,很好。”
于是贾母婆媳三个又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养胎注意事项等。贾元春坐在王宜和身边,贾母搂着王熙凤,张问雁拉着王熙鸾。
王熙鸾边听边心里感叹,其实王宜和说是高龄产妇,今年也不过正正好好才三十五岁。三十五岁生孩子,放在现代那真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四十岁四十多才生一胎的也不少。但放在这个平均寿命三四十岁,就算是贵族官宦之家活到六七十岁也少见的时代,王宜和三十五岁有孕,当真是年纪不小了。
且王宜和所担忧之处还不仅在她的年龄。
礼法严苛的时代,推崇的是夫妻之间感情“相敬如宾”。新婚后蜜里调油几年是正常的,但若到了夫妻三四十岁,还和新婚一样亲密,那便是原书里尤氏说的“太不堪了”。
王宜和三十五岁有孕,就代表她和贾政还有夫妻生活,可能频率还不低,再细想下去,难免被人说一句“不端庄”。
封建礼教害死人呐。
不过在“多子多福”的年代,怀孕真是大喜的事,且是正房太太有孕,更比妾室有孕好。男子读书习武进益,女子也可与别家联姻,都是有用的。
慰问一回王宜和,命人从库里给她抬了不少补品等物,贾母又道:“天冷了,眼看要下雪,地上路滑,等你生产之前,便别去请安了。你孝顺我都知道,不在这一时。”
王宜和忙起身要推,张问雁起身,按住她笑道:“好二弟妹,我知道你孝顺,但这是老太太疼你我,你就别推了。便是弟妹不看在自己,好歹看在孩子份儿上,也看在我份儿上罢。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话说到这里,王宜和只得应了。再说过两句,张问雁便服侍贾母回房,王熙凤王熙鸾也各自告辞回院子。
贾元春靠在王宜和身边,手轻轻抚上王宜和的小腹,说话轻声细语,似是怕吓到胎儿:“娘,都两个月了,怎么连我也半点儿不知道。”
王宜和笑道:“连我也不确定,告诉你能怎么?反叫你跟着担心。不如今日诊明白了,没有就没有,真有了,也不是瞎咋呼。”
元春道:“今儿祖母说了许娘不去请安,娘便别去了,到底身子重要。”
王宜和叹道:“换了十年前,便是老太太再怎么说,我也得去。但现在我也不敢冒险了。老太太要怪罪就怪罪罢。”
元春疑惑道:“娘,是祖母亲口说许您不必去请安,难道……”
王宜和看屋内无人,便对元春笑道:“你当老太太是为了我?老太太那都是做给鸾丫头看的。”
“当年我怀着珠儿和你的时候,那可是八九个月了还日日去请安。”王宜和一叹,“还有你大伯娘也是,你知道你大伯娘在生瑚儿之前掉过一个孩子罢?”
元春忙道:“我知道。”
王宜和道:“你大伯娘前些年的病根儿就是从那次落下的。那孩子都怀了四五个月还掉了,你想想得多伤身?不得养上几个月?你大伯娘硬是只坐了个小月子就起来了,当时你曾祖母、你祖母谁也没说多让她歇歇。我今儿能得你祖母一句话,还得多谢鸾儿。”
“……也得多谢瑚儿。”王宜和说完,又是一叹。
贾元春愣了半日,问道:“娘,今次祖母是要让鸾妹妹觉得咱家不是那等苛待媳妇的人家,我倒能明白些,可大伯娘当时……为甚曾祖母和祖母都不叫大伯娘多歇段日子?不是说曾祖母极疼爱大伯父,大伯娘又是曾祖母亲自给大伯父选的媳妇?大伯娘还是长孙媳妇,身子弄坏了,对家里也没好处啊。”
王宜和叹道:“是,你大伯娘是你曾祖母亲自挑的长孙媳妇,可……你曾祖母只想把你大伯父攥在手心里,又怕你大伯父和大伯娘太好,给你大伯父塞了不少丫头姬妾。你大伯娘第一胎便是几个丫头一起气掉的,想必在你曾祖母看来,这就是下了她的脸了。”
“那时候你大伯娘娘家父母早就没了,她长兄张巡抚那时也只是正四品督粮道,又在外任,京中无人。你大伯娘是婆婆都不亲,丈夫也不爱,娘家又无人撑腰,下还没有孩子,在府里没立住脚,祖婆婆又对她不满,自然也不敢多歇,略好些就起来了。”
贾元春听得遍体生寒。
王宜和紧紧拉着贾元春的手,殷殷道:“元春,从前我在家里争,是为了给你和珠儿多争些东西,你……哎,想必你早就知道,家里有意,有意……”
贾元春低头道:“娘,我知道。我是贾家女儿,家里养我这些年,我去搏一搏,给家里挣些脸面是应该。”
王宜和吸吸鼻子,叹道:“女子出阁后,不管高嫁还是低嫁,在未生育子嗣前,娘家便是底气后盾。娘家势越高,婆家喜你也好,不喜你也好,都不敢轻易动你。便是在皇家宫中,也是娘家得势的妃嫔更有底气。”
“前些年我没争过大房,还得罪了你大伯娘和瑚儿,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倒幸好瑚儿和鸾儿定了亲。鸾儿是你亲表妹,又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上学,与你关系亲厚,这孩子心真,她……”
贾元春落泪道:“娘,我和鸾妹妹好,不是为了这些。”
王宜和眨眨眼睛,给贾元春抹泪。贾元春按住王宜和放在她脸上的手握紧,另一只手自拿了手帕给王宜和拭泪。
母女两个相对哭了一会儿,贾元春稍缓了神,忙道:“娘快别哭了,不是说对孩子不好?”
王宜和忙含泪笑道:“是呢,我怎么越老越糊涂了。”
各自又整理一会儿心情,王宜和想到今年才出了正月没多久,四姑太太便回了京。她正疑惑怎么林布政使才升任没几个月,正是忙的时候,四姑太太还要回京,便在老太太房里听见四姑太太是老太太请来,要替瑚儿求娶鸾儿说媒的。
听得的那一瞬,她真是觉得天旋地转。
这……是大哥觉得她在贾家没用,所以要把鸾儿也送进来?
虽然她早已知道有瑚儿在,她是争不过大房,也不想争了,可哥哥嫂子把鸾儿许给瑚儿,她做姑姑的,她……
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往好了想。
往好了想,就是她和元春说的,鸾儿这孩子心真。鸾儿在府里和元春上学几年,她自认待鸾儿很好,鸾儿便不看在她面子上,只看在元春面上,也会帮扶珠儿元春的。
看在鸾儿份上,瑚儿对她当年做的那些事,应也不会再计较了……罢。
到头来,是她做姑姑的要靠着鸾儿……
王宜和感叹拍着贾元春的手,笑叹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些,就当是我算计,我为了这些才对鸾儿好罢。左右只要你们都平安顺遂,我也就满足了。”
自王宜和诊出身孕之后没过两日,果然天降大雪,入了深冬。王宜和自己也怕孩子有甚不妥,日常只托元春替她请安问好,并做些鞋袜抹额等针线孝顺贾母。
孕中不好同房,王宜和也不借有孕兜揽贾政,随他往柳姨娘或是赵氏周氏院子里去睡,只管自己专心保养。
眨眼又是年末。
国子监腊月十九给学生放假,正月过后二月初一开学。贾珠贾瑚收拾行李等回了家,略整顿后便带着放学的贾琏一同往贾母处请安。
因李先生褚先生年岁渐大,李先生今年已经六十有一,褚先生翻年也六十了,两人身体都渐渐多了许多毛病。连日天冷,两位先生接连感染风寒病下,又因临近过年,贾母便请两位先生好歇,暂停了元春等上学。只有王熙鸾还日日和白先生习武不断。
如今王熙鸾习武只在上午,下午便歇着做些别的。又时近黄昏,贾元春王熙凤王熙鸾都在贾母处凑趣玩笑,东府里贾敬夫人带着贾珍媳妇尤氏亲来送孝敬给贾母的东西,凑趣说笑一会,并张问雁赶来相陪,连王宜和都坐着软轿来了,再加上各人带的丫头婆子,荣庆堂五间正房内都花团锦簇,十分热闹。
听得人报贾珠贾瑚回来了,并贾琏来请安,贾母忙叫进来,贾元春并鸾凤都忙起身,王熙鸾正在犹豫要不要避讳到内间去,贾母已笑道:“鸾儿不用走,你们虽然定亲了,但都是小孩子家家的,什么好避讳。马上过年,一起热闹热闹罢。珠儿媳妇也别走。”
两府最高长辈贾母发了话,别人自然只有说好的。贾敬夫人笑道:“瑚儿上学一整年,也劳累辛苦了,还不叫他看看小媳妇,咱们也太苛刻了。”
王宜和忙做女方长辈笑道:“我们家的孩子才这么小,就成了瑚儿的准媳妇,提前在太婆婆、婆婆跟前儿孝顺,不是更辛苦?瑚儿一会子不好好给鸾儿行个礼,我是不依的。”
屋里人又笑了一场,王熙鸾佯装害羞,躲在王熙凤身后,心内吐槽若真不用避讳,她也不会七八个月没和贾瑚单独说过话了。
其实王熙鸾是还可称一声孩子,但在这时代,进了学且翻过年就十五的贾瑚,诸人都已拿他当大人看。
这一年,他身量又蹿了几寸,本身高与贾珠齐平,现在却比贾珠还高了一二寸。更兼他生得比诸人都好,风流潇洒处不可一言道尽,更让人不自觉便心生了敬意。
贾珠贾瑚贾琏进来,先给贾母等长辈行礼,再和贾元春等姐妹见礼。
张问雁见贾瑚看见王熙鸾就眼神发亮,无奈对他笑道:“还不快多谢鸾儿这一年替你孝顺你祖母和我?你不行个礼,等会子你二婶娘生气,把鸾儿送回承德去,看你怎么办。”
在诸人笑声中,贾瑚果真走到王熙鸾跟前,做个长揖,道:“多谢鸾妹妹。”
王熙鸾避开半步,红着脸道:“瑚大哥哥快请起,这都是老太太和婶娘笑话咱们呢。”
“哎呦呦。”贾瑚起身还未说话,贾敬夫人已笑接道:“看看,鸾儿这就称上‘咱们’了。好孩子,这是我们帮你呢,你怎么不领情?”
王熙鸾不言语,只低着头,贾瑚留神去看她面色。贾母笑道:“罢了罢了,一会子把我鸾儿说恼了,看我不寻你们的不是!都快坐罢。”
丫头们早已抬了几把椅子来放下,贾珠贾瑚贾琏依次坐了。贾母便问些国子监里怎么样,何时开学等语。
一时想起来事,贾母问贾敬夫人:“蓉儿蔷儿过年也七八岁了不是?你们家里可给请先生了?”
贾敬夫人面上笑容略微凝滞,回道:“正在打听呢,只是一时寻不着好先生。”
贾母素知贾敬这几年越发糊涂,不问世事,一心只顾着修仙问道,怕是并不记得给孩子请先生的事。贾敬夫人娘家也渐渐式微,宁国府连个先生都请不来,贾敬夫人觉得没脸,自然不好对外说的。
她便道:“嗐,白费那个精神请什么先生,让蓉儿蔷儿也来我们这里和琏儿一起上学就罢了。如今珠儿瑚儿都到国子监去,琏儿一个人上学,也孤零零的。他们叔侄作伴又更热闹些。”
贾敬夫人忙笑道:“既如此,蓉儿蔷儿就沾他们叔叔的光了,明儿就叫他们来给老太太磕头。”
贾琏也起身说些侄儿们来上学只管放心等话。
天色昏沉,贾敬夫人看晚了,便要和尤氏请辞,贾母要留她们吃饭,贾敬夫人笑道:“给先生的束脩还没拿,怎好意思吃老太太的饭?那不成了没脸没皮了!”
贾母也知她们婆媳过年事忙,并不多留,便让去罢。张问雁王宜和等都起身相送,贾敬夫人苦劝她们留步,只送到穿堂。
出了二门上车,尤氏问贾敬夫人:“太太,素日只听瑚兄弟为人有些冷淡,今日一看,倒只是不爱笑,别的没觉出什么,说说笑笑也无妨。”
贾敬夫人道:“没看我们开玩笑都是只开鸾姑娘的玩笑?平日连老太太都要觑着瑚儿面色。况也就是今日有咱们,瑚儿再冷淡,接人待物是没大错的。你也得记住了,往后你当家做主,和西府里往来,凡事多看瑚儿的意思,还要记着万万不要得罪了鸾姑娘。”
尤氏忙都一一应下,记在心里。贾敬夫人又叹道:“你老爷不管事,珍儿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书也不好好读,等来日我和你老爷说说,好歹给他捐个官,也算有了出身。蓉儿蔷儿还小,看不出什么。只盼着他们两个能有出息罢。”
宁荣两府同是贾家人,当年宁国公为兄,荣国公为弟,宁国府还是族长之家,本应比荣国府更显赫才是。
偏到了贾代善这一辈,贾代善有救驾之功,圣上命仍袭荣国公,传到贾赦身上也还有一等将军之衔。宁国府与贾代善同辈的贾代化也曾任从二品直隶提督,偏功劳不如贾代善,只袭了一等将军。贾代化死后,宁国府爵位到了贾敬身上,便只有个三等将军之衔了。
再往后等贾珍当家做主,贾珍身上已无世袭爵位,宁国府便会沦为平民百姓,连国公府也要交还朝廷。(注1)
因此,两府相比,爵位上已是荣国府更佳,传给贾瑚还有世袭三等将军之爵。
更别说论起亲戚助力,荣国府还有史太君娘家保龄侯史家,贾赦之妻张问雁娘家也有从二品大员一省巡抚,并贾政之妻王宜和是直隶提督之妹,还有贾瑚未婚妻是直隶提督亲女,四姑老爷是正三品大员,便更比宁国府强上不少。
贾敬夫人娘家衰落,尤氏更是只出身六品官家,在京中王公贵族云集之地,实在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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