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朝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00、目的,贾府长媳[红楼],巫朝尘,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出身八品小官之家,抱养来的女儿,其养父年纪都六十了,还有亲生的小儿子,若真是生得极好性子和顺,倒最合适不过,只是……
王宜和略皱眉道:“听你说这秦家姑娘倒好,只是她才十二岁,年纪有些小了。”
郑好时家的赔笑道:“虽说十二是有些小,可并不犯什么。那不到十二的小女孩儿嫁人衙门里才管,过了十二岁,凭她嫁娶,连衙门都不管的。”
王宜和想了一会儿,问:“还有没有别家合适的?”
“倒还有一家。”郑好时家的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咱们府上傅相公的妹子,太太您看?”
“你是说傅试的妹子?就是前年先投到大老爷门下,大老爷走后,瑚儿把大老爷相公都散了,他就转投到咱们老爷门下那个?”王宜和与郑好时家的确认一遍。(注1)
郑好时家的笑回:“正是,难为太太百忙里还能事事记得清楚。”
拍了个没用的马屁,郑好时家的见王宜和面色毫无喜意,不敢再说这些没用的,忙道:“这傅相公的妹子今年十三,比亲家姑娘大上一岁,我见过两回,生得倒也花容月貌的,待人接物也算知礼大方,听得也是从小读书识字。只有一点……”
“一点什么?”
“我看因傅姑娘出色,连带傅相公心气儿也有些高,前二年还偶然露出过想让他妹子和……琏二爷……”郑好时家的斟酌道。
“傅家姑娘是生得天仙般的模样还是出了名儿的大才女?”王宜和不禁问。
郑好时家的笑道:“那倒也没有,若从我冷眼看着,不及咱们家大姑娘多了。”
王宜和冷笑:“既生得不是天仙般的模样,也不是什么人物儿,这傅试怎么就觉得他妹子能堪配琏儿?若非珠儿现在是……”她嘴角一撇:“连他家妹子的名儿姓儿都报不到我跟前儿。”
郑好时家的忙笑道:“正是呢。”
王宜和又问:“除了这两家外就没别家了?”
郑好时家的道:“其实还有几家别的人家里有差不多合适的姑娘,只是要么模样儿普通了些,要么不大知大家子的礼,要么是家里人不省心的,总有些缺处。太太想听,我都说给太太?”
看王宜和点头,郑好时家的便把心里余下几家都说了,又笑道:“这些里有我见过一面的,有我常见的,秦家是我听人家说极好,才说给太太。左右这些人家都想见太太一面不得,太太若有空,想见哪家,传过来见就罢了。”
王宜和摇头道:“人家虽然家世不如咱家,但都是清白人家,哪儿有说叫就叫来的,总要下个帖子请。”
郑好时家的自然说些太太慈和知礼等语。
王宜和道:“罢了,先摆饭……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有?若老爷还没用饭,请老爷来,若老爷用过了,等我用完了饭再请老爷。”
郑好时家的忙着听吩咐去了,先找丫头去传饭,再亲自往前头去找贾政。
恰是贾政正好从衙里回来,听得是王宜和请,纵吵过几回,他也要给正房太太面子,换过一身衣裳往后来。
贾政到王宜和正院时,丫头们已摆好了饭,他问:“是什么事?”王宜和道:“事儿倒不急,老爷忙了一日才回来,先用过饭再说罢。”
于是夫妻两个食不语用过晚饭,饭毕漱了口,王宜和捧茶坐在榻上沉默好一会儿,把众人遣去,方道:“老爷,珠儿和我说……他想和李家退亲。”
贾政本是一手拿茶杯一手拿杯盖,听得王宜和此言,他欲把茶杯盖上放下,偏把杯子往杯盖上扣了,撒了一身的茶。夏日穿得单薄,幸而茶不算太烫,就是衣服湿了大半。
王宜和忙起身帮贾政掸掉茶水,又唤人给贾政拿衣裳更衣。
贾政来不及理会这些,一把抓住王宜和的手就问:“退亲的话是珠儿说的?珠儿是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王宜和把手从贾政手里抽出来,低头道:“上两个月前珠儿就开始和我说这话,我一直没应。今儿听说瑚儿琏儿去了王家,珠儿又和我说。孩子是定了心了……”
贾政嘴唇张了又合,面上浮现怒意:“那你怎么早不和我说!”
王宜和不理贾政的怒火,一歪身坐在榻上,泪珠滚滚落下:“我倒想告诉老爷,可告诉老爷又能怎么?”
“老爷又不是大夫,治不好珠儿的病,一告诉老爷,老爷若动怒生气,吃苦的还是珠儿!若不是珠儿定了心,我怎敢告诉老爷!我不怕老爷一气之下去呵斥珠儿,让珠儿走得更早?”王宜和抬头看向贾政,眼里都是哀痛。
贾政竟不敢直视王宜和的眼神,他略偏了头,后退两步,正撞在椅上,便就势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忙忙乱乱捧着衣裳水盆来的丫头婆子们在外听两位主子又争执起来了,皆不敢进门儿,都在外头候着。
贾政心下一时难受一时烦躁,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更让他多添一重不舒服。
过了半晌,贾政叹得一声,问:“李家是怎么说?”
王宜和拭泪道:“李家从没有过什么话,珠儿就算病着,李家姑娘的针线还是一月月地送来。这话除了我和珠儿外,老爷是最先知道的。”
贾政使劲儿清清嗓子,问:“珠儿原话是怎么说?”
王宜和便哽咽说了贾珠说的“重病已是不孝,不要为了他得罪李家,想想元春”等语。
贾政听了,又是沉默许久,问:“那夫人怎么想?”
王宜和看贾政一眼,忽然伏在炕桌上痛哭出声。
贾政见王宜和如此,愁得叹了好几声,直在椅上跺脚,却没催她。
王宜和哭了足有大半刻钟,方渐渐止了哭声,道:“我……我都听老爷的,老爷是怎么想?”
贾政摇头:“这事先别告诉老太太。我……我去看看珠儿。”
王宜和道:“老爷换了衣裳再去。来人!”
贾政答应了,丫头们这时都捧着衣裳水盆进来,服侍贾政往卧房去更衣擦身。
王宜和拿帕子把眼泪抹干,命:“给我拿水洗脸,我和老爷一起往前头去。”
夫妻两个不一时收拾好了,一同往贾珠房里来。贾珠正睡着,两人便在屋内静静等了一个多时辰。
中间两人只说了一次话。
“老爷,若真和李家退了亲事,我……想给珠儿找个好女孩子,冲一冲,借着喜气,说不定珠儿就能好了。”王宜和说。
半日,贾政道:“也好。”他问:“夫人可取中哪家了?”
王宜和摇头:“再看罢。”
夜深,贾珠转醒,喃喃道:“渴……”
王宜和手边早备好不凉不热的水,一勺勺喂给贾珠。
贾珠喝了两口睁眼,才发现贾政也在屋内,忙睁大眼睛道:“父亲大人安。”
贾政见了贾珠在王宜和面前是那个样儿,可看了他却是这个样儿,心头那股烦躁又起来了。
他压着焦躁,来至贾珠床前,道:“好好躺着,别动。”
贾珠慢慢垂下眼帘。
贾政想问贾珠和李家退婚的事,但见贾珠这个样儿,他又不想问了。
不管他问什么,珠儿必会毕恭毕敬地回他,纵病得这么重,珠儿也是绷着不愿在他面前有半分错漏。
从前他觉得这是儿子养得好,知礼孝顺,所以才对他处处恭敬。
现在看,珠儿不知什么时候已对他只有恭敬,却无半分孺慕了。
如今他半点儿不催珠儿赶紧病好念书,可连退婚这样大事,珠儿已和太太说了两个月,他半分都不知道。若不知太太今日告诉了他,想必……珠儿也不会主动和他说罢?
贾政愣了半日,干巴巴道:“醒了就吃饭吃药,好好养着。我……我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王宜和放下碗去追,拽住贾政的衣裳悄声问:“老爷不是有话问珠儿?”
贾政慢慢拿开王宜和的手,道:“太太和珠儿说罢。”
站在门口看贾政出了堂屋沿着游廊往院外行去,王宜和忽然觉得他背影颇有几分落寞的意思。
发觉自己竟这么想,王宜和不禁笑了一声。
落寞?老爷有什么好落寞的?
后院里赵氏出了月子第二日,老爷忙不迭的就去了,探春丫头满了月,赵氏学会拿孩子邀宠,老爷忙还忙不过来呢。
王宜和从鼻子眼儿里哼了一声,一甩帘子进了卧房。
丫头婆子们正把贾珠的饭食和药拿来,王宜和同平日一样,亲给贾珠喂饭喂药。
贾珠抖着手接过药碗,一口喝干,王宜和要喂他喝水漱口,贾珠把茶杯推到一边,倒在枕上,看着王宜和问:“娘,我今儿和你说的事,您和老爷说了?老爷怎么说?”
王宜和又把水杯递到贾珠面前:“先喝水。”
贾珠喝了两口便不再喝,又问一遍。
王宜和命人都出去,背过身和贾珠道:“明儿再请御医来给你看看。”
“娘!”贾珠捏住王宜和的衣裳,“娘,我……”
“别说了!现在先别说!”王宜和忍住哭声,“你这孩子就不能叫娘少伤心一会儿!”
“我……”贾珠的手无力歪回锦被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