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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六极恶凰倨傲冷嘲,“你在凤凰的面前玩火?”
“快退后!是那落迦火!”花重锦急道,“烧尽一切邪魔的那落迦火!羽衣侯,快走!”
话未说完,就见整个鬼门关阴风大作、死气暴涨,黑色火焰与死气纠缠,挟吞灭天地之威,悍然压向凤火。
这一刻,众人见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场面——遍地肆虐的烈烈凤火竟被这股黑色火焰尽数吞噬。
吞灭凤火后,阴天子泠然一掌,击向云层,黑焰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狂暴的死丧之气扑面而来,六极恶凰心头一颤,终于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少年冥王。
——纵然沉眠七百年,一朝苏醒,他依旧是幽冥地狱之主。
“快走!快走啊!!!”花重锦急吼。
六极恶凰不甘心地最后看了一眼崔绝,转身离去。
身后忽然一阵杀气。
六极恶凰猛地回首,只见古剑燃着业火,挟雷霆万钧之势,击向他的背心。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花重锦一声嘶吼,胸中有一面铜镜飞旋而出,骤然解体,化成十八块碎片,镜面互相折射,结成一个诡异的阵型。
“悬镜阵。”崔绝认出这个阵法,寂子破镜已经碎裂,此刻用来结阵的铜镜,是花重锦的魂元。
花重锦双手结印、催动法诀,鬼炁灌注,阵法发动。刺眼的镜光横空乍现,如九天惊雷,劈在六极恶凰与古剑之间。
霎时,空间扭曲,整个天地都被镜面翻转。
原本近在咫尺的六极恶凰与古剑被瞬间分到几十米远。
电光石火之间,六极恶凰已经冲进云层,借浓云遮蔽,仓皇向远方遁去。
阴天子提剑追去,追了两步,蓦地停住,只见禁锢法阵再起,无数血色碎花疾速涌动,拦住他的脚步。
“让开。”崔绝冷声说,“你救不了六极恶凰,杀了你,再杀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花重锦哑声:“知其不可为,是否就不为?”
“即便魂飞魄散?”
“即便魂飞魄散。”
“好。”崔绝道,“成全你。”
他话音落地,阴天子祭起古剑。
空中传来一声破碎声,崔绝下意识看向头顶——那从花重锦胸中飞出的铜镜寸寸断裂。
“那是他的魂元。”阴天子皱眉,“他自爆了。”
只见天地间残火与乱花纷飞,漫天硝烟之后,花重锦的魂体骤然崩解,化作万千魂片。
此时此刻,他再无保留,魂元之力完全释放,空前的力量爆涌而出,铸起一个血色法阵,将他们死死困在鬼门关内。
“动手吧。”崔绝沉声说。
阴天子二指点在眉间,指尖的死气浓郁到近于液态,随着指尖抽离,一尊雕琢繁复古朴的黑玉印玺从眉心诞出。
幽冥天子印。
刹那间,万物沉寂。
阴天子掌心一翻。
鬼唱声起,阴风肆动,一股压倒天地的森寒威压爆发出去。
法阵轰然崩散。
魂片再无处寄托,漫天飞舞。
就在此时,无数金色丝线突然从空中浮现,迅速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纷飞的魂片悉数收纳。
阴天子收起印玺,抬头,浓厚的云层还留有凤凰飞过的残痕,他纵身追了上去。
背后崔绝晃了一下。
阴天子立即回身抱住他:“你怎样?”
“没有大碍,”崔绝声音虚弱,他没有修为,强行使用九生眼只能催动魂元之力,现在一阵阵发晕,他按着胸口,急道,“你不用管我,快……”
“我不会丢下受伤的你。”阴天子打断他。
崔绝一怔,继而笑了起来。
稍一耽搁,天空中已经再也没有六极恶凰的痕迹。
阴天子沉声道:“让他走脱了,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崔绝道,“走脱也是好事,他背后不只有花重锦一个人,还有其他帮手,这个帮手甚至比六极恶凰还要危险,你刚才如果追踪上去,对方狗急跳墙,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破坏。”
阴天子知道崔绝只是在开解自己,不由得心底柔软,低头看向怀中人:“辛苦你了。”
“明明是你在冲锋陷阵,我辛苦什么?”
阴天子笑了笑,低声道:“逞强。”
崔绝抿唇轻笑,看向远方,一个黑色身影站在鬼门关最高点,正将金色大网收紧,逐渐缩小成一个巴掌大的锦囊。
正是鬼门提督叶深。
他跃下房顶,提着锦囊走来。
崔绝觉得自己和主君的姿势不太得体,挣了两下,却没能如愿,咦了一声,“放我下来吧。”
阴天子:“地上脏。”
崔绝:“所以你准备抱我回去吗?”
阴天子:“有何不可?”
“???”
话虽这么说,但阴天子还是在叶深走近时将崔绝放了下来。
长夜过去,天色微微亮起,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硝烟之味。
叶深打过招呼,将手里一个锦囊提起,上面金丝流转,音乐可以看到内中漂浮着的红色魂片。
崔绝将寂子破镜的碎片递给他:“还有几片,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了,你让人打扫战场时留意一些。”
叶深接过碎片,死死攥紧,过了一会儿,低声道:“我想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会……还在?”
“或许他逆转了献魂,或许他根本没有献魂。”崔绝道,“目前还不得而知,你可以暂时选一个容易接受的来相信。”
叶深:“当年我是亲眼看着的,不会有错,而逆转献魂也不可能,献魂毫无疑问是不能逆转的。”
阴天子一直站在旁边兴致缺缺地听他们说话,淡淡道:“‘毫无疑问’这个词用得太过武断。”
叶深顿了顿,解释道:“关于献魂的逆转问题,本门曾有过深入研究,当年老师献魂之后,东方有雪也曾潜心研究过,花费了很多精力,结论仍然是不行。”
阴天子:“他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叶深不假思索地反驳:“他不行,这世界上就没有人行。”
“哈。”崔绝笑了一声。
叶深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难看地闭了嘴。
崔绝道:“把尊师的魂片送去补魂司吧。”
补魂司中有冥界独特的工种——鬼绣,那些绣工们能以针线织补破损的魂体,帮助在死亡过程中受损的亡魂恢复完整。
叶深应声,却没有离开,犹豫了片刻,出声道:“这魂元……是否还有修补的必要?”
已经碎到这种程度了,即便补魂司有织天之能,也很难将其恢复原状,并且,就算修补完整,以花重锦犯下的罪行,也逃不开魂飞魄散的处罚。
“不试试,怎么知道?”崔绝没有正面回答。
叶深已经明白,点头:“是。”
等叶深走远,阴天子淡淡地问:“你仍然想救花重锦?”
崔绝看他一眼,有点想笑,不知道花重锦怎么他了,战斗中就没给人家好脸色,现在更是满眼猜疑,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帅就不高兴啊。
“我不是想救他,”崔绝温声解释,“他罪孽深重,不是我能救的。”
阴天子低头看着他:“你想让我给他特赦?”
崔绝眨眨眼:“不行吗?”
“如果你开口,我会给。”阴天子神情淡然地表态,说完沉默了片刻,又出声,“但我也会不高兴。”
“哈哈。”崔绝直接笑出了声,“开玩笑的,我没有想救他。”
“不许开玩笑。”
“是!”
阴天子:“那你为何还要送花重锦的魂片去补魂司?叶深囚禁东方有雪一事还没了结,他现在应该在审慎处,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崔绝看出来了,自家主君这是对整个阵门都没有好感。
“他是花重锦的嫡传弟子,除了他们师兄弟,恐怕还没有人能在那样危急的情形下将花重锦的魂片尽收囊中,我也不是想要修补花重锦的魂体,而是希望补魂司能给我解开一个谜题。”
“找出当年献魂的真相。”
“陛下聪明。”崔绝伸手捏了一把阴天子的脸皮。
阴天子挥手打开他:“欺君犯上,大逆不道。”
崔绝笑弯了眼睛。
阴天子哼了一声,也低笑起来。
六极恶凰的破坏力极强,虽然鬼门关提早一步启动守护法阵,依然被摧毁好几处建筑物。
白无常赶过来时,崔绝正在和鬼门关的领导班子开会讨论重建问题。
阴天子也在会议室,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堂而皇之地玩手机,一副不理朝政的昏君模样。
——他苏醒已经两年,却没有亲政,外界传闻四起,都说判官贪恋权力不愿还政,但看这样子,阴天子自己也没有夺权的意思。
白无常心底暗想:或许并不用担心崔绝会不得善终,阴天子对他,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纵容。
会后,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崔绝伸了个懒腰,疲惫地趴在会议桌上。
阴天子放下手机:“让鬼门关安排房间,你需要休息。”
崔绝歪头看着他,笑起来:“还没到可以休息的时候。”
白无常坐在会议桌另一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心情复杂。
——明明通宵加班的是自己和黑无常,你们两位公然翘班,扔下重要工作去与民同乐,还吃糖葫芦,玩得不知道有多快活,现在摆出这副亏虚脸,你不觉得非常不利于团结吗?
阴天子道:“等事情结束,你该休一个假,去阳间疗养,如何?”
崔绝笑了笑,没有表态。
白无常的脸色有些变了,悄悄瞄了一眼阴天子,不确定这个“休假”是否是字面意思,按说判官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哪有结束的时候。
阴天子转过头来:“你看什么?”
“看你咋……我没看什么。”白无常被他冰冷的视线刺得缩了缩,余光扫到空荡荡的会议室,突然意识到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这屋只剩帝妃……咳……阴天子和判官以及似乎有些过于明亮的自己。
——嫌我打扰你们了?
——可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也不是为了杵这儿惹人烦的,我有正经工作的。
他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不由得腰杆挺直,大声道:“臣有本奏。”
阴天子:“你吃错什么药了?”
“……判官!”白无常怒道,“你真不打算给陛下请个语文老师吗?这是什么说话方式!”
崔绝:“我想给你请个语文老师。”
阴天子:“你到底来干什么的,有事说事,别那么多废话。”
“是!!!”白无常郁闷地翻开工作手册:“第一,越狱事件发生后,无常司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飞快调集八千名鬼差,稳住社会治安,保证百鬼夜行工作的正常开展;第二,鬼兵大统领接管劫海活狱,将趁乱越狱的1234名囚犯全部抓捕归案;第三,共有36名狱警轻伤,8名重伤,无人员伤亡,补魂司已经派出医疗队前往救助;第四,无央数劫阵被毁,刑狱司正在着手重建,预计三个月完成,工费——你先吃一颗速效救心丸——预算是……”
毫无起伏的棒读声音,阴天子半句都不愿听,懒洋洋地仰在椅子里玩手机,等白无常棒读结束,抬头问崔绝:“第一条的意义是什么?”
崔绝:“邀功。”
白无常仰天,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警告你们,我一夜没睡,别惹我。”
阴天子:“我们也一夜没睡。”
白无常炸毛:“那是我的原因吗?”
“别闹,生气伤肝,”崔绝丢了个东西过去,笑道,“短短几个小时你就做了这么多工作,真不愧是中央十二司之翘楚。”
白无常接过他丢过来的东西,发现是颗薄荷糖,饭店吃完结账时常送的那种,虽然不稀罕,但还是剥开糖纸送进嘴里,清凉的感觉直冲头顶,让混沌的大脑舒服一些。
礼尚往来,他丢了一颗奶片给崔绝,含着薄荷糖哼哼:“我更喜欢被称为最受欢迎男鬼差。”
阴天子:“东方有雪想必也很欢迎你。”
“呸呸呸,童言无忌!”
阴天子登时发作:“你……”
崔绝轻轻按住他的手,然后抬头,视线恍若十分不经意地扫过门口,惊讶地问:“鬼门提督?”
白无常猛地坐正,一瞬间,后脖颈都僵直了。
“哎呀,”崔绝扶了一下眼镜,摇着头苦笑,“看我这老花眼,原来是玻璃上的树影。”
“崔子珏???”白无常蓦地扭头,门口空荡荡,半个鬼影都没有,回头张牙舞爪地扑向崔绝。
阴天子拦住他:“你不能叫他子珏。”
“这是他的字,我当然能叫。”
“不能。”
“?”
“我不允许。”
“???”白无常困惑:“名字不就是让人喊的吗,看不爽你给他取个专有名字,我都这么叫他几百年了,在你沉睡期间我们都是这么叫的,老黑也这么叫,大统领也这么叫,总督主也这么叫……什么声音?”
阴天子手底的会议桌上出现数道惊人的裂痕。
白无常倒吸一口冷气。
“咦,”崔绝抬眼看向门口,“鬼门提督?”
“???”白无常认为崔绝过分了,为何觉得自己会一而再地摔在同一个坑里,这是对自己智商的蔑视,嗤道:“还来?再来我的鬼门提督ptsd都要脱敏……敏……敏……”
一个黑色身影走进会议室。
白无常:“???”
叶深还不是正式释放,没有穿制服,黑色的衬衫下,身姿瘦而挺拔,像一株孤松,他面无表情,视白无常如空气,径直越过他,将一个文件夹放在崔绝面前:“这是补魂司给出的绣补方案,成功率不到1‰,建议放弃。”
白无常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一脑袋磕在会议桌上。
声音脆到叶深不由得看过去。
崔绝笑眯眯道:“不用担心,被自己蠢死了。”
阴天子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叶深:“……”
崔绝翻开文件夹,仔细看向补魂司那个方案,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阴天子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崔绝将文件夹往他那边推了推:“陛下也看看吧。”
“嗯。”阴天子倾身靠过去,一手搭在崔绝的椅背上,和他一起看向文件里的内容。
——以能量瞬间释放造成大规模杀伤性冲击为目的的自爆行为往往对魂片产生至少三次n2级别以上的不可测损伤和边缘远离既有规律的异锐归勒分布,有充足理由认为不能按照常规方法进行绣补,经专家组研讨,唯一可以尝试方法是以鬼绣结合螣毒搭配炼魂术,运气好的情况下,成功率或有可能接近1‰,但有更大可能绣补失败导致魂片彻底消散……
看了不到两分钟,阴天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
崔绝拿笔将“鬼绣”、“螣毒”等几个关键字眼圈起来,低笑:“技术宅的公文就这样。”
“才不咧,”白无常插嘴,“人家天工司的公文就很清爽。”
正如差生总是认为优生在老师面前装模作样,白无常一直觉得以高贵优雅著称的补魂司掌司十分虚伪矫情。
——像个明明整天打牌撸串看低俗视频却总是在朋友圈晒书健身听古典音乐的文艺犯。
崔绝瞥他一眼。
“看什么?”白无常对他这一眼感到不满,仿佛将自己和补魂司之流拉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我司的公文可都是老黑主笔。”
我们黑无常虽然无趣,但腹有诗书,才华不是你们这些文盲能比的。
文件最后一页附录了财务预算——七百二十万冥币,崔绝扫过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文件夹合上。
阴天子疑道:“怎么了?”
“你说的没错,”崔绝真诚地说,“这果然是一份狗屁不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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