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道是无晴却有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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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月雄亲自送了祖母回寿春堂，卫福过来问：“夫人问节度使什么时候回去？”

“时辰不早了，元日要早起，一应事宜众多，席撤了吧。”

归晚刚洗刷完毕，准备歇息，便听见外面传节度使到了。归晚连忙放下篦头的梳子，连外裳来不及脱，钻了被窝进去。鸣翠也很是反应快，走出门道：“回家主，郡主已经歇下了。”

“怎么歇息这么早？”处月雄蹙眉。

“郡主感到有些疲惫，便早早歇着了。”

“老祖宗尚未就寝，她一个晚辈就这么中途离席像怎么回事？让郡主穿衣起来，今夜除夕，晋阳府有晋阳府的规矩，要守岁至天明。”

归晚里头听见这浑人的话，已经恨得牙根痒痒，先前她从没听说过必须守岁不能安歇的说法，外面的鸣翠哑口无言，目光往内寝看去，节度使如此这般强势，只怕郡主推脱不过去了。

归晚生气地从被窝坐了起来，扬声道：“侯爷抚完了琴，果然精神头大，这除夕元日一夜连，各路仙爷都在，侯爷说话可得实诚点。”

处月雄听见她里头搭腔，知道她这压根没睡，“既然未睡便起来吧，本侯何曾说假，你我今夜要一起守岁。”

一边说，一边掀帘走入，“若是想听琴，本侯弹奏给你听便是。”

进去后，便见小丫头的发鬓已然散放了下来，只是那夹袄还穿着，有些松松垮垮，露出一截子雪白的脖颈，因喝了几杯薄酒的缘故，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烛光下闪耀，他心头不由地一怔。

归晚见他不语，只以为他是在等自己，便重新去了镜前篦头，却恍然发觉有目光在盯着自己瞧，归晚心头不免讶然，回过头来问：“侯爷在看什么？”

处月雄这才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冷声道：“这般瞧着，你都慢慢吞吞，还不赶紧穿件褙子走？”

归晚篦头的梳子一顿，耍小聪明道：“我听说这守岁不用赶时辰，只要心意到，崩管什么地方守，都是一样的。”

“自是不一样，在这儿守岁，便成了守夫人梳妆了。”

归晚被噎了一下，才道：“鸣翠，过来给我梳个发髻。”

处月雄道，“大晚上没人瞧你，穿暖和点便可以了。”

那句“大晚上没人瞧你”很让归晚不喜，莫非他不是人？她冷着一张小脸，简单拢了个发髻，散了一肩头的直发，穿了褙子又裹了新式的披风，拿了暖炉，才跟着处月雄离开了绛云轩。

鸣翠等人跟在后面，处月雄见了尾巴在后面，便道：“你们都退下吧，本侯要与夫人单独守岁。”

鸣翠惦记道：“我家郡主体弱，家主且不可以一夜都在外面啊。”

处月雄没理睬，只拉着归晚的小手往园路上走去，除夕夜本是张灯结彩，然他却偏带着自己走些僻静的路，仿佛是在偷偷摸摸一般，归晚见漆黑的前路，不禁问道：“你到底领我我去哪儿？是祖母那边吗？”

“她老人家已经歇息了。”

闻听不去寿春堂，她心头不由的有些不安，她住了脚，将手往后抽了下。

“那边黑灯瞎火的，我不去。”

手腕在他的手里被他攥得结实，“在我身边，你害怕什么。”归晚心道：正是你在身边，才心惊胆寒呢。然她嘴上不能说出来，只能是赶鸭子上架，很无奈。

走着走着，归晚好像认出这是去往怡春堂的路，莫非是去怡春堂？年前因为冷战，处月雄一直住在节度府，这搬入怡春堂的事情就搁浅了，便道：“这怡春堂尚未入住，来这做什么？”

只听他温沉的开了口，“跟着我来。”

待走近时，归晚见里面燃着灯火，外面候着家仆奴婢，处月雄侧首看过来，见归晚在发呆，便道：“我今日刚搬进去，这是我们第一个年，今晚一起在这儿守岁。”

入了门，才瞧见里头已经安置妥帖，内寝里也一应俱全，床榻上帐子和床褥枕头业已齐全。

“明日无论是搬迁，还是入住，皆是吉庆，你就规整一下，也住进来吧。这样新的一年，便是新的开始。”

归晚反应有些缓慢：“你是说，以后我们一起住在怡春堂？”

处月雄冷魅一笑，“怎么，高兴坏了，不敢相信？”

归晚斜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这怡春堂庙小，还是节度府适合使君及内眷。”

“郡主若想去节度府住，本侯也不会拒绝的。”他凝眸看过来，眼眸里分明有几分探寻，“看上去，你这几日过得有些伤情。”

归晚心头暗暗咬牙，面上却笑道：“比不得节度使住得优渥，但好在比侯爷过得安静一些。本郡主选出来的侍妾可是趁手？”

处月雄微微蹙眉，若非这丫头提及，他差点都忘了这事，那几个侍妾差点没逼疯他。他微微俯下脑袋，含笑道，“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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