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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冬的蚊子尤其毒,万酥瘙痒难耐,爬起来去庭院看清冷冷的月色。
外面雨早停了,偶尔有几声闷雷,月色苍冷如霜,四周黑漆漆的,寻不到半颗星星。
刚过二十四生辰的万酥,竟忽然有了种自己要美人迟暮的感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万酥就把馆陵赶去炖了碗阿胶燕窝补补神。
那几天,什么人参虫草,雪蛤花胶,鹿茸红花,一碗碗补品轮着吃了个遍。
大抵是吃太补了,以至于她当月葵水都没来,弄得馆陵还以为是万酥有身孕了,焦急地要去请太医。
万酥白眼差点没翻出眼眶:“你见皇帝有留过夜?”
馆陵不说话了。
*
大宣皇历七年,五月。
霓嫔与假太监私通这事把皇帝气得够呛。
虽然最终假太监被凌迟,霓嫔被杖毙抛尸乱葬岗,但皇帝似乎依旧不解恨,连续几个早朝眉头都紧锁得厉害。
万酥今儿指甲染了新颜色,她悠哉躺在贵妃椅里吹着手指。
在一旁伺候她的馆陵说皇帝昨夜咳到了半夜,太医叫了好几回。
万酥微微一笑,总觉得自己离贵太妃之位又近了一步。
她其实很早便得知霓嫔与人私通,但她选择了烂在肚里。
但她总觉得,妃嫔与人私通,运气好些怀个“野种”什么的,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
若是能一举生个假皇子,将来江山易主,新帝若是旁姓人,万酥隔岸观火也未尝不是一件趣事,事不关己,自然灯笼高高挂起。
只是没想到,火那么快便烧透了这层纸。
近乎无欲无求的万酥,很想去宫外养老了,建一处依山傍水的大宅子,万酥乐滋滋地想:那公输家的二姐儿相貌柔美,到时候招进府里好了,秦家的姑娘也生得如花似玉,那时也一并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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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宣皇历七年,九月。
混混度日的万酥晚膳喝了老鸭子汤,鲜得她舌头都酥了,她不顾馆陵食不过三的劝告,连喝了四五碗,事不过三,食也不过三,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万酥自己也觉得无奈。
可谁让这碗做得那么小,她又不是刚断奶的小崽猫。
隔日一大清早,万家秘密来信,称家里有事变,让万酥在后宫多提防。
朝中大臣向来对万家颇有争议,尤其是近期,弹劾之论波涛汹涌,日甚一日。
横走后宫多年的万酥初次有了身临绝境的危机感。
*
大宣皇历七年,仲冬十一月。
曲贵人曲沁柔因病撒手人寰,皇帝感慨其生前谦顺蕙质,特追封为贞妃,厚葬于昌华陵内。
过了晌午新得宠的白贵人前来请安,白贵人极会唱黄梅戏,其父便是淮安数一数二的黄梅戏大师。
白贵人更是即兴给万酥唱了一曲,那嗓音婉婉转转,可比黄鹂鸟还要娓妙动听。
“这曲子什么名字?”万酥端着茶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白贵人语笑嫣然,自是唇红齿白:“回贵妃娘娘,老曲子了,叫《沁人心》。”
*
大宣皇历七年,腊月。
元旦当天,身为三朝元老的万丞相被定罪,关押大牢,三日后被流放。
万酥忽然意识到,是皇帝要除去她们万家,她端坐在雕花木椅里,试图维持她最后的尊严。
她头脑一热跑去大殿跟皇帝对峙,听着皇帝列举她一条条或真实或莫须有的罪行,她才知道自己早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皇帝让一旁的小太监研了墨,万酥恍然意识到,那大概便是她的废妃诏书了。
皇帝傲然睥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家骄横跋扈多年,是该到头了。”
万酥乌发上插着沉重的华簪,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她目光盯着地面,心绪混乱。
万酥从进宫到万家衰败,再到她与皇帝撕破脸皮一共过了六年时间。
这六年里皇帝对她的态度除了不冷不热便是视而不见。
皇帝不喜她,她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所幸她也不怎么喜欢皇帝。
逢场做戏谁不会,只是可惜老皇帝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
也对,他是一国天子,从来只有别人绞尽脑汁演给他看。
打个比方便是,假如万酥跟皇后等一众妃嫔叩见皇帝,皇帝会温柔地扶起皇后,愉悦地让其他妃嫔平身,而万酥就被晾在一边,不闻也不问,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停留一瞬间。
然而虽如此,皇帝对于她的赏赐却绝对不会少,甚至赶超了皇后,月例也是超额地给。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万酥骄横的脾性。
这一系列作为,让人心中不快又着实挑不出毛病,这就是大宣的笑面虎皇帝傅政。
然而此刻她望着皇帝布满阴霾的脸,觉得他根本谈不上笑面虎,而是一只吞人不吐骨头的恶兽。
卧薪尝胆多年,终于要将她万家连根拔起了。
很多道理,其实她很早就懂了。
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
从皇帝宫殿回来后,万酥正式被软禁。
*
大宣皇历八年,三月末。
被流放松煌岭的万父病逝消息传来。
万酥刚把眼泪流干,大哥二哥战死沙场的急报便如潮水猛兽虎视汹汹。
傍晚时,皇帝破天荒地来了万酥的裕合宫。
万酥眼眶里灼红,用尽了力抬头望向面容冷峻的皇帝,恨不得在他身上抠出个洞来。
她咬紧牙关,颤抖地出声:“我万家败落,母早亡,父被流放病逝,大哥死于降军偷袭,二哥不治身亡,到底是我二哥不治而身亡,还是说根本没有人去医治他?”
皇帝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只留下万酥依旧在喃喃自语。
她眼瞳中密布血丝,悲痛欲绝地朝皇帝喊:“枉我大哥对承阳公主一片痴心,听信你要为他们赐婚的谎话,对朝廷忠心耿耿,此刻他尸骨未寒,你竟将承阳公主派去和亲,那是你亲妹妹!”
皇帝眼底藏着几分狠毒,嘲笑的目光劈头盖脸落在万酥身上:“亲妹妹又如何,朕是皇帝,是男人,朕要目光长远,为大宣将来着想,这些不是你们短目的妇人能理解的。”
万酥惨淡笑了:“是,我短目,所以我爹此刻的结果便是你的后尘。”
皇帝显然是动了怒,他挥了挥手,大门左右两旁的侍卫会意,将万酥粗鲁地拖了出去。
整个宫殿回荡着万酥凄凉的叫声。
万酥哭得肝胆欲裂,但她还是清楚地听见皇帝说:“看来朕是留不得你了。”
*
大宣皇历八年,四月初。
作天作地的万酥,终于被赐死了。
后宫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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