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同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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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母早亡，上山之前没少被欺负，凡事喜欢憋在心里面。想知道必须要问，有时候问了也不说……”

“啧。”

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心里这才爽快不少，别扭道：“不是说他不好……时间长了，我没成就感。”

沈衡莞尔。

他笑起来实在好看，脸上的病气似乎也消了几分，连带着谢霄原本郁闷的心情也明朗不少。

“真的，跟我以前不一样，就是个闷葫芦。”他这样强调，“其实不止何锈之，顾礼跟周弄雪也不太喜欢他。”

“那天周弄雪还想动手杀人，被我拦住了。”

谢霄简单向沈衡说了山下发生的事，“要是有人这么说我，能把人打趴下的我肯定当场就打。比我厉害的就记着，等实力高过他再动手。”

可修真界又有几个人能比谢霄厉害呢？沈衡眉眼弯弯。

当然，真正让他开心的不仅是来自师弟的叙述，更那份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的风发意气。

——哪怕青年已经是名动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大剑修了。

可有些事情上，在师兄面前，还是率性直白得宛如初出茅庐的少年。

教沈衡没有办法不心软。

“然后呢？”他这样问谢霄。

木剑自觉派上用场，欢快地甩了甩剑穗，又被沈衡给按住。

他垂眸，将剑重新横放到腿上，轻轻抚摸开刃处，动作轻柔，“你教训周弄雪了？”

上一辈的恩怨沈衡不太在意，他只是担心谢霄切磋中吃亏。

“没，周弄雪估计是准备之后找我，送了我一只灵鹤。”谢霄态度坦然，“我直接放御兽袋里面养着了。”

“名字还挺好听，叫松雪。”

世上风雅那么多，为什么偏偏给鹤取这个名字呢？沈衡窥到一点周弄雪的心意，只是看破不说破。

——尤其在谢霄完全没有觉察出半分苗头的情况下。

何必为了外人给自家师弟增添苦恼呢？

谢霄再度强调，完全没有正在向长辈告状的自觉：“庄岑真的不错，是他们几个眼光有问题。”

“嗯。”沈衡弯眸应了一声，也起了几分好奇。

“说了这么多，你认为师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尽管刚刚一直在说庄岑怎样怎样，可谢霄确实没有给他完整确切的评价。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思索片刻后，他这样回答沈衡：

“……怎么说呢，有恒心，也不缺乏毅力，心思挺重一乖小孩。放着不管确实可能想不开走歪路子，但也不至于到周弄雪说的程度。”

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措辞有多矛盾。

沈衡眸中泄出笑意。

他不能开口说话，木剑代他发出类似低效的嗡声，弄得谢霄颇不自在。

他开口道：“师兄在想什么？”

沈衡还能想什么？无非就是想他的师弟到底多可爱，多让人倾倒罢了。

他摇头不语，倒显得故意卖关子。

“……好吧。”谢霄无奈，“我承认他确实故意想讨好我，向我卖乖，可是他才多大啊？”

向比自己强大的存在寻求庇护是人之常情。

沈衡其实无所谓。

虽然说那也是他的师侄，可人的心也就那么大。

里面装满了，就很难再塞下一个陌生小辈。

趋利避害也好，居心叵测也罢，只要谢霄自己开心就行。

谢霄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

所以沈衡不会额外再嘱咐其他。

拉着他又聊了一会，谢霄这才说到正事。

“庄岑进境很快，但他以前没接触过修真界，我想带他找个秘境历练一下，熟悉环境。”

庄岑自己下山，谢霄不放心。

出于某种原因，他没办法离上青山太久太远，更何况是秘境这种定时开放，封闭性极强的地方。

所以才会特地跑过来征询沈衡的意见。

沈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借着剑问道：“你想去吗？”

“这不是怕庄岑半路出家，万一有什么意外……”谢霄下意识回答，“这不是对不起师姐嘛。”

沈衡于是又问了一遍。

“你想去吗？”

肆意交游，成天到处闯荡的日子已经离他很远了，谢霄一时无法回答。

兴许是想的。

他的踌躇出卖了他。

沈衡于是道：“那便去吧。”

“可是……”

他在上青山能起到震慑作用，就算有宵小对门派有不轨之意，也得掂量掂量他手里的剑。

沈衡只道不碍事，让谢霄放心去。

“准备去哪？”他试图了解更多细节。

谢霄还没想好，他只是过来提前报备的，便摇头道：“再看，视情况决定。”

沈衡心思绕了好几圈，手腕翻转，拂过储物袋，翻出一份舆图。

地图是他很久之前给谢霄准备的礼物，一直没送出去，没想到居然有派上用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