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司马衷不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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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怀孕,司马遹悲从中来，忍不住要落泪。

男孩一下一下地啜泣，怀谁不好,偏生是大侄？

他不要啊！

“哭啥呢，吃得好端端的,你哭啥呢？”晋武帝一个眼神飞过来,骂道，“你亲爹还没死呢，就跟哭丧似的。”

“父皇,你，你可能要当祖父了。”

“什么？”

“我，我吃了大侄口水,我怀孕了……”

司马遹哭着说得断断续续的，真他给雷个半死。晋武帝风流了大半辈，睡过漂亮女人有许多,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吃口水怀孕。

气得皇帝头上青筋都要冒出来,喝道：“你傻孩说什么胡话呢？吃口水是不怀孕！”

“原来是这样啊。”司马遹浑身一松，心头卸下了千斤包袱。

不是怀孕就好,他还没做好当爸爸的思想准备。

大葱好奇地看着小叔叔在哭,哭鼻样子真蠢啊,原来小叔叔比他还笨。小孩好奇地探过头来，纠正道：“小叔叔,吃口水是不怀孕。”

“就你懂？”文盲司马遹恼羞成怒。

“我母妃总是说吃不完，剩饭都叫我父王给吃了,也没见我父王怀孕啊。”大葱举出生活当中的常见例，叹了一口气，“唉,女人就是烦，整天喊减肥，连饭都不好好吃。”

晋武帝：哦，原来太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啊。

堂堂太子居然得吃人剩饭，真是夫纲不振！

嗯，改天他必须跟儿子传授一下御女秘笈，别让女人爬到他儿子头上。太子本来就不聪明，现在都吃剩饭了，以后还得了？

司马炎丝毫不记得，自己也有被皇后踹下去床经历。

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晋武帝看向司马遹，小子都十岁，在男女知识上竟然如此浅薄，也到了需要启蒙阶段。身为父亲，他考虑事情有很多，孩子都十岁了，是时候要在洛阳给孩子盖王府，好日后娶媳妇。

房子盖个两三年，等司马遹十几岁时候，就可以打发出宫结婚过日子。

按照惯例，太子十三岁成婚，十几岁男孩就不是小孩，是大人了。太子结婚早，下面的兄弟们跟着也结婚早。

从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混乱中死了多少人啊。大晋如今百废待兴，就盼着人人早婚，多生两个娃娃，来提高生产力。

所以在皇帝眼中，早婚是有道理。

既然都想到这事，他让人洛阳城的舆图拿出来，问一下孩子意见。

“沙门，你想在哪里建府啊？”

“要热闹的好，不要太冷清。府里地方要大一，弄个羊圈猪圈菜地什么，自给自足，还可以做得好宴席，来请父皇吃。”

司马遹随口说着，他人其实也挺接地气。他不爱膏粱锦绣，反而喜欢市井烟火气。

“行吧，就依你。”

晋武帝心中有数，个要求并不难，儿子分家不要宝器玉石，只想过上种菜养羊生活。愿望说起来没啥出息，但是当王爷的，要啥大出息呢？

若是皇们都想要出人头地，太子位置可就悬了。

恐怕登高一呼，连皇帝位置都能掀翻。

自从司马炎确定要给司马遹建府之后，第二天封王旨意就下来了。谢才人的落霞殿热闹得很，数年来没有交流嫔妃们都送来礼物，顺便一探究竟。

没想到哇，位谢才人平日里不争不抢的，居然叫儿子得了样的大实惠！

陛下封了司马遹为广陵王，广陵是个好地方，食邑数万户。圣旨已经定下来在洛阳建府，陛下圈了一块好地，选定良辰吉日动工。

种能留在首都过日子，都代表受宠意思。

只有不受宠王爷，才被赶到封地上生活，眼不见为干净。

来祝贺的妃嫔甭管心里想什么，脸上总是高高兴兴的。大家同事一场，又有竞争关系，看到别人儿子升职加薪分房子，说话语气都酸溜溜。

“谢妹妹这回可是熬出头了，了能享儿子福气。”位是奚落谢才人位份低。

“谢妹妹这儿冷清，有空的时候，可以多往本宫那里走走。”位是看人家儿子得宠，想要结盟。

“谢妹妹的母族应当很高兴吧，脸上有光得很。”位是嘲笑谢才人的爹是屠夫，暗骂她粗鄙。

小谢的笑容淡淡的，招待好一波又一波客人，煮了一大壶茶水，灌得别人肚发胀。反正她一句实话都不说，别人跟她说话，她就劝人喝茶，嘴上“嗯”“是啊”“你说得对”来附和着。

跟应声虫似。

旁人都当她听不出好赖话，坐了一儿，被茶催得一大泡尿，都急着回去了。

小谢捧着还没入口的茶，看着女人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哼”了一声，乐得安静。

司马遹没在落霞殿，他躲出去了，天他被封王，好多人看他眼神都不对劲。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把他当货物一样，掂量着价值几何。

司马遹很讨厌种眼神。

但总体而言，能当上王爷，谁愿意当穷逼啊？

广陵王能享受封地产出的土特产和赋税，他再也不用为赚零花钱而担忧。谢才人在宫里也有脸面，送来的分例和布料不再被人以次充好。

以前母两人换季都能分得丝绸做衣裳，但是放了一年的旧绸和新款好东西，能比吗？

前者都快要褪色了！

并非陛下和皇后苛待后宫嫔妃，而是总有人从中牟利。以前时候，司马遹还此而生气，但现在他不了，谢才人教他后宫生活。

苟一苟，啥都有。

现在他苟出头了。

小谢看着司马遹回来，儿子长得跟小牛犊一样，吃得多长得快。她拿着帕给儿子擦汗，就像是他小时候一样。

别的妃嫔暗讽她不争气，但她觉得自己挺争气。

她爹只是杀羊屠夫，如今她混成了才人，她儿子混成了王爷。不叫争气，那什么叫争气？

做人不能太贪心，贪心惹来祸事。

小谢有自己一套生存哲学，她问儿子：“沙门在洛阳城有了府邸，陛下许你出去吗？”

“陛下允许我偶尔出去看看，娘，怎么了？”司马遹猜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外祖父，“娘，是想要我去看看外祖父吗？”

小谢叹了一口气，道：“沙门有空就去看看吧，也不知道他活得怎么样了。”

连个生死都不知道。

她进宫的时候才十几岁，她爹在市集杀羊卖羊肉。后来她攒了点钱，求出宫办事太监帮她看看爹爹怎么样了。

太监收了钱，只带回来一个口信，说谢大叔身体很好，一顿能吃一斤汤面。

小谢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在心中暗骂：“骗人，我爹从来都不爱吃汤面！我爹爱吃饼，爱把烤饼泡在羊杂汤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