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司马衷不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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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准是太监钱给吞了，却没有探望她亲爹。

小谢失望极了，不愿意再花冤枉钱去打听消息。回她把事情交代给她儿子，希望能找到她亲爹。

是生是死，给个准话就行。

如果她爹还活着，现在应该是四十几岁。她离家的时候，她爹在东市卖羊肉，她将谢大叔大概相貌给儿子认真描述了一遍，还讲出了父女两人都很爱吃食物。

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

“羊杂不好卖，我们就自己吃了，好歹也是肉啊。熬得一锅奶白色的羊杂汤，冬天喝上一碗，那滋味最美了……”

司马遹默默记在心里。

他骑着一头劣马出宫，就去寻找他外祖父。东市位置好找，在洛阳城里一问便有人指路，他牵着马走在市集里，看见一个开茶摊大妈，停下来买水。

他端起瓷碗，却没有喝一口，问道：“大娘，请问你知道东市有卖羊肉谢大叔吗？”

既然是顾客问到，大妈闲着也是闲着，跟他唠嗑起来：“有啊，那棵黄杨树下肉摊，便是老谢的，谢卖肉一向足斤足两，从来不骗称。唉，可惜了他家闺女，本来生得是街上一枝花……”

妇女还没说完，就看见男孩牵着马走了。

“哎，哎，怎么就走了呢？”

大妈瞅见碗里水丝毫没少，觉得今日真是遇见了怪人。

莫非是老谢家里亲戚？怎么都十年了，才找上来呢？

谢大叔也没想到，自己摊面前来了一个面生男孩。他眯着双眼，说话响亮，中气十足：“位小哥，你可要买哪个部位羊肉？”

司马遹打量着外祖父的脸，道：“我是来寻亲的。”

外祖父长得凶狠彪悍，能生出他娘样的美人，绝对是祖上烧高香了。

“切，寻亲，我一没有兄弟二没有侄，休想来骗我。”谢大叔干屠夫挣了一点钱，打他主意的人可不少，“走走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司马遹接着说：“我娘乳名唤作小九，我是小九儿子。”

谢大叔一惊，险些剁肉自己指给剁了，“什么，你是小九儿子？你说你娘是小九，你怎么证明？”

知道他女儿叫小九人也不少，整个菜市场里人都晓得。小九当年进宫，就不见有音信，有人说小九当娘娘，享福去了。还有人说小九死在宫里，甚至有人传言小九远嫁出去。

谢大叔只信好话，他相信他女儿活得好好。

“我娘想念家里一碗羊杂汤，知道您最爱吃烤饼配汤。您给她取名做小九，是因为做梦梦见九颗星星在天上。”

女儿小名来历，只有谢大叔和他早死婆娘，还有小谢知道。

杀羊屠夫一听，就有几分相信是他外孙了。再仔细看看孩子眉眼，确跟小谢有几分相似，长得秀气极了。

“好孩，来家里说吧。”

激动之下，谢大叔干脆肉摊一收，拉着司马遹就要回家。他住在东市一条巷里，前前后后都有几户人家，今日看他收摊得早，还问是不是出事了。

“没事，没事！”

谢大叔摆着，关上家里门，隔绝了外人的视线。司马遹牵着马，马拴进去院子里面。

男孩当场就跪下了，喊道：“外祖父，我是沙门啊——”

娘亲不能尽孝多年，他跪一跪外祖父，应当。

喜得谢大叔抹着眼泪，要他扶起来。哟，他女儿不仅活得好好，还给他生了外孙。

就是天大的喜事！

谢大叔只有小谢这一个孩，一直担忧得要死，女儿的生死不明，他就继续杀羊挣钱。万一女儿熬到出宫，成了姑娘，回来投靠他怎么办？

宫女都没人娶，谢大叔打算养女儿一辈，嫁不出去就算了。

没想到如今连孙都有了！

说起女婿，谢大叔就生气，问道：“好孩，你爹是谁，怎么那么多年了，都不见上门来的？”

连孩子都生了，总得通知他一声吧？

哪有样不做人的！

“我娘在宫里当了才人，是陛下女人，只是位份太低，所以连信儿都没有传出来。”司马遹说到自己渣爹，怪不好意思，“陛下儿子多，不缺我一个。”

谢才人产，晋武帝没有太重视。

也忘了要通知小谢的家人。

“哎呀，哎呀，哎呀——”

么天大消息，吓得谢大叔都站不稳，直接瘫坐在地上。

什么，他女儿当上娘娘了？

皇帝儿是他便宜女婿？

那他外孙岂不是皇！

谢大叔看着孙模样，分外稀罕：“真是个金疙瘩，快坐快坐。沙门，你娘如今怎么样了？在宫里过得还好吗？”

司马遹点点头，他很认真地跟谢大叔讲，他娘过得很好，能穿上绸缎衣裳，戴得金银簪，顿顿吃饭有肉有汤。屋前屋后有八个丫鬟和五个太监伺候着，不用洗衣服做饭。

“便好，挺好。”谢大叔笑得合不拢嘴。

他小九是有大福气！

司马遹给外祖父留了一袋钱，让老人家买点营养品补补身体。说句不恰当，等晋武帝两腿一伸，他娘能出来王府跟儿子住，到时候谢大叔和谢才人就可以团聚了。

谢大叔瞬间觉得人生充满希望，很高兴地说：“那我可得好好保养，争取活久一。”

他还想要等到再见女儿的那一天。

送走了外孙，谢大叔司马遹给钱收到床底下尿壶，又从里头倒出十枚铜钱，打算去打二两酒喝，好庆祝一下女儿和外孙都平平安安。

一路上有街坊跟他打招呼，有几个八卦的，问今日进他家的年轻后生是谁。

谢大叔承认道：“是我外孙，小九儿子！”

有嘴碎妇人问道：“那小九回来吗？儿子都那么大了？”

当年的谢小九生得美，在附近几条街都是有名。十年都不见音讯，莫不是跟人私奔吧？

“骇，小九跟了一个老男人，屋里美人多得很，她算得上哪根葱啊。”谢大叔叹了一口气，“大户人家管得严，我外孙今日才找上门来，还没说几句话，片刻就又要走了。”

街坊们一听，嘴上说的都是同情话，安慰谢大叔不要伤心。谢小九肯定是当人家小妾，被主母管得死死，跟丫鬟奴仆差不多。

谢大叔哼着歌儿，提着酒回家，门一关，乐得都要疯了。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捧着床底下当储钱罐尿壶，才嘿嘿地偷笑起来。

“呸，我家小九发达了，我得替女儿好好瞒着。”

“不然认识人都问我借钱咋办？”

“穷人乍富，不是好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和她爹的性子有点像，都不是张扬的，猥琐发育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