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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元年纪只比他小几岁,人却是古灵精怪得多,故作阴恻恻地一出口就将他惊得手一抖,茶盏差点摔去地上。
他确认道:“交什么……?”
润元两根大拇指对着弯了两下:“交媾。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交媾。”
何昼月没什么物种歧视,人也好,魔也好,妖也好,众生平等。
他只是有点惊讶。
“你这儿的茶是子规啊,味道跟咱们垣怆的故云挺像的。”润元放下茶盏砸吧砸吧嘴,接着道,“不过这事儿我没说,我的表面任务就是给何汐亭治病,多那嘴做什么,何况还容易暴露身份,妖血会通过那事进入识海深处,还是我从咱们师组留下的书册里知道的,修真界独一份。”
何昼月:“那何汐亭的病能治吗?”
润元:“很棘手,他是结丹时妖血作祟,目前只能保住他性命,至于修为和未来的修炼,还得等妖王来了再说。”
得了新的线索,何昼月不免多想了些,妖王愿意相帮,是因为何汐亭本身,还是想以此事为借口入世?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润元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对了,师兄你在仙盟怎么样?这才多久,你已经恢复出窍,看来那仙盟盟主对你还不错,怪不得你不顾挨罚也要同他在一起。”
何昼月失语。
他和方衍之间的感情连他自己都辨不清真假,实在不值得为别人道。
何昼月试着转移话题:“我在仙盟很好,垣怆呢,掌门师兄……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润元面容一僵,似乎尴尬无措,胡乱抱过箱子:“你别担心,掌门一向很疼你的,他也就气这几天,不说这个了,我听人说你也生了病,快给我瞧瞧。”
何昼月沉默着任凭润元拉过他的手腕。
师兄果然还在生气。
毕竟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门派,实在是不堪。如果方衍是真心待他还好,可现在……
他等自己病因等了半晌,结果润元眼睛眯的连条缝都看不到,两根眉毛都快要皱到一块儿去,痛苦又绝望。
何昼月背上一凉:“怎么这副表情?”
“我探不出来
。”润元苦着脸,“下山一次,给何汐亭看病看不好,给你看病连个病因都不知道,回去之后肯定要被师尊罚的。”
何昼月:“……我还以为我明天就要死了。”
“呸呸呸,大风散去大风散去。”润元听他这么说赶紧伸手乱挥,“虽然我查不出来,但是师兄放心,你体内经脉很干净,根基也很稳,不会出什么大事。”
何昼月点点头:“既不是什么大病,回去就莫要跟人提起。”
润元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劝道:“哎呀师兄,别说你那一脉,就是其他脉的师叔师伯师兄弟姐妹打小都很宠你的!生气也只是一时,过段日子说不定还得来喝你的喜酒呢。”
何昼月笑笑,没有再答。
*
虽然润元没有查出他的病症,但既然说不会出什么大事,何昼月也就放下心来。
对自家的师弟,他总是很信任。
而方衍却是继续着手搜寻能替他治病的医修,说什么他的事无小事,看得润元又是一阵艳羡。
何昼月仍然没有解释,润元一定会将他的消息传回仙盟,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若“事事顺遂”,就不必连累师兄替他分神。
随着沓神门的信息越来越多,以及妖王即将抵达仙盟,方衍最近越来越忙。
平心而言,尽管方衍有时候独断强横了些,但和觉得修真界没落不没落、灭绝不灭绝没什么所谓的他比起来,可谓是尽职尽责,怀有大爱。
这天何昼月身体好了些,又独自进了疏泉境。
万灵树还是那般灵气四溢,仙气环绕的模样,唯独树冠中央多了朵窗户那么大的花苞,七片颜色各异的花瓣向内弯着漂亮的曲线,形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圆球。
万灵树乃是生长了千万年的神树,又有他和方衍经常以心血灵力浇灌,神雷神火冶炼,所结出的花更非凡品。
这朵花苞里正孕育着一面冰镜,可照红线所牵,可照前尘旧事。
等到万灵花开,他就能看到他和方衍的红线究竟牵在哪里了。
但愿一切,不是虚妄。
他正仰头看那花苞,察觉到有人敲响寝殿的大门。
待他过去,小厮满脸纠结为难,话都是从嗓子眼硬挤出来的:“启禀仙君,何公子想让您去看看他。”
何汐亭?
何昼月眉头轻皱:“他若有事,为何不自己过来。”
小厮赔着笑脸,无论是何昼月还是何汐亭,自己都得罪不起:“许是何公子身体不适,仙君若是不愿,小的这就去回了。”
何汐亭和他相看两厌,如果不是有什么事,不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请,现在不去,以后不知道还要多出些什么。
左右去一趟也无妨,何昼月跟着门口殿外候着的人一同去了何汐亭现居的青鸾殿。
比起重峦殿的冷清,青鸾殿更像是幽静的世外桃源,梅林竹菊倚五行八卦设了聚灵阵,不是这个季节的东西也开得正好,怎么看都很适合修身养性。
何汐亭刚从床榻爬起来,脸色苍白,身上缠绕着若有似无的病气,灵力丁点不剩,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书生没什么区别。
见何昼月到,何汐亭顶着虚弱的身躯,笑容仍是明亮的:“兄长,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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