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情敌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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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凉风殿。

赫赫公主一舞动人，端的是倾城之姿。

众人抚掌而笑，这位赫赫公主不愧是西戎第一美人。

南仲起身，向主位上的西贺国君拱手作揖一礼，薄唇轻启淡笑道“我西戎为表两邦和平诚意，愿以我西戎第一美人赫赫公主，与贵国永结秦晋之好。”

西陵尊没有如南仲之意收下赫赫公主，而是望向这位美丽的赫赫公主，慈爱浅笑道“朕定然会为赫赫公主挑选一位好驸马，让公主与驸马琴瑟和谐，西贺与西戎也能永结秦晋之好。”

“陛下你误会了，我们是想把赫赫公主……”小使节阿德起身想说明此行的目的，却因为南仲回头一个眼神，闭上嘴巴，气呼呼的坐了下去。

南仲以眼神制止了阿德，复又面向西贺国君，拱手淡笑道“多谢陛下为赫赫公主这般慎重考虑，我等便等着陛下为赫赫公主选个好驸马了。”

“使节客气了，请！”西陵尊也是淡淡一笑，请南仲入座，继续观赏歌舞。

赫赫公主再是不甘心，也只能微笑入座，端起金樽，敬了这位虽然年纪不小了，却还是俊美威严的西贺国君一杯。心中暗暗发誓，她定然要成为这位西贺国君王的女人。

然后，呵！英雄难过美人关，纵然是一国之君，古来不是也多的是烽火戏诸侯，为美人一笑倾国之事吗？

她自认，自己配得上妖妃之姿。

顾相思瞧着这位赫赫公主，又看向西陵尊这位一国之君，啧！这位公主是缺父爱吧？

唔！似乎，这些古代很多女子，都比较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

可是这样能当自己父亲的老男人，恶～她还是无法理解这些女人都是怎么想的。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西陵滟对于他这位总爱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王妃，每每一见到她勾唇挑眉，他就觉得头疼。

“没想什么，就是在想谁会这么好福气，能成为西戎驸马。”顾相思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西陵滟的脸，这男人虽说年纪不小了，可在西陵氏皇族里，还是没人比得了他颜色倾城啊。

西陵滟眉头紧皱，对于她这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爷，你说，这位赫赫公主是不是眼瞎？居然放着你这位大美人不要，反而……”顾相思小声与西陵滟正说的高兴，骤然，被一块点心堵了嘴，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怒瞪她的男人，她选择默默吞下这块点心，不再招惹这个男人。

西陵滟把她嘴里的点心捏走，却只剩了一半，他看她一眼，非常自然而然的放进了自己嘴里吃下去。

不小心看了他们夫妻这边一眼的众人，嘶～牙疼。

独孤娇正在看歌舞，忽然嘴里被塞块点心，她一愣，扭头看向身边的夫君大人，咬了一口点心，眼睁睁看着这位夫君大人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十分自然而然的把另一半点心放进嘴里吃了？

西陵云在一旁嘴角抽搐了一下，四弟用得着如此吗？居然还依葫芦画瓢，跟十六曾祖父他们两口学了一个，啧！也不怕人家说他东施效颦。

独孤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吃了一口来的莫名其妙的点心，就又笑着去观赏歌舞了。

南仲一直盯着独孤娇瞧，对于他们夫妻间的亲密互动，他自然都瞧见了。

“王叔该不是看上这位肃北王妃了吧？”赫赫公主心情不好，说出的话，自然是有些带刺儿的。

“公主慎言，人家可是有夫之妇。”南仲端杯淡笑饮酒，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身边人听得清楚。

赫赫公主勾唇一笑道“有夫之妇又如何？你家的男人，不就是喜欢有夫之妇的女人吗？从你祖父那辈起，到你父亲和你二弟，不都是娶的有夫之妇吗？”

南仲好似没听见赫赫公主的讽刺之言，他依然淡笑饮酒，压低声音笑说“公主是不是忘了，你母亲还曾是你祖父的女人。比起公主你的出身，本王似乎是更干净一些，至少……本王的父王没乱了纲常礼法。”

赫赫公主的脸色极为难看，可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美人怒，也是让人觉得美得赏心悦目的。

南仲与赫赫公主并不是亲叔侄，南仲祖上建有奇功，历代又都是国之重臣，文臣武将皆有，到了南仲这一代，不知南仲做了什么事，竟然被破例封为了异姓王。

也是因此，赫赫公主才会讽刺的唤南仲一声王叔。

这场宴会，一直到下午申时才结束。

结束后，西陵尊命陪宴官何宣送了西戎使节和公主回鸿胪寺，他则是喝多的由着孙皇后扶他回宸宫了。

出宫的路上，独孤娇拽着西陵虞与顾相思他们一家四口一起走，好巧的在南门碰上了南仲他们一行人。

赫赫公主似乎在与南仲起争执，他们说的是西戎话，他们中也只有那爷仨听得懂，她们几个妇人可听不懂。

西陵虞被独孤娇拽衣袖一下，他偏头低声对她解说道“他们似乎在互相揭露彼此家里的丑事，南仲家族遗传爱勾搭有夫之妇，赫赫公主的母亲原是老西戎王的小妾，然后……被如今的西戎纳为妃并生下了赫赫公主兄妹二人。”

“呃？这样也行？”独孤娇是真的见识短，她从来不知道西戎真有父死，妻妾从子的习俗。

除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外，父亲所有的妻妾都归继承人接手。

“各地风俗都不同了，更何况是中原内外的习俗？”西陵虞又听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拉着她的手离开了。

镇国王府与肃北王府离的还是挺远的，可好歹顺路，他们三辆马车便排着队伍向前行了。

南仲与赫赫公主各坐一辆马车，阿德却是骑马在前，毕竟他是个武将，不可能如文臣与女人一般坐什么马车。

两边的马车并行很近，连彼此马车里的说话和笑声都听得见。

赫赫公主听到最后头马车里小两口的欢笑声，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不会看错，南仲见到这位肃北王妃，就像是狼见到肉一样。

可她不觉得这位肃北王妃会比西戎那些美人还漂亮，一向不近女色的南仲，怎么可能会看着这样一个小丫头呢？

难不成，南仲就像中原的一句话，喜欢老牛吃嫩草吗？

“顾奶奶，我和天虞哥哥先去独孤府了，就不和你们一道了！”独孤娇掀开窗帘，探头出去笑挥手喊道。

“知道了，你们去玩吧！”顾相思在前头马车里应一声，然后，便与掀帘望向外头的南仲四目相对了。

南仲早就听闻过这位镇国王府的老王妃，西贺国如今大道通水泥路，便是她的杰作。

顾相思一把年纪了，还能怕一个小伙子盯着她看吗？

南仲淡笑对这位老王妃一颔首，便放下了窗帘。正如父亲所说，这个女人非常得上苍眷顾，不仅美貌绝色，更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顾相思也放下了窗帘，对于这个南仲，她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是你眼睛看到的是一匹雪白的骏马，心里却有种感觉觉得骏马其实是条毒蛇。

“此人武功极高，以后遇上躲远些。”西陵滟必须要提前提醒这个女人，否则，她一定会招惹人家，被打都不知道怎么挨的。

“我没想招惹这人，只是在想今年四国聚会，他们怎么都来的如此晚，至今连最早的北俱国都没到。”顾相思的确是有点想蓝珏了，这位亲家公的医术，真是精进的太迅速了。

西陵滟眉头紧皱，什么话都没说，可他已经是越来越不喜欢蓝珏了。

……

赫赫公主选驸马之事，西陵尊交给了西陵云这个三子去办，毕竟，他的太子殿下忙的可是国家大事，哪里又空闲帮一个西戎公主操办选驸马之事啊？

西陵云还是很尽心的，毕竟，他不想当这个西戎驸马。

西陵音依然是每日待在王府里养病不出，就连欢迎西戎使团的宴会，他都没有出席。

今日，西陵虞跑来找他二哥，非让他二哥陪他去个地下拍卖会，因为他得知今夜的拍卖会上会出现一卷竹简，据说是夏朝古物，他想买来送给他岳父大人。

因为今儿个都五月初二了，等过完端午节，独孤燕他们兄弟几个便要走了，只有心儿和五哥留下来。

西陵音穿了一袭飘飘若仙的白色广袖夏衫，仅用一条蓝色编绳松缓束腰，乌发如瀑飘柔的垂在背后，仅插了一根云纹白玉簪子，行走间飘逸如仙人下凡尘，自有脱俗出尘的不凡气度。

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可不该出现在地下拍卖会场里，而是该在那竹林幽篁里月下抚琴，风月无边。

这个地下拍卖场连个雅间都没有，位置也只设了七十二席，入场金谏可谓之千金难求。

一般，会场的幕后老板会提前送请柬给最有钱的人，可也有几张是可以用钱买的。

西陵虞这张金谏不是他买的，也不是人家送的，而是独孤梦丢给他的。

独孤氏每年都会收到很多拍卖会场的请柬，可却很少会去。

不是没时间去，而是这些当主子的都太懒了，懒得去。

收请柬的人一看到上面写着独孤氏，又瞧这二位公子气度不凡，便把他们当成是独孤氏的公子爷了。

西陵虞拉拉着他二哥进入会场，被请到了最前头的五张椅子最中间的两张入座。

椅子和茶几都是紫檀木的，上面放着一个白玉圆茶盘，盘子里有一只五彩琉璃酒壶和酒樽，还放着五色拼盘，里面每个格子里都有五块糕点，颜色漂亮，味道极好。

“我二哥不喝酒，来壶茶。”西陵虞让一名青衫少年，帮他二哥把酒换了。

“好，请稍等。”少年就是来招待宾客的，他走过去拿走了酒壶和酒樽。

不过片刻，便有一名粉裳少女走来，把一套青釉细瓷的茶壶和茶杯，放在茶盘上，并倒入杯中冒着热气的香茶，这才行一礼退了下去。

“碧潭飘雪？好茶！”西陵音也很少喝茶，因为身体不好，忌嘴的东西太多。

“这幕后老板够有意思的，酒用玫瑰露，茶用碧潭飘雪，别不是个花痴吧？”西陵虞喝着酒，目光却看向了拍卖抬上，也不知道今夜都有什么好东西。

“此人风雅。”西陵音也是第一次来地下拍卖场，可这处拍卖场给他的感觉，却是真的布置很雅致。

“甭管他风雅还是粗糙，我也不过只为给岳父大人寻件礼而来的罢了。”西陵虞吃两口糕点便不吃了，酒也不喝了，颇有些无聊的低头数着手指玩儿。

西陵音也就喝了口茶润润唇罢了，他实在任性不起来，这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身子，被太医和十六曾祖母想方设法调养多年，也才好了一些，完全恢复正常人的建康，那是不可能了。

拍卖会场的人陆续进场入座，很快，会场里便是座无虚席了。

最前头的三张座位，分别来了一名少年和两个富贵老爷。

他们二人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西陵虞兄弟二人几眼，然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肃北王……哎，这位是谁啊？

西陵音鲜少出门见人，也就皇室里一些人见过他，寻常人可没机会见到他的。

西陵虞认识坐在他二哥旁边的白衣少年，这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玄极门弟子吗？他来拍卖会场做什么？

难不成，今儿个拍卖物里还有什么武功秘籍？

少年扭头迎上西陵虞的目光，他已经知道此人身份了，肃北王——西陵虞。

而那日的少女，应该就是曾经的独孤氏孙小姐，如今的肃北王妃吧？

拍卖会开始后，第一件是金缕衣，这件金缕衣不是用金丝线织成，而是用蚕丝染线织成的轻纱，在配上向日葵黄的丝绸，由巧手绣娘坠上玉珠玉片所成，穿上轻薄透气，行走间流光溢彩，十分的光灿夺目。

这件金缕衣是史奇与金雁楼合作织成的，世上仅此一件，是金雁楼史上最为漂亮的嫁衣。

虽然不是红色嫁衣，可却依然有不少女子希望出嫁时，能穿上这件金缕衣。

金缕衣的底价是九百九十九两，寓意天长地久，长长久久。

“两千两！”第一位喊价的是名穿红色斗篷的女子，她的兜帽压的很低，只露出半张脸，一双艳丽的红唇。

“五千两！”西陵音身边的白衣少年举牌喊了一个大价，瞬间引起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西陵虞也觉得这件金缕衣挺漂亮的，虽然娇娇已经嫁给他了，可这金缕衣又不是红色，平常也可以穿嘛！

“四弟？”西陵音偏头看向西陵虞，他觉得这么件衣裳，不值这么多钱。

“一万两！”西陵虞一向财大气粗，这一举牌就喊出了个天价。

红斗篷女子咬牙切齿一番，还是再次举牌喊道“一万一千两！”

“一万两千两！”西陵虞也是生气了，他抬这么高的价，就是不想再有人和他争，这女人谁啊？用得着为一件衣裳如此拼吗？

红斗篷女子不见白衣少年喊价了，她一咬牙，又举牌喊道“两万两！”

“三万两！”西陵虞来劲儿了，他就不信他一位王爷，会比不过一个女人财大气粗。

“四弟，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西陵音蹙眉看向他劝一句，这样下去，今儿个可是别想买那卷竹简琴谱了。

“爷有钱，就是拿来买高兴的！”西陵虞就和这女人杠上了，有本事抬到十万，抬到十万，他就让给她。否则，哼！凭钱斗呗！

西陵音无奈一笑，也不再劝他了，反正也劝不住的。

神秘女子果然和西陵虞杠上了，当他们都抬价到五万两银子时，女子有点犹豫了。

白衣少年一直淡冷的垂着眸，等听到台上有人敲第一声铜锣了，他从容淡定的抬手举起牌子，启唇声音清冷如水道“十万两。”

西陵虞这下闭嘴了，还真有人喊到十万两了啊？

西陵音也是暗松口气，可算是结束这惊心动魄的一场拍卖了。

最终，这件金缕衣归了这名清冷如仙人的少年所有了。

西陵虞心里还挺疑惑的，这人看着冷冷清清的，难不成……也有心上人，可以让他千金一掷无怨无悔吗？

之后，又拍卖几样东西，少年拍卖走了一些药材，还有一顶金花冠，最让人惊叹的是中间那颗雪白的明珠，一看就是深海中难得的宝物。

西陵虞这下能确定了，对方就是买了金缕衣送心上人的，没瞧见人家还买了金花冠配衣裳吗？

红斗篷女子已经走了，因为她要的两样东西，都被这名白衣少年买走了，她留下来也没有意思了。

之后，西陵虞花了一万两银子，财大气粗的从几个书香门第子弟手里，夺得了那卷据说是夏朝之物的竹简琴谱。

在拍卖之前，西陵虞要求让西陵音上台看一眼，对方倒是出奇的好说话，居然真让西陵音上台验证了一下竹简的真假。

确定东西是真的，西陵虞可不豁出去的非竞拍到此物不可了吗？

这回白衣少年倒是没喊叫，身边的两个富商也没喊价，他们就是两个不懂风雅的商人，要这玩意儿也没用，倒不如卖个人情给西陵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