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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滚开!”
来者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子,瘦瘪瘪的,还驼着背,手里拿着一把锄头。
他挤到母子前,二话不说,抡起锄头就往西乞道返头上使去。
徐如鲣眼疾手快,挺身过去,一肩撑住锄头,然后一手抓住锄柄,夺下锄头。
西乞道返和迦帕尔都吓得跌倒在地上。
“阿大!”库热西一看到是父亲,忙跑进他怀里。
“哼,到底是谁?!竟然敢欺负我家人?”老汉大喊道。
华元祺忙扶着他,“吐尔孙,你冷静点。”
“城主大人,您说!”吐尔孙指着西乞一恪和他两位学生,“是他们哪一位!”
“哪一位?”西乞一恪摇摇头,“你才算哪一位?竟然敢冒犯我们的王子殿下?真想不要命了对吧?”
“他是库热西的父亲,吐尔孙·艾马尔。”华元祺忙抱歉道,“请王子殿下息怒,此人性子急,并不是有心冒犯殿下。”
“并不是有意冒犯?”迦帕尔和西乞道返互搀起来,“他就是他父亲?真是一丘之貉!”
“哼,王子又怎样?”吐尔孙愤愤道,“你们这些迦顿族人,什么时候把我们库诺族放在眼里?若不是因为城主大人,刚才就应该一锄头把你们这些什么王子活活打死!”
“你,你说什么?!”迦帕尔不禁勃然大怒,“道返,先上前扇他两巴掌,然后再叫人把他们全杀了!”
西乞道返走上前,正伸出手,吐尔孙欲一脚踹上去,被华元祺和库热西往后拉,吐尔孙又奋力地吐了一口水在西乞道返身上。
“什么道反道正!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马哈茂德那二儿子吗!西域人取了个外国名字,我呸!真不要脸!狗屁东西!”
“你,你!”此番话正戳中了西乞道返内心痛处,他恼怒满脸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举起手,向吐尔孙狠狠地掷出那块玉镇纸。
又是徐如鲣,他于瞬息之间稳稳地拿住了玉镇纸。
“放肆!”徐如鲣举高玉镇纸,声音尖厉,“此乃我朝先帝赐予王爷之绝世魁宝,岂是你随意糟蹋坏之!”
他怒目一瞪迦帕尔和西乞一恪,“王子殿下,此人可是您的扈从?若是,此举欺凌大晟之宝物,用意为何!此间待华公子无礼,岂非是破坏两国和平通商之协否?!”
这一顿叱责,让迦帕尔措手不及,满脸羞愧。他抓起西乞道返,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狗屁东西!华公子是什么身份,竟敢摔他的东西!”
西乞一恪瞧着华元祺和徐如鲣。虽说刚才被羞辱一番,但华元祺仍不怒不愠。
他踏前一步,微微低头弯腰,两空袖子虚虚落落地摆了摆,“还请王爷,徐公公息怒。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此生失态言行,本人当受首责。希望王爷和徐公公给我一份薄面,饶过道返吧。”
西乞一恪又指着西乞道返叹气道,“不过也难怪,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此人也不是迦顿贵族,外族人顽劣成性,确实不是换个名字就能从正从雅。”
西乞一恪这番话用的是晟语,因此吐尔孙他们都听得一脸茫然。
唯独华元祺和徐如鲣听得出其中意味。
“既然一恪先生都这么说了,那事情自然不追究了。”华元祺用西域语道,“说来也是无聊,这都是一些小事,我们何必于此浪费口舌。各自都散去吧,王子殿下,一恪先生,我们不妨一起到书房喝茶······”
西乞一恪正笑着点头,迦帕尔却吼了起来,“哼,小事?”
他指着库热西,“那这小子偷宝物,城主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是不是该收监牢狱,或者处以杖刑?”
库热西拉着华元祺的手,让华元祺看着他,看着他含泪无辜地摇了摇头。
“呵呵,果真不是你么?”西乞一恪笑起来身子一动一动的,就像是一个无臂而摆的不倒翁,“本人也算是一代巫觋,相术小成。你的父亲,也就是这位吐尔孙······”
他走到吐尔孙面前,强硬抓住吐尔孙一只手掌抬起来看,“看他的手,每个指根都有厚厚的茧子,证其经常用锄头斧头;掌纹呈岛纹,证其从事一些破坏性工作。”
他放下手,仔细瞄着吐尔孙,“眼廓扁长,眼珠浑黑,眼尾下坠,脸形瘦削,鼻头多肉隆起,门牙外露,这面相证其是一个贪财的赌徒啊。”
“你,你说什么!”
“我想你是一名采玉人,对吧?”西乞一恪笑道。
吐尔孙一愣,“是,是又怎样?”
“采玉人的儿子偷玉,这很合理吧?”西乞一恪盯着库热西,“若不是从小近朱者赤,耳濡目染,他又怎么会偷中这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呢?”
这一番分析,让所有人都看着库热西。
感受到灼灼目光,库热西焦虑得快哭了,紧紧地抓住华元祺的手。
华元祺看着库热西,看着他那溢满泪珠的双眼,瞳黑和眼白是如此泾渭分明。
鉴于自己的身份,最稳妥的莫过于暂且屈于强势,事后私下再安抚弱势。
然而此刻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少年,是一个孩子。
若他从小就觉得人间黑白混淆不分,道理含糊不清,那以后会如何处世呢?
华元祺正想开口,徐如鲣却抢了先“一恪先生的意思,是不是就好像一个家族某一个人犯了事,其他人都要连坐受刑,譬如说某家族被下诅咒一样,对吗?那这个家族很可怜啊。”
听到这番话,西乞一恪的眼珠子从浑黑的圆球变成了闪芒的珠子。
“徐公公,你这话,说过了。”
“西乞先生诬蔑吐尔孙一家的话,也不留余地。”
两人正式对峙间,华元祺发话了。
“王子殿下,您是否真的要立案彻查?”华元祺慢慢说道,“想知道谁偷的很简单。我的书房外院子周围约有五名守卫,院子通外只有一条直路出入,路上也有守卫巡视。若是谁进出书房院子,他们必定看见。找到这些人后,再一一排查即可。”
库热西指着西乞道返,“我没有去过院子,我只看到他从院子里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西乞道返气急败坏地向库热西喊道。
“不止我看到!那些守卫都看到!他们还问他干什么来着!”
“这!这!”
华元祺摸着库热西的头,笑道,“库热西可是好孩子,我不用查,都知道他不会偷东西。如果是道返兄喜欢这镇纸,那就拿去罢。”
“是,我只是喜欢······啊,不敢,不敢。”西乞道返满脸通红。
迦帕尔看着西乞道返的反应,心下犯疑,脸上尴尬。
“不就一块镇纸,何必伤了大家和气?王子殿下,我还是觉得不再追究好。对于一国王子而言,殿下日理万机,这怎么不是小事呢?”华元祺恭恭敬敬地致礼道。
迦帕尔瞧向西乞一恪,西乞一恪沉吟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此作罢,不再追究了!”迦帕尔忿气地转身,“先生,道返,我们走!”
两人皆愤愤不平地致礼后,跟着迦帕尔离开了。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吐尔孙拉着妻儿的手,也要离开。
“慢着,吐尔孙。”华元祺笑道,“您的锄头。”
吐尔孙正要从徐如鲣手中拿过锄头,徐如鲣拿开了。
“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还经常到塔什河采石?”华元祺笑道。
“是不是,我想城主大人没必要管那么宽吧?”
“当然有必要了,我和你们谈好了,既然在城堡里工作,就不要去采石了。”
妻子和库热西都肯定地点了点头。
“哼,到城堡里工作?”吐尔孙冷冷道,“城主大人,我无意冒犯您。但我不是想要一份踏实的工作,我是要致富,我要成为有钱人。”他看着华元祺一身华衣,“该死,我为什么要跟大人您说这些呢?您从一出生就已经是衣食无忧的大人,富人啊!您怎么会理解呢?”
徐如鲣喝道,“吐尔孙,注意您的语气啊!”
华元祺摆摆手,苦笑道,“无妨。”
他看着忧心忡忡的妻子和库热西,只好说道,“那请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不去采玉?”
“很简单,去制定一条法例吧,所有人不准去塔什河采玉。”吐尔孙隆了隆驼腰,眼光一掠,忽然盯到徐如鲣手上那块白玉镇纸,其在灼烈的阳光下依然光彩照人,就像是掘地三尺的山坑里独独诱人的玉料子。
“或者,把您那块白玉给我,我发誓从此不再挖玉。”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什么?”徐如鲣怒道,“你疯了!这可是大晟皇宫的珍宝!”
妻子也抓着吐尔孙的手臂,使劲摇着头。
吐尔孙毫不理会,盯着镇纸,眸子发光,一撇胡须与嘴角微微上翘。
华元祺慢慢说道,“徐公公,把镇纸给我吧。”
“王爷,这可是······”
“都是身外之物,你我还在乎这些吗?”
徐如鲣无奈,只得放在华元祺手中。
“吐尔孙,如果我真的给了你,你真的再也不去采玉了吗?”
“真的真的,”吐尔孙迫不及待道,“我发誓,我以天神与沙漠女王赫拉之名发誓,只要拿到您这块宝玉,我吐尔孙再也不去采玉了!如果我去了,我吐尔孙一辈子都是穷光蛋!”
“听起来言之凿凿。”华元祺将镇纸慢慢递给吐尔孙,吐尔孙伸手一拿,抢在手中,“有了这块羊脂白玉,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甚至还可以去中原经商,我让人给你介绍门路。没必要再去采玉,去做这些杯水车薪又危险的事情。你可以去卖掉拿钱,或者······”
“是是是是,那当然了!有了这宝贝,我就是大富豪了,我还去采什么玉啊!”吐尔孙兴奋地单手捧着白玉,一手在身上衣服擦了擦后,接过白玉,另一手又使劲地擦了擦,然后才是爱不释手地轻轻捋摸着,还边摸边哈气,边哈气边摸。
妻子和库热西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妻子小声道,“我们不能要这东西,太贵重了,它不属于我们。”
“你们当然可以。”华元祺抚慰道,“就当是我为今天事情的赔礼。”
“可是······”
“少他妈啰嗦!”吐尔孙骂了妻子一句,又逐对华元祺喜笑颜开,“多谢城主大人!多谢城主大人!我从此,永远,永远永远再也不去采玉了!我们现在就不打扰您了啊!”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妻子对华元祺致礼后,也跟着离开。
库热西看着华元祺,一脸的惭愧。
“城主大人,那块宝石真的可以······”
“那是送给你的礼物。”华元祺叮嘱道,“看着你阿大吧,看看他会不会还去采玉,还有看着他怎么处理那块石头。”
库热西郑重地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王爷,这样真的可以吗?”徐如鲣说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那块镇纸给了吐尔孙,对他而言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啊,”华元祺心下也是疑惑,“貔貅镇纸,希望能镇住他的发财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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