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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周钧在范吉年的陪同下，没有返回禁苑，而是去了皇宫南边的泉湖。</P>
泉湖旁修建了一座小院，院中的摆设，倘若仔细观看，就能发现，与灞川别苑中周钧曾经住过的小院一模一样。</P>
进入小院的天井，周钧抬头看了眼高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口中说道：“孔中丞来了之后，让他直接去栒房见我。”</P>
范吉年点头称是。</P>
入了栒房，周钧屏退宫婢和内侍，自己斟了一杯热茶，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雪花，有些发愣。</P>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范吉年来报，说是孔中丞来了。</P>
周钧：“让他进来。”</P>
孔攸进了栒房，躬身行礼道：“陛下。”</P>
周钧：“坐下吧。”</P>
孔攸依言斜坐。</P>
周钧：“你可还记得，在灞川别苑时，朕曾经与你交谈，天下终将大乱，拯救天下黎民百姓，功在千秋？”</P>
孔攸：“微臣记得。”</P>
周钧：“你可还记得，在博陵城中的古祠，朕曾经对你说过，帝国即便再强盛，只要出一位昏君，那么前人们的努力，就会彻底白费……想要让国家长治久安，还权于民，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P>
孔攸：“记得。”</P>
周钧轻叹道：“十多年过去了，努力到了今天，朕想要做的事情，终于走完了第一步。”</P>
孔攸抬起头来，见周钧用手指向龙袍，心中顿时明白，后者所说的第一步，便是登基称帝。</P>
周钧：“这第一步，走的艰难，但终究还是走了出来。可是，如果以为接下来的路，便是通畅无阻，那便是犯了大错……之后前行的难度，会一步更比一步难。”</P>
孔攸：“主家大业，微臣虽然愚钝，但甘愿舍命相陪。”</P>
周钧：“明天是元月二日，中书省会向全国发布《束地法》，这便是我要走出的第二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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