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七章 琐碎而不失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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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短短篇幅，可以看的出来，一双鞋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对于这个家庭，对于阿里和妹妹来说，却是无比重要的东西。</p>

莎拉看到哥哥的样子也开始相信了：“鞋子真的不见了？”</p>

阿里有些紧张地道：“别跟妈说，我会找到的。”</p>

莎拉却更急了：“那我明天怎么上学？”说罢，小嘴一撇，眼泪涌了上来。</p>

阿里连忙劝道：“别哭，我马上找，一定找得到。”</p>

莎拉抹了把眼泪：“可你到处找过了。”</p>

阿里连忙道：“还没全找遍。”</p>

说罢，拔腿就要往外走。刚到门边，又不放心地掉头叮嘱妹妹：“求求你，别跟妈说。”</p>

镜头一转，阿里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穿好鞋，见妈妈背冲着这边干活儿，一溜烟地跑出去。妈妈听到动静，冲他的背影喊着：“阿里，你去哪里？来帮我收地毯。阿里！”</p>

阿里并不理会，埋头向外跑去。</p>

他身后仍传来母亲的喊声：“阿里，阿里，你要去哪儿？”</p>

他沿着巷子向外跑，穿过一个门洞，来到一块不大的空地，一群男孩子正在这里踢球。</p>

守门的小男孩见阿里跑过来，忙喊道：“阿里，我们明天跟夏英队比赛。”</p>

阿里站了一下，又继续拐弯跑去。</p>

“你去哪里？”守门的男孩想去追他，但又想起自己正在守门，赶紧又回到原位。</p>

阿里一路跑着，来到蔬菜店门街对面，他渐渐放慢了脚步，探头探脑地向前方张望。旋即又紧跑两步，躲在一辆堆放着木条箱等废物的手推车后，露出半拉脑袋观察着对面。</p>

巷子对面便是阿里先前去过的那家菜店，店主此时正在招呼一位男顾客。待顾客走后，他开始背冲着门收拾柜台上的菜叶。</p>

阿里瞅准这个时机，弯腰跑到他原来放鞋的地方，扒开木箱仔细搜寻起来。</p>

店老板抱着一大摞烂菜叶走出来，发现阿里，不由大吼起来：“又来做什么？不是叫你走开吗？”阿里吓得掉头便跑。</p>

菜店老板站在原地骂道：“真讨厌！”</p>

阿里跑到熙熙攘攘的街上，前面就是清真寺了。他放慢脚步，礼貌地问候着一位正在寺外忙活的熟人：“你好，欧索依。”</p>

欧索依回应道：“你好。”</p>

阿里径直走到寺旁的水管前，对着嘴喝了几口凉水。欧索依顺口问道：“你回家吗？”</p>

阿里：“对。”</p>

“等等，帮个忙。”欧索依返身进了寺里。片刻后，他抱出一个白布袋：“这是追思会的糖，请你爸把它切碎。”</p>

阿里无精打采地接过，应道：“好的。”</p>

欧索依：“拿好哦。”</p>

于此同时，阿里的家里，阿里的父亲用锤子将大块的糖块砸成指肚大小的小块儿，他显然是听说了阿里母亲对白天所发生的事情的描述，气不打一处来：“你不用去管房东，应付他是我的事，你跟他吵什么？”</p>

母亲靠着被子半卧在地毯上，望着丈夫不知所措。</p>

“我要教训他，扭断他的脖子！我要叫他安分点。”父亲越说越气，索性放下手里的活儿，比手划脚地冲妻子大喊大叫起来：“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医生不是要你别做事、别动怒吗？干吗还洗那些东西？地毯一湿很重的。”</p>

他说到气头上，又将矛头对准小阿里：“你妈叫你时怎么不帮忙？”</p>

阿里被父亲发火的样子吓坏了，连大气儿都不敢出。</p>

父亲继续数落妻儿，发出一连串的牢骚：“你要耐心点，我会回来处理一切的。你在家里的本分是什么？除了吃、睡，就只会玩儿？你不小了，都9岁了，我9岁时已经会帮爸妈做事了。为什么惹我生气？你是笨蛋，听不懂啊？”阿里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终于止不住“扑嗒、扑嗒”地掉下来。</p>

父亲的喊叫声惊醒了熟睡的婴儿，母亲哄着孩子，趁机对丈夫嚅嗫道：“好啦，别生气了。”</p>

父亲的气似乎消了大半，继续干着自己的活儿，但嘴里依旧嘟囔着：“他们就会惹我生气。”</p>

莎拉一件件地收着妈妈白天晾的衣物，来到台阶前准备进屋时，猛然看到台阶下胡乱堆放的几双鞋，不禁愣了愣神，随后赌气地将脚上的拖鞋甩在哥哥的破球鞋上。</p>

房间内，莎拉抱着衣物一声不响地进来，将它们扔在墙角的被褥垛上。弟弟还在不停地哭着，并伴随一声声的咳嗽。</p>

莎拉从低柜上拿过自己的书本，与哥哥并排跪在地毯上，准备做作业。</p>

妈妈哄着身边的婴儿，烦躁而忧虑地说：“我不懂宝宝为什么整天不舒服。”</p>

随后吩咐女儿：“莎拉，给你爸倒茶。”她觉得有些不舒服，把胳膊架在头上，身体向后靠着。</p>

莎拉听话地起身，从身后的茶炉上取过茶壶，斟满一杯茶放在托盘里给父亲端去。</p>

爸爸：“谢谢。”</p>

莎拉顺势蹲下帮爸爸收拾散落在—边的糖块。</p>

爸爸说：“我整天在公司给人倒茶，只有莎拉的茶最好喝。”他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糖渣，端过杯子，发现没有放糖：“莎拉，你没拿糖罐。”</p>

莎拉指指面前的一大堆糖：“这里不是有糖嘛。”</p>

爸爸：“这是清真寺的糖，他们信任我们才交给我们的。”</p>

妈妈：“从罐子里拿些糖出来。”</p>

爸爸：“怎么，我们没糖了？”</p>

妈妈：“我拿了折价券去杂货店，可是糖还没进货。”</p>

爸爸：“别管他了，他根本不关心时事。高兴时才卖，折价券先给我吧，我去公司的福利社买。”</p>

妈妈：“在地毯下面。”</p>

这时，小婴儿又开始吭吭唧唧地哭起来。</p>

妈妈：“哦哦，怎么了？”</p>

莎拉又帮父亲把糖往一起敛了敛，然后回到原处。她并未写作业，而是将本子翻到空白页写着什么，同时还小声念叨出来：“阿里，没有鞋，我明天怎么上学？”</p>

她的声音随即被妈妈的声音打断：“你明天去公司福利社”</p>

莎拉听出妈妈是在跟爸爸说话，并没有注意她，松了一口气，将本子打开送到阿里面前，然后假装看书。</p>

妈妈：“营养牛奶也没了，顺便买一些。”</p>

爸爸：“没问题。”</p>

阿里看了看本子，又抬头望望妹妹，她也在皱着小眉头盯着自己。再看看父母，发现他们只顾聊天，并未注意这边的情况。</p>

爸爸：“阿加的老婆椎间盘突出，吃糖会更恶化，你要学着适应这种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