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她们最后来往的广场上停了下来,她们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远,直到实跑不动。

陆则灵一直瑟瑟发抖,她身上只有一条已经被撕得破布烂衫的睡裙,套着小仙的外套，也就堪堪遮住大腿,天气才刚立春，行身上还穿着夹袄,她却连双腿都这么裸/露外，使她群中显得格外另类。

大家都用打量探寻的眼光看着她，想必一千眼里有一千种想象，只是这些想象,多半都是不好的。

陆则灵缩着身子坐台阶上,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和膝盖,明明很冷，明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觉得麻木。

小仙也还心悸，手上行凶的武器都忘了丢掉，一个沾着血的闹钟就那么紧紧的握手里。她坐陆则灵身边，半晌才不忍的说：“别哭了。”

陆则灵这才发现膝盖上落满了眼泪，一滴一滴晶莹透亮，她抬手脸上一抹，满手潮湿。

她倔强的摇了摇头：“没事。”

小仙轻吐了一口气，终于把那闹钟扔了地上，过了一会儿又去捡了起来，她讪笑着说：“不知道他死了没有，要是死了，这就是凶器了。”

用那样轻松的口气，可是两个却都这意味着什么。她们都清楚的记得逃跑的时候，老板脸上流了多少血。

“对不起。”陆则灵觉得难受：“是连累了。”

小仙摇了摇头：“不，这是一直想做的。”她叹了一口气：“只是不想和一样，每晚都做噩梦。”

陆则灵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小仙，不敢相信她所理解的一切。

“小仙……”

“哈哈！”小仙明明笑着，可是那笑容却是那么苦涩：“找不到工作，没有钱，妈又一直要治病，不能失去工作，受了欺负不敢说，偷偷的告诉老板娘，她只是跟说，对不起。”她仰着头，努力的抑制着眼泪：“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善恶有报，早看清了。。”

陆则灵心中一痛，伸手去抱住了小仙，不住的抚摸着她的背脊：“对不起，对不起小仙，别再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什么都懂。”

社会底层生活的能有什么自尊？忍辱负重换来的不是扬眉吐气，而是任欺凌。女是天生的弱者，陆则灵从前不懂，是因为她没有经历真正的苦难。

她们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警察抓到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太意外。严苛的审讯，明明她们说的是真话，却没有相信她们。

财大气粗的老板还住医院里，脑袋包的像个粽子，他的妻儿情绪都很激动，要求她们赔偿到底。警察那边的备案也写的很刺眼。

陆则灵为了钱勾引他，然后要小姐妹拍艳照想勒索，事情不成就伤。

真荒谬，跟写似的，而那些警察竟然也本能的信了，理由是小仙的妈妈得了重病，需要几十万的费用。

她们世眼里，就是出卖身体出卖灵魂出卖尊严的打工妹。不值得被任何尊重。

不论她们怎么否认，怎么解释，都没有相信她们。直到最后，老板“大发慈悲”，推翻了之前的证供，和警察说可能是有些误会，他同意和解，只要求赔偿。

他的“宽宏大度”让陆则灵恶心透了，可她又能怎么样？她只能接受他的说辞，这一切是情愿的肉体关系，其中有些误会，小姐妹才误伤。陆则灵屈辱的签下赔偿调解书，看着上面连同营养费一共两万多元的赔偿金，她除了叹息，什么都做不了。

她一直都是明白的，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对的赢，而是赢的对。

从警局放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整整被拘留了24小时，也不是很久，只是那压抑和桎梏让她疯狂的渴望自由。她不能不屈服，因为她真的不能失去自由。

从警局出来后，她一个坐警局外面的树下发呆。两万多的赔偿金不是小数目，两个穷疯了的打工妹上哪筹集这么多的钱？

陆则灵的手放小仙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了两个滑锁袋，是警察给她的，她进去之前被扣下的物品。

里面一个是陆则灵二手市场淘来的最旧款的手机，买的时候只值一百，想必卖就更不值钱了。而另一个，里面装着一个血色的翡翠镯子。

陆则灵把装镯子的袋子拿了出来，眼前晃了晃，时间弥久的翡翠颜色温润，沉淀的刚刚好，一点点杂色并不影响它的美丽。

这是她离开后唯一带走的贵重物品，是奶奶送给她的，她走的时候怎么都舍不得，就带出来了。这个镯子对她的意义任何都不能理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卖镯子，哪怕她街上流浪的时候，她都无比虔诚的抱着镯子入眠。

可是此刻，她别无他想，她必须卖了这个镯子，不然小仙就会被告伤害而去坐牢。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什么是尊严？当她走进典当行的时候，她把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和镯子一起典当了。

拿着热腾腾的两万五千块钱，陆则灵恋恋不舍的看着老板把镯子收进抽屉。她不知道这个镯子值多少钱，老板开了这个数，她算下来够了，就答应了。她想离开，可她怎么都移不动脚，最后她捧着钱又回到柜台，认真的对老板说：“请您别买把这个镯子卖了，一定会回来买的。”

那老板看着陆则灵的样子，有些好笑，不屑的说：“每个来卖东西的都这么说，最后有几个来买的？只有三个月，不来买就卖掉了！”

陆则灵郑重其事的说：“不，是真的会回来的，卖血也会把它买回来的！”

老板嗤鼻一笑，上下打量着陆则灵，最后轻蔑的说：“的血可卖不到这么多钱。”

陆则灵没有说话，她眼里充满了笃定，无论如何她一定会把镯子买回来的，无论用怎样的方法，她一定要挣到钱把镯子赎回来。

典当镯子的两万多块钱最后都入了那肥头大耳老板的口袋。他明明不缺钱，却要置她们于死地。交光了所有的钱，小仙获得了自由。可是自由的背后，更可怕的事是，她们该如何生存？

小仙只有19岁，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一直当服务员，除了这个她什么都不会。而陆则灵，大学肄业，学校里学的又是中文，这专业大部分的学生都当了老师，考各种证照来就业，而她，什么都没有。

两收拾了行李，明明走投无路了，却还是只能往下走。

出事以后一直避而不见的“老板娘”她们要离开的时候出现了员工宿舍。

看着两的行李，什么都没有说，塞了一把钱陆则灵的口袋里，。

她的眼神有些凄凉，颇无力的说：“得赶紧走，最近那贱的老婆来查得紧，们不能碰面。只有这几千块钱，贱把他给的卡都停了！”

陆则灵的手紧紧的握着口袋里的钱，眉头皱的紧紧的，半晌才忍不住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为什么明知小仙受了欺负却哑忍无声？为什么明知他是这样的，却纵容他把爪牙伸向酒吧的年轻女孩？

漂亮年轻的老板娘急匆匆的要走，她裹紧了自己的衣领，丝巾将她妆容精致的脸遮了一半，她的眼神复杂而又绝望，半晌，她只是一字一顿的说：“自己都顾不上，怎么顾别？什么是性？多少钱一斤？有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