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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笑仿若未见,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司以徽的身子开始颤抖,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脸色煞白煞白的,半晌之后,他咬着牙上前几步,颤抖着手拉起了水墨笑的手,然后摊开了他的手掌,在他的手心上写道:“儿臣只有一个父亲!”
水墨笑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抬起视线看着眼前的孩子,饶是他也看不出他神色当中有一丝说谎的情绪,他相信他所说的话是真的,只是,心里头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是不是时间已经消磨了他对官氏的恨?“好了,你先随宫侍下去看看你的住处吧。”
说完,便让宫侍领司以徽下去。
只是司以徽却不愿意。
水墨笑疑惑,不解他的用意。
司以徽再一次在他的手心上写了自己的意思,他想先去看司以晏。
水墨笑犹豫了会儿,便站起身来领着司以徽往旁边的配殿走去,一进了寝室,司以徽却因为里面的人而惊愕的当场呆住了。
司以晏的床边守着一个女子,一个他认得的女子,虽然他还小,但是一看那女子的身形以及模样,便基本可以确定那女子已经是个成年女子的,为何一个成年的女子会在大皇兄的房间的?!而且她还拿毛巾给大皇兄擦脸?!
水墨笑见了里面的人,脸色也是沉了沉。
庄之斯这时也发现了有人进来,放下了毛巾便立即站起身来,正要行礼之时,却见原本呆愣中的司以徽像是疯了一般,冲了上来,然后猛然用力推了她一下,像是欲将他推离床边似的,在她推出了好几步之后,司以徽更是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便像她是一个恶人一般。
庄之斯脸色憔悴难看,眸子沉着极深的痛楚,而此时,她对司以徽的行为却也是懵了。
水墨笑却笑了出声,这是他自从除夕之夜后第一次真正愉悦的笑声。
他明白司以徽这般举动是为何,也明白他的用意,更是欣喜于他的维护。
这孩子比他想象中更加的让人怜爱。
难怪蜀氏能放下对官氏的恨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
庄之斯看见了水墨笑在笑,低着眼帘沉思会儿,半晌之后,又看了一眼司以徽,也明白了过来,她一个女子在这里也是真的不妥当。
水墨笑收起了笑声,缓步走到了司以徽的身边,“四皇子别慌,此人乃豫贤贵君母族兄长的嫡女,说起来也算是你们的表姐。”
他将庄之斯的身份说的模凌两可。
司以徽一听此人的身份便恍然大悟了,盯着庄之斯的眼睛圆圆的,很是错愕,这人便是大皇兄喜欢的那个人?那一次他生辰之时,大皇兄便是被这个人给害了哭了,随后后来好像听说是误会……可是她总是让大皇兄伤心,而且……父后也不喜欢他!司以徽错愕的神情转为了恼怒以及不喜。
庄之斯见了司以徽的神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水墨笑没打算让这种情况继续,即便她不喜欢庄之斯,即便他高兴司以徽的维护以及同仇敌忾,但是,他没忘记让庄之斯进宫的用意,拍了拍司以徽的手,然后便转过视线看向司以晏,虽然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但却像是已经很久了一般,“晏儿没有醒过?”
庄之斯神色黯然了下来,“还没……”即便御医说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即便她不断地在和他说这话,可是,他却还是没有醒来。
都是她!
都是她!
水墨笑转过视线盯着庄之斯,眸光有些冷,“本宫后来方才知晓,晏儿之所以病的这般急,是因为他得知了你试图自尽的事情!”
庄之斯咬着牙关,脸色惨白,心仿若在滴血一般,“陛下已经跟臣女说过……”
“庄之斯,本宫真的恨不得杀了你!”水墨笑一字一字地冷冷道,“可是本宫却也不得不承认,本宫的儿子如今不能没有你!”
庄之斯看着水墨笑,眼中的血红多了几许,却没有说话。
水墨笑没有继续,而是转过视线看着儿子,便是他不愿意接受,可是自从庄之斯进宫之后,自从儿子听见了庄之斯的声音之后,原本连昏睡都不安稳的面容终于安宁了下来,坐了会儿之后,他方才起身,对着司以徽道:“你大皇兄没醒,你先下去休息吧。”
司以徽方才也是听了水墨笑对庄之斯的话,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有一点却是知道的,大皇兄病的很严重,所有父后便是不喜欢这个人也让她进宫陪着大皇兄,他摇头,拉起了水墨笑的手掌说要留下来陪司以晏。
水墨笑看了他红了起来的眼睛,没有拒绝,“那你便在这里陪着吧。”
司以徽点头道谢。
水墨笑转向庄之斯,“本宫让你进宫是为了晏儿快些好起来,但是仅此而已!”
庄之斯明白他的意思,“臣女明白!臣女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大皇子的事情!”
水墨笑不放心儿子,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去休息,这些日子,他需要精力来更好地照顾儿子,还有反击!
不过是几日罢了,他先前对蒙氏之前所有的反击居然全都化为乌有!
若是在这般下去,便是有她的承诺,他这个凤后也不过名不副实罢了!
水墨笑交代了一旁的宫侍说司以晏一醒来便去通知他,而在离开之时,水墨笑还深深地看了庄之斯一眼,同意庄之斯进宫是为了儿子的病,不过,此时,他却也想起了她的另一个作用。
蒙氏开始夺权之后,庄家正夫也时常被宣召进宫。
蒙氏此举的目的傻子也都能明白,而蒙氏如今这般无所忌惮,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他有一个强大的母族,还以一个强大的母族姻亲!
庄家如今虽然及不上蒙家有一个镇边将军在,但是,却也不容小觑。
蒙家他动不了,不过庄家,却也未必不能拿捏。
人都是自私的,庄家正夫也不会例外!
他相信,不管如何,庄家正夫最后定会站在自己的女儿一边!
……
便在水墨笑养精蓄锐之时,赵氏如同往常一般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前去交泰殿伴驾,不过中途却因为轿辇坏了,且正下着细雨,不得不着近身宫侍在一个亭子当中等候宫侍前去更换新轿辇。
赵氏安坐在亭子当中等候着,却在此时,一个宫侍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看那样子应该是前来避雨的。
身边的近身宫侍见有人惊了主子,便上前叱喝。
那宫侍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跪下请罪,说自己新来的,一时间迷了路,又下着雨,所以方才想找个地方躲躲,才会冒犯了主子。
赵氏神色冷淡,没打算为了一个宫侍而费心,便想开口让宫侍直接打发了他,只是在开口之前,眸光扫见了那宫侍发上绾发用的木簪,眸光快速一变,随后开口,“入春多雨,难免有所冲撞的,不过是小事,便算了。”
身边的近身宫侍一听主子开口,便退到了一边。
那宫侍自然是千恩万谢。
“本宫在这里等着也是无聊。”赵氏微笑道,“你便陪本宫说说话,也顺当避避雨吧。”
那宫侍诚惶诚恐地点头:“是。”
“方才你说你是新进宫的。”赵氏温和问道,“进宫之前是哪里人?怎么进宫来?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
那宫侍一一做了回答。
赵氏听了之后,便有继续说着话,话中的内容无外乎是寻常的闲话罢了,过了好半晌,去更换轿辇的宫侍却始终未曾归来,赵氏便蹙着眉对着身边候着的近身宫侍去看看。
近身宫侍有些不放心,“主子一人在此地……”
“这里不是什么偏僻之地,本宫不会有事的。”赵氏缓缓说道,“再说了不是还有他吗?本宫倒是与他有些投缘,说说话便打发时间了。”
那近身宫侍见状,没有坚持,行礼前去。
赵氏目视着那近身宫侍走远了之后,又环视了四周一下,方才开口,声音却已经不复方才的温和,而是清冷阴沉,“可是主子有吩咐?”
面前的宫侍抬起了头,也同样不复先前的惶恐,那张平凡的面容上一连的冷凝,“自从去年年底以来,大周东面便一直频频有异动,不管是两国边境的军营有不寻常的调动,便是丹东以及沧州的两大军营也是频频调动,大周的战船更是在东海来往频繁,主子让你将东西拿到手,好先发制人!”
“我会尽快的。”赵氏抬头正色道。
那宫侍却不满意赵氏的回复,“主子的意思是要你立即动手!”
赵氏眯起了眼睛,“我也想尽快完成任务,可是目前时机不对,我无法……”
不过赵氏的话却没有能够说完,那宫侍冷声打断道:“听闻大周皇帝对你很是宠爱!”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氏倏然站起身来,寒着声音道。
那宫侍冷笑,“主子只是担心你沉溺在大周皇帝的款款柔情以及这大周后宫的富贵当中!”
“从我接近大周皇帝之日起,我便从未有过一刻忘记自己的使命!”赵氏怒了,低喝道。
那宫侍却讥讽,“忠心并不是只靠一张嘴说便可以证明的,你若是真的没有背叛主子,便立即将东西拿到手!如今唯一会破坏你计划的安王远在西北,大周后宫如今凤后和豫贤贵君分庭抗争,也无暇顾及于你,这时候还不是好时机,难不成你想等到了大周皇帝自己愿意将大周国土奉上那一日方才是好时机?!”
“这一次大周皇帝命安王前去西北犒赏军队原本是没有什么不妥,也是帮了我的忙,可是,安王去了西北两个月了却一直未归,大周皇帝说是让安王在那边协助当地的官员处理夺来的那三座城池的事情,可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妥,还有如今后宫的情况,大周皇帝纵容着豫贤贵君一步一步掌控后宫甚至威胁凤后……后宫不稳,前朝便不可能安宁,大周皇帝却一直坐视不理!豫贤贵君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下令内务府采买新宫侍进宫,而你能够进宫不也是这个原因!大周皇宫多年来一直稳固如铁桶,可是如今,却裂开了一条缝,而且是在这个时候……这些事情若是单单一个自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般多事情连在了一起,难道真的不可疑吗?!更重要的是,大周皇帝对我虽然是宠爱万分,可是我总是还是有些不对劲!”
“那你认为什么方才是好时机?”那宫侍冷眸道。
赵氏眯起了眼睛,“待我怀上皇嗣之日!”
“什么?!”那宫侍讶然,随即便阴鸷道:“你要为大周皇帝生孩子?!”
赵氏看着亭子外面绽放着新叶的大树沉声而道:“若是大周皇帝让我怀上了孩子,那便是真的信我,主子让我进宫,也不是仅仅只想要我偷取大周的东面军事布防图,而是希望我能够如同这大树一般扎根在大周皇宫,而让我稳固地位的最好方法自然便是生下一个皇女!当年先帝凤后将唯一的嫡出皇子嫁给大周,虽说是受大周先帝胁迫,但是不也希望如此?来日我南诏和大周开战,南诏不可能再送一皇子进大周后宫,而大周皇帝也不会接受,便是接受了,将来所生的孩子也不过是如安王一般罢了,如今我顶着的是全宸皇贵君的身份,若是我给大周皇帝生下了一个皇女,那将来,或许整个大周都可以唾手可得!”
那宫侍阴鸷的神情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却也没有尖锐反驳,“你需要多长时间?!主子可等不了很久!”
“你放心。”赵氏笑了起来,却笑得冰冷无比,“以如今大周皇帝对我的宠爱程度,不需要很久。”
“若是你一直怀不上了?”那宫侍追问道。
赵氏眯起了眼睛,“不管如何,入秋之前,我一定会将东西拿到手!”
“好!”那宫侍道。
赵氏看着他,“未免暴露,往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搀和进后宫任何的事情,等东西到手了,我会想法子通知你。”
“东西到手之后我会负责送出皇宫。”那宫侍说完,便转身走入了细雨当中。
赵氏缓缓坐了下来,神色已经恢复到了之前那般祥和平静,仿佛方才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过了半晌,前去换轿辇的宫侍抬着新的轿辇回来了,赵氏上了新的轿辇往交泰殿而去。
到了交泰殿,他便被迎进了御书房,还未行礼,司慕涵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朕不是说了不用这般多礼吗?方才朕听闻你的轿辇出事了,可伤着?”
赵氏眸光扫了一眼自己被握在了她伤心的手,眸底闪过了一抹颤抖,然后微笑道:“臣侍没事,也没有伤着,不过臣侍给陛下做的点心却已经冷了。”
“不过是点心罢了,你没事便好。”司慕涵双眸柔和地道,随后又蹙眉道,“手怎么这般冷?可是吓着了?”
“臣侍没事。”赵氏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微笑道:“陛下还是快些处理政事吧,臣侍给陛下研磨。”
司慕涵抿唇一笑,“好。”
赵氏柔情万分地瞪了司慕涵一眼,然后便走到了御着旁边,而便在墨砚的旁边,便搁着几卷图纸,上面写着军事布防图,精光在眸底快速闪过。
“怎么了?”司慕涵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
赵氏没有失态,抬起视线脸露心疼,“看着陛下每日都要处理这般多的政事,臣侍心疼。”
司慕涵笑眯眯地看着他,却不言语。
赵氏心头一凛。
“有你陪着,便是政事再多朕也不觉得累。”司慕涵温和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张扬但是却暖心的情意。
赵氏心头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脑海中随即回想起了方才那宫侍所说的那句话。
主子只是担心你沉溺在大周皇帝的款款柔情以及这大周后宫的富贵当中!
沉溺在大周皇帝的款款柔情当中……
沉溺在柔情当中……
不可能!
赵氏浑身一颤,脸色也是大变。
司慕涵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赵氏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藏在衣袖下得手死死地用指甲扣着自己的掌心,试图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臣侍没事……”他很恨你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臣侍只是想起了那些冷了的点心,许是习惯了每日都看着陛下吃臣侍做的点心,如今看不到心里便有些不自在,这样吧,臣侍先回去重新做一些,待会儿再来陪陛下?”
司慕涵像是松了一口气得到样子,失笑道:“朕还以为什么事情了,吓了朕一跳,既然你这般不安心,便去吧,不过早去早回。”
“那臣侍便去了!”赵氏说了这句,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像是真的很着急。
司慕涵的温柔以及笑容在赵氏离开之后彻底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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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情人节哩,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情人的今年找一个,o(n_n)o~哦,对了,小孩子除外,早恋什么的还是不提倡的好,(*^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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