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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等着城破之日,让西厥人的铁骑跨过我们的尸体,还得抱着这点粮食去见令狐家的列祖列宗吗!?”

老仆面对老者的一脸决然,满心劝诫也只能硬生生地吞回肚子,不敢再言说什么。

“不能给出去1

一声高喝自屋外响起,随之屋门被猛力撞开,一名身着甲装的中年男子竟冲进了屋内,快步走到了老者的身前。

老者的目光凝在了一脸凶厉的中年男子身上,顿时怒意横生。

“令狐真!你好大的胆子1

老者一声喝骂迸发。

中年男子也似乎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即收敛心神,在老者面前作出了恭敬的俯身作揖姿态,正声道:“父亲,孩儿无礼,请父亲责罚。”

老者姓令狐,名令成,中年男子便是老者长子令狐真。

令狐令成继续着自己的怒意,瞪视着令狐真,厉声道:“如何给不得?”

令狐真急切应道:“父亲,孩儿有办法逃出去,内窖的家底必须带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逃!?如何逃?”

“父亲,我已通过军中的线报得知,萧隋已有突围之计,明晚便要实施,我们得带上所有家当,由孩儿护送父亲突围出城,我们令狐家不能毁在这宁州城中1

“突围之计?”

“是的。”

“如何突围,西厥白戎联军在宁州城四面包围,壕沟尽挖,如何能够突围?”

“萧隋计划夜袭西厥大营制造混乱,再趁机往城东五阳峰突围,自险道逃脱。”

令狐令城看着儿子,神情复杂,自有一番意味深长。

“看来,你都知道了。”

令狐令成淡淡说道。

令狐真抬头看向父亲,一脸惊愕。

“父亲!?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与儿子商量这逃脱之策?”

“逃,我为何要逃!?”

令狐真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表情也是难以置信。

“难道……难道要等着西厥军攻入城内,等着他们的刀砍向我们的脑袋!?”

令狐真已经有些恼怒,睁大着眼睛,朝着父亲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语气吼叫道。

令狐令成盯着儿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同样燃烧起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怒火。他缓步走向令狐真,一步又一步,直至到了令狐真的近前也未曾停下,逼迫得令狐真连连后退,逼迫得一脸错愕的令狐真到了屋内墙角,逼迫得这个令自己失望万分的儿子已经退无可退。

“我,为何要逃!?”

令狐令成重复着这一句问话,神色严厉冷酷,语调威严庄重。

父亲的脸与儿子的脸的距离,已是近在咫尺,空气也瞬间凝聚,冷冽异常。

令狐真眼中的父亲,依然如昔日一般严厉,但多了一分平日里少见的毅然决绝,多了一分从未表现过的酷烈冷峻。

但骨子里的自私冷漠,对九死一生的彻骨畏惧,再次点燃起令狐真灵魂里的挣扎之火,他的心绪翻飞,一股力量瞬间溢满周身静脉,面对眼前的强大压迫,令狐真爆发出一种罕见的歇斯底里,他用力一把朝父亲推去,将年迈老人推得后退了十数步之远,迫使始终处于紧张的老仆紧忙发力搀扶才勉强接住了自己跟随了一辈子的主人。

“为什么要逃!?我要活下去!?我令狐真不能就这么死了1

令狐真怒吼着,双目睁圆。

令狐令成气得浑身颤动,举起微抖的手指着眼前的畜生,怒道:“萧隋与全称军民在外拼死抗敌,你……你竟然只知道苟且偷生……你……你……”

令狐真持续暴怒,继续吼叫道:“我早就说过,不能用萧隋作守城主将!他可是造反流民的背后支持,他还不顾我的反对,擅自释放了所有囚禁的流民,还有那个谢苍梧,我们好不容易才抓拿他下狱,就因为你把城防指挥权交给了萧隋,他便可以为所欲为!将这个令狐家的心头大患也一并放了出来1

令狐令成脸部肌肉都已气得扭曲,急骂道:“宁州城中守军不足八千,西厥与白戎联军十倍于我,萧隋的军事指挥能力绝非你这个废物可比!整个宁州城中,能够挡住西厥攻势的,只有他萧隋,只有他1

令狐真神色中突然透出一股狠厉,冷声道:“在你眼里,萧隋就有如此能耐!?好,我告诉你,萧隋的长刀之下,跟随他的已不止是这满城军卒,宁州百姓是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哪怕是后勤补给,哪怕是冲上前线。即使他能侥幸赢得了西厥白戎,胜利之时便是他萧隋在宁州称霸之日,到时候……到时候这宁州之地哪里还有你我父子,哪里还有我们令狐家的立锥之地!?只要他一声令下,全称百姓必将我们千刀万剐,绝无半分犹豫1

令狐令成听着儿子的一番揣度,顿时哑口无言。

如此险恶用心的猜测,身居陇西三州第一门阀令狐家家首二十载的令狐令成,又岂会未曾想过,但大敌当前生死决绝,权衡之下,令狐令成也不得不做出妥协的选择。只是这一层几乎可能成为家族灭顶之灾的顾虑,此刻被令狐真一把撕开了表面的那层若有若无的遮掩,甚至撕裂得如此鲜血淋漓触目惊心,逼得令狐令成不得不再次开始进行思考。

令狐真面对令狐令成的沉默,也逐渐开始冷静下来,他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决绝说道:“我不会让他们甩下我们,这么轻易就逃出城去,我不会轻易放过这唯一逃命的机会,我不会1

令狐令成被这番话再次刺激着神经,他瞬间直起了身体,快步冲向了令狐真,双手一把抓起了他的衣衫领口,将他再次逼近墙边,冷眼瞪视同时以一种恶狠狠的语气骂道:“你可知道,这批逃出城的孩子里有敬儿!?”

令狐真瞳孔瞬间放大,一阵复杂思绪仅仅持续了半晌后,再次恢复了原有的冷漠。

他用力挣脱了父亲的挟制,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甲衣,然后迈步走向屋门。

临近迈过门槛之前,令狐真停顿了脚步片刻,半转过脸庞,冷声说道:“他不过就是个庶子。”

令狐令成看着儿子逐渐远去的身影,绝望的情绪逐渐在脸上聚集。

3、

西厥白戎联军攻城的第三十八日,发动的攻势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西厥主将铁罕干雷麾下重兵已经彻底杀红了眼,十一日前,宁州守军设计趁夜奇袭西厥大营,骑兵突击之下,同时发动火烧连营,西厥白戎大军顾此失彼,死伤无数,如此奇胜足以大大振奋守城军的士气。铁罕干雷对宁州城久攻不下,反而遭受守军突袭,宁州军几进几出之下,西厥白戎大军损失极其惨重。

西厥白戎联军发动总攻之下,凭借人数优势,掀起一重强于一重的攻势。守城一月有余,宁州城内全民皆兵,虽屡屡胜利,但已无粮草供应的军队,即使精神斗志如何顽强,已然是强弩之末,守城之势也日渐衰弱,与攻城方的力量在此消彼长之间,胜负之分已是近在眼前。

数轮漫天箭雨与投石炮火之下,无数守城军士卒再成亡魂。

三支羽箭穿透了守城主将萧隋的铠甲,或深或浅地陷入肉躯之内,左肩、左上胸、右下腹的箭伤口,渗出斑斑血迹,但依然在奋力杀敌的萧隋早已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只因身后的士卒同样以血肉躯体迎难而上,城下已加入战局的普通百姓同样以不屈斗志逆风而行。

西厥白戎的冷兵寒锋之下,宁州军魂不散,宁州军旗不倒。

萧隋的长刀挥舞之下,无数成功攀城试图引领进一步进攻的敌军士兵,或是摔落城下呜呼哀哉,或是刀兵加身身首异处。

杀得歇斯底里,杀得酣畅淋漓,杀得昏天暗地,杀得地动山摇,萧隋的眼前血色一片,因体力透支,一片血红逐渐变得沉沉灰暗,但这一刻,已无退路,西厥与白戎人的弯刀铁斧也没有退路,锋芒相对,勇者胜,强者胜。

黑暗即使下沉,即使已经将身前尺寸光明遮掩得已无半分立足之地,萧隋的神思依然凝聚在城下南边的方野之外,他试图在仿佛已是自己生命历程的末端时光,见证似乎不可能的奇迹发生,他的意志依旧还在强撑着,他身后的将士们同样在强撑着,哪怕来自地狱的死神触角已近在眼前。

撼天动地的杀喊声爆裂而起,萧隋的身前不足三尺之地,三名西厥士兵举起沾满血迹的钢刀,包围着一名身披简易甲衣仓促上阵的宁州百姓,正要朝着那个已经力竭倒地的可怜男子挥下象征死神吞噬的刀锋,萧隋拼尽残余的气力,飞身扑了上去,手中长刀飞出,在半空旋转了一个来回,将残忍的刀锋格挡而开,在三名士兵的喉咙之上抹下致命的创痕。

萧隋仰躺在虎口逃生的男子身畔,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战士的瞳孔之内,宁州城的天,透过血色浸润,透过乌烟缭绕,似乎依旧蔚蓝,和小时候记忆里的那个天,一样蓝。

一切已经到尽头了吗?

萧隋问着自己,发自内心的声音已逐渐微弱。

无力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衣襟之内,抚着那柄始终贴身存放的匕首,匕首的鞘,殷红如血。

宁州城的南方,突现旌旗闪动,策马奔腾之间,尘埃滚滚滔天。

南边的奇迹就在宁州的希望濒临崩溃之前出乎意料地降临。

震天的杀伐之声,持续响彻在萧隋的耳畔,声响愈发增强,直至振聋发聩。

白缨玄骑,陇西长平。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1

一声声强心针般的呐喊挑动着萧隋原已虚弱无比的心脉。

他心神虽动,但四肢依然脆弱无力,渐渐地,眼前黑暗降临,光明已荆

4、

绿林丛丛,山溪潺潺,木构小屋亭立于山间深处,浊世内独守一片清净地。

木屋前,以竹篱围出了一方庭院,十数盘花栽明媚绽放,逐艳斗芳,在素雅清静的小院子内,平添一丝别样的活力。

院内一处圆盘石桌旁,一名未施粉黛但依然气质雅致的素衣女子,小腹微微隆起,应是已有身孕,一双芊白玉手正在穿针缝线,满眼尽是欢喜,手中缝织的正是为腹中孩儿提早准备的衣裳。

直至缝织了已有一个时辰,女子觉得有些乏了,轻轻摆下了手中半成的织物在石桌之上,一手叉在腰间,便要起身在庭院内四下散步走动,活络一下筋骨。

院内漫步几圈,停在了院门之前,女子的眼,望向了树木枝桠交叉斑驳缝隙里透出的天,痴痴有些出神,眼神里有一丝担忧,更是思念。

就这样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女子身前咫尺之地,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身披一袭淡灰色的长袍,袍内素衫长衣,身形颀长壮硕,须髯齐整,头戴一顶束发玉冠,年纪应是已过中年,但眉目精神可比肩青年人,器宇不凡的气质难掩,绝非寻常百姓可具备的气度在躯体手足之间跃然流动。

女子看着那人,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只因为这人和心中那人神貌之间竟有几分相似,虽是初次见面,奇怪的是天然多了一分亲切的熟络感。

“这位先生是?”

女子看着那人,轻声问道。

那人缓缓打量了一番女子上下,心中为其风貌禁不住生出丝丝慨叹。

“我……”

那人欲言又止,本要说出来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往下。

那人的话没说完,但女子转念间,心中已有了判断。

“我应该知道您是谁了。”

女子蕙质兰心,那人微微愕然,但细想后也舒然一笑。

“是,我是萧重。”

那人直白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女子并不意外。

女子微微躬身,朝名震天下的长平王萧重行了一礼。

“云萍向长平王问安。”

素衣女子,姓云名萍。

萧重微微点头还礼,随后迈步走进了院门,仔细观察了一遍这山间小院的内外布置,虽是简陋,但处处散发着洁净淡雅,凡世之外能有这么一番幽静天地,似乎也曾是身处权力顶峰的长平王曾经许下的一点心愿,只是这心愿此生已是难了。

“好,这里很好。”

萧重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云萍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这么多年,你们便是在这里生活?”

萧重转身看向云萍,问道。

“是的。”云萍应道。

萧重的眼中,逐渐出现一丝沉重,思绪随着一屋清雅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当年,萧隋为了和你一起,为了保全你,甘愿与我三掌击誓,从此离开长平军,离开萧家,与我从此断绝父子恩义,按理说,我应该是怨恨于你,但此时此地,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对你的半点怨恚”

萧重仰首看着屋外青林,轻轻叹了一声。

云萍柔声道:“长平王恩重,请受云萍代夫一拜。”

萧重见云萍便要俯身下跪,连忙伸手止住,急切道:“不可,你已有身孕,怎可行此跪礼。”

云萍被扶起,神色中已是充满歉意。

萧重看懂了云萍的心思,扶起她后便松开双手,慰声道:“本王并不怪你。反而本王很想问一句,你怪我吗?”

云萍抬头看了一眼萧重,已明了长平王言语之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端云的气数系于民心,罪不在个人。长京城破之日,只有长平王极力反对屠戮端云王室,云萍铭记于心。”。”

云萍轻淡回应,但一句话,却有着重逾千斤的意味。

萧重望着眼前女子,目光凝然,复杂之中隐隐透出一丝赞赏之意。

片刻后,欣喜之意味散退,忧思复卷而来,萧重从衣袖中探出一物,那是一把做工精致的红鞘匕首,抬手递向了云萍。

云萍看见这把红鞘匕首,内心猛地咯噔一跳,情绪也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你看到了它,也应该能猜到我今天来此见你,是为了什么。”

萧重不忍看到云萍的忧伤,而自己也是心绪沉重,脸部神经轻微有些抽搐。

“宁州城一战,长平军救援及时,守城军终究是胜了,但他……但他……”

中年人的言语更噎,作为父亲的悲伤情绪已经难以控制。

云萍缓缓接过红鞘匕首,眼中的泪依然强忍着,没有流下。

“他本已辞官与我归隐山林,但出身自长平军人的天性,让他不可能在家国危难之时袖手旁观,这是他的选择,也是我的命。”

云萍举着那把匕首贴在胸前,低头痴痴望着。

萧重忧虑道:“你已有身孕,在这山野之地如何能够自顾,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云萍深深吸了口气,毅然道:“我定会生下这个孩子,抚养他长大成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需要其他人的照顾,甘州战乱已平,我会回到那里,那里有我的故友,我们会在那里好好生活。”

萧重见云萍神色决然,他早就清楚此女性情外柔内刚,心中已下决定之事非旁人可以劝解改变,他默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迈步朝小院院门走去。

步履之间,萧重猛然想起什么,不禁回首看了云萍一眼,轻声问道:“我……我日后能来看看你和孩子么?”

云萍先是一怔,渐渐低下头去,向萧重再次俯身作礼,同时轻轻点了点头。

女子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潸然泪下,远去的中年人背影已渐渐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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